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大哭：「顧非言，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為你持家事，為你生兒育這麼多年，你說休妻就休妻，你的面子就那麼重要嗎？你連兒子的死都不敢討公道，還想以休妻脅迫我，你還是人嗎？」

「我便不是人又如何，如果你敢再生枝節，我顧非言一定說到做到，讓你怎麼來的顧家，怎麼重新滾回寧家去！」

寧氏再次崩潰，已經人老珠黃了，現在連唯一的依仗兒子也死了，如果這樣回到寧家，的人生還剩什麼？

抖的指著顧非言，哭著控訴：「你以為你用休妻脅迫我妥協，你就能逃過良心的譴責嗎？顧非言，你就是個廢，為了你自以為的尊嚴喪盡天良，連兒子的死這種奇恥大辱都忍得下，我寧彩一輩子都看不起你！我看你百年之後，黃泉碧落，有何面面對淵兒！」

顧非言也惱了：「什麼百年之後，你先顧著眼下再說吧，反正我還年輕，只要隨時娶個年輕貌的姑娘進門，馬上就會有兒子，如果你非要破罐子破摔咄咄人，那我就全你！我現在就去寫休書，看你還有沒有臉繼續呆在國公府！」

「顧非言，你，你！」

看顧非言真的想去寫休書，寧氏兩眼一瞪，急火攻心，突然轟然倒地。

倒地前，寧氏耳邊似乎聽到了嬤嬤驚慌的呼喊聲，還有顧非言略帶冷漠的背影，在那一瞬間，心頭所想的皆是兒子顧淵的音容相貌，皆是他從小到大長的過往。

只可惜再也瞧不見了……

等醒來，還沉浸在那個畫面里，無言的流淚。

顧非言當然早就已經不在了，只有嬤嬤守在邊默默垂淚：「夫人你可算醒了，大夫說夫人你這是氣不足，外加急火攻心才會突然暈倒的，萬幸的是沒有其他問題，這段時日您心了，還請夫人看在小姐的份上，往後一定要堅強啊。

寧氏怔怔出神：「老爺呢？」

嬤嬤不忍將當時顧非言的冷漠告訴，便往好了說：「當時老爺見夫人暈倒，也是十分擔憂的，他將夫人抱回床上，還特意讓老奴請了大夫過來，後來自己有事就先走了，走前還囑咐老奴好好照顧夫人呢。」

寧氏角慢慢浮起一嘲諷，如果顧淵還在，這樣的畫面或許是真的，可現在……

寧氏行走般的盯著帳頂笑道：「嬤嬤何必誆我，他大概是見我暈倒，以為我作勢裝病，辱罵了一通，檢查了我是真暈了，才罵罵咧咧走的吧，你說，一個人怎麼能如此絕呢？我怎麼說也是他的髮妻啊，他說休就休，這二十幾年的共同生活，我與他之間就真的沒有分了嗎？」

「夫人……」嬤嬤心酸不已，寧氏亦是覺得心寒。

嬤嬤看寧氏一不的盯著帳頂一直流淚，心疼道：「夫人，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寧氏道：「嬤嬤跟隨我多年，在這薄的國公府里，唯有嬤嬤真心待我，有什麼你只管說吧。」

嬤嬤流著淚道：「老奴是看著夫人長大的，之後又跟隨夫人陪嫁到這國公府里，這麼多年，夫人和國公爺的老奴都看在眼裏，之前公子在的時候還好說，老爺起碼會看在公子的面上，對夫人禮讓一二，可現在，四公子都走了，夫人就算不接這個現實，也得接老爺的本，所以……」

「連嬤嬤也勸我原諒老爺是嗎？」寧氏不，可流的淚卻更多了：「我寧彩要強了一輩子，往後餘生卻要這樣卑躬屈膝的活著是嗎？當年是顧非言先招惹的我，他說過，說過會陪我一輩子的，可現在呢？」

「呵，我真傻，竟會相信一個風流男人的鬼話，連清平郡主那樣出眾的子都駕馭不了，我又憑什麼以為我可以？」

「嬤嬤，我這心裏不甘吶，淵兒死的何其冤枉，為母親，我不能為他報仇，還怎麼能去原諒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呢？您讓我不去計較，我做不到啊！」

嬤嬤道：「老奴非常理解夫人的心，可咱們都得向前看啊，四公子去了，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得活下去，您還有五小姐呢，如果老爺對您厭棄了，五小姐可怎麼辦？」

是啊，在這大宅門裏頭，如果沒有母親的庇佑和謀劃，像顧靜容那樣的子，以後怎麼辦？

想到顧非言的絕，再想到顧靜容沒有自己這個母親在背後撐腰，將會面臨怎樣冷漠的世界，寧氏就是再多的不甘，怨恨和憤怒，都只能藏在心裏了。

捂著口哭：「蒼天啊，你們讓我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淵兒不能白死，容兒也得活下去，我就算再想要如何，也不能不顧著容兒，你們讓我怎麼辦啊！」

一邊是兒子的死，一邊是兒的前程，另一邊是來自夫君的怨氣，寧氏怎麼選都不對，為一個母親，有太多的不得已和心痛，眼下這個況，早已讓鬱結於。

「這都是命啊！」嬤嬤嘆了聲，不知該如何回答寧氏的話。

寧氏卻突然發起狠來，咬著牙道：「不，我不信命，都是因為蔣玉嬈，都是，是害死了淵兒，是讓我們陷這種境地，你快去把過來，不了二房那邊的人，抗爭不過老爺，我還不了這個兒媳婦嗎？」

這一路蔣玉嬈對顧淵的薄，嬤嬤的看在眼裏，對的所作所為自然也心懷怨恨，聞言倒是沒再勸什麼，直接去傳令去了。

寧氏心裏的憋屈太多，太需要一個發泄之地了。

蔣玉嬈正因為自己被顧靜玥利用，錯殺錯殺顧淵氣悶著，聽說寧氏傳喚，出於對殺死顧淵的那點愧疚，趕去了主院。

寧氏見一進門，心底那種兒子枉死的種種憤怒和委屈就蹭蹭往上漲，立刻沒好臉的大：「你跪下！就在這兒給淵兒磕三個響頭，你害他命，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對不起顧家，你是我們顧家的罪人！」

蔣玉嬈沒想到寧氏會對有如此見，可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嗎？顧淵會死誰是都沒有料到事，也是因為偏信了顧靜玥的話，才會犯下錯事，寧氏憑什麼把這一切都怪罪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