松氏不知謝雲禧已經看出貓膩，還得意的詢問：「如何，你們都覺得沒吃對方的虧吧？」

寧氏點點頭，不通生意，倒是對這沒什麼說法。

松氏又看向謝雲禧，道：「世子妃看著呢？這下可放心了？」

謝雲禧笑道：「這清單瞧著十分合理，品也羅列得十分詳盡，難為祖母做的這麼清楚，祖母有心了。」

松氏得意道：「那當然，你們兩家都是老國公的脈，我自然是不能偏心的，分家一事既然已經勢在必行，我們當然得做到盡善盡，公平公正。」

「這兩份清單對應所有的國公府所有財產，你們可以照單分割，只要你們同意，簽字畫押后就可以到庫房搬走自己的東西，這清單立即立刻生效，日後若有什麼紛爭，便是鬧到京兆府，也可作為憑證。」

「所以你們確認好后，就各自畫押保管吧。」

謝雲禧點頭：「祖母做事一向最是公正了，我們自然相信，為了公平起見，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兩房互換這份清單如何？反正祖母都已經分得均勻了，也沒有誰吃虧的說法，就將這單子換過來，我看也公平的。」

什麼，互換？

這要是換過來，那清單上做的小手腳豈不全白費了？

不僅白費了，還得白白便宜了大房！

程氏沒料到謝雲禧會突然說出這話，面一僵，趕將那張歸屬自己的清單搶過來，沉聲道：「世子妃說什麼呢，這上頭都已經簽了妾的名字了，現在換過來豈不作廢？再說了，你們大房的件比我們還多出兩頁，我們都沒說什麼，你還要求要換，這不是無事生非嗎？」

謝雲禧看向急不可耐的程氏，淡笑：「二嬸不是覺得讓我們大房多兩頁清單不合適嗎？我們也不佔你們的便宜，所以才說這單子，我們跟你換換，怎的，將多出的這兩頁讓給二嬸，二嬸還不樂意？」

「我……總之，簽了名就作數了，這清單不換也罷。」

「這麼大的便宜二嬸都不願意要，覺有些奇怪啊，這上頭的琺瑯花瓶，瑤池端硯，八仙獻壽圖，二嬸不都很喜歡嗎？難不，二嬸不換是因為你們的這份清單，實際價值比我們這兩頁多出的還多得多？」

程氏沒由來的心頭一跳，總覺得謝雲禧說這話似乎意有所指，難不被發現了？

發現也不能承認，程氏尬笑著道：「哪有的事，我只是覺得沒必要麻煩而已，都是一家人的東西，我們二房也沒那麼小心眼，跟你們計較這兩頁的東西，這兩頁清單就當二房送個你們大房長子嫡孫的報酬了，我們二房就拿自己這一份就好。」

程氏這樣較真的人，竟然連多出的兩頁都不要，非要那一份數量的？

此舉便是連寧氏也看出點反常來，淡道：「既然母親已經分個公平了，要哪一份不都一樣嗎？便是換換也沒什麼，弟妹這麼捨不得手裏的那一份，莫不是個中有什麼乾坤？」

程氏趕道：「哪有什麼乾坤不乾坤的，大嫂多想了，我這不是覺得太麻煩了嗎？哎呀，你們只管簽了你們那份清單就是，明日我便著人開始收拾東西，搬出國公府，咱們兩房既然互相看不順眼，也就沒必要多了，你們簽完清單，我們就此一拍兩散，正好。」

如此亟不可待，必有問題。

謝雲禧眼咕嚕一轉，換了個方式：「好吧，既然二嬸不願意換，我們也勉強不得，不過祖母一再提及公平公正，我們大房怎好多出這兩頁，我看這兩頁的東西，不如我們也捐獻出來大家一起平分好了。」

平分？

聞言，松氏和程氏都眼前一亮，這些東西雖然不如鋪子那麼值錢，但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當時商量這兩張清單的時候，松氏做主將這些歸納到大房，程氏就心痛得很，只是為了障眼法不得已，只能才忍痛割。

如果大房真的願意貢獻出來平分，豈不正合的心意？

可也懷疑謝雲禧本沒有這麼大的肚量，謝雲禧最會做生意了，無怨無故的，突然將到手的東西拿出來分給別人，這麼做未免太可疑了些。

所以，婆媳兩對說出的這句話自然也不敢輕易相信，程氏懷疑道：「你當真願意，將這兩頁清單上的東西都拿出來，跟二房分？」

就連寧氏雖然察覺有異，也不贊同這話：「世子妃，這不是一件小事，你莫要糊塗。」

謝雲禧笑著安寧氏：「母親稍安勿躁，且聽我細說。」

見這般，寧氏奇異的靜下心來，從不知自己也有被謝雲禧三兩句話說服的一日，這種覺充滿了詭異。

可到底不再反對了，謝雲禧維護的是大房共同的利益，兩份清單上的不公也有疑慮，便放下心防，全心全意的看謝雲禧怎麼解決。

謝雲禧道：「不是說要公平公正嗎？我們大房當然也不能佔便宜，無功不祿，這兩頁的東西我也不能手，省得咱們日後發生紛爭，祖母和二嬸還得說當時分家多分了我們兩頁家產。」

寧氏一怔，不錯，如若就這樣接了多出的兩頁，雖然不值什麼錢，但就等於給二房送上一個把柄，還不屑要這點東西來人詬病。

還是謝雲禧思慮周全，趕凝神再次看向謝雲禧。

謝雲禧接著道：「既然不能心安理得的接，那就大家一起平分最好，只是要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並不容易，咱們又不知這琺瑯花瓶，和古董字畫誰更貴重，到最後肯定得了哪一樣，都覺得對方的更值錢，可這兩頁東西拿出來平分，咱們自然就得公平公正的分，你們覺得如何？」

松氏當然不得，趕道：「那好，就這麼定了，你將那清單的一半裁下來，到你二嬸手上，再簽上大名，如此就算功德圓滿了。」

「祖母，這樣是否太草率了些？方才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看這些東西價值大小不一，有些貴重有些廉價，這兩頁的東西也不見得價值相等，我那寶芳齋的掌柜是個眼神極好的鑒寶高手，不如我們請他來估價一番，方能顯示公正啊。」

估，估價？這事什麼套路？

主意倒是極好，可松氏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