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人都被松氏帶走了,松氏還留了人看守寧氏,不許出門去,謝雲禧和顧縉懶得參與寧氏和蔣玉嬈之間的狗咬狗,便也先行離開。
寧氏會和蔣玉嬈如何吵得天翻地覆,已無人關注。
事發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很快,天就暗了下來。
晚上的時候,松氏派人了兩個兒子到松鶴堂商量此事的後續。
松鶴堂里,松氏還特意讓巡府衛兵布了防,顯然是有要事要和這兩個兒子談。
顧非言也被了去,幾人行禮坐定后,松氏率先開口:「淵兒死的事,你們怎麼看?」
此事顧非章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死的是親侄兒,蔣玉嬈又口口聲聲說是因為聽了顧靜玥的教唆,才給顧淵下的毒藥,不管他是幫著兒還是幫著侄兒都不好,所以乾脆直接保持了沉默。
母親問話,不可不答,顧非言這個孝子只好開口:「淵兒的死,目前來看只能算是個意外,蔣氏是聽了玥兒的傳言,才給淵兒下的毒,玥兒又是聽外頭人隨口說的,們皆是因為懼怕這邪祟的鬼話,才犯了糊塗,二人又都不知這麻黃湯的毒,也可以說是誤殺,兒子覺得,這事還是大事化小吧。」
顧非言一向是個子,什麼事兒都想著息事寧人,也難怪自個兒兒子都死了,他還想著不惹麻煩,提出如此中庸的話。
這話正中松氏的下懷,本就護著二房,當然希顧非言能摁下此事,什麼都不計較,不止大事化小,最好還能小事化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松氏假裝慈道:「如果蔣氏真的是因為聽信玥兒之言,才對淵兒下的手,的確是玥兒對不起你們夫妻,害你承喪子之痛,你們一定要遷怒到玥兒上,大家也無可厚非。」
「母親,兒子從未有過遷怒之意。」
「不,中年喪子畢竟是大事,你的心我們也能理解,便是遷怒也是理之中的,我們不怪你。」
松氏這是什麼意思,想跟他劃清界限?
顧非言心頭一慌,立刻想說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的心意。
松氏卻抬手制止了他的其他話,接著道:「可是言兒,你一向是個識大的孩子,應該知曉這事對咱們國公府來說,是一件有損聲譽的大事,此事的輕重,還有傳出去后可能引發的後果,你明白吧?」
顧非言突然就領會了松氏的意思,希他識大,知輕重。
顧非言垂眸:「兒子明白,兒子省得輕重,淵兒的死固然冤枉,但更重要的是咱們國公府的聲譽,兒子會理好這事後續的,不會讓母親和二弟為難,為了咱們國公府的百年名聲,兒子哪怕著委屈,也甘之如飴。」
松氏和顧非章對視一眼,對顧非言這種任由他們控的順從到滿意之餘,眼底還有淡淡的嘲諷之意。
枉費他爬上國公之位,這麼多年在這府里做個老大盡尊榮,可他卻連給兒子的死討要公道的那個心都沒有,不止糊塗,實在堪稱懦弱至極!
不過他懦弱才好呢,他懦弱,大房才有任由二房扁圓的可能,就如同這殺子之仇,都能咽下。
「我們當然相信你的大義,也相信你能做到,只是……」
顧非言見松氏這態度,似乎有什麼難言之,趕道:「母親有話但說無妨。」
松氏道「那我就直說了,你我母子之間,不管任何的問題倒是好說,可你那夫人卻是個頑固的,向來都把兒子當自己的命,眼下淵兒死了,可什麼都豁得出去,萬一寧氏發起瘋來,真去京兆府狀告淵兒之死,那咱們所有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寧氏對顧淵的確看重,不然也不會寧願借高利貸,承擔藏匿罪犯的危險也要救兒子出牢房了,眼下知曉了顧靜玥是背後黑手,一定無時無刻不想著替兒子報仇。
這種事,的確有些為難,顧非言咬了咬牙,卻道:「母親放心,我怎麼說也是大房長子,我決不允許我的夫人做出有違國公府聲譽的事,寧氏那兒,我自會料理清楚。」
松氏和顧非章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當即鬆了口氣。
松氏道:「有你這句話,母親就放心了,你可得好好勸勸寧氏,再怎麼說,這事兒都不該太去計較,蔣家我們得罪不起,牽連到玥兒上更是毫無裏頭,總不能到宣揚是二房害得大房吧,到時候,世人又如何看待我們景國公府?」
「怪罪到蔣家上也是不可行的,蔣家如今可是皇上邊的紅人,聽說江南織造之事多半還是他們在把控呢,眼洵兒剛戶部,又和蔣大人有千萬縷的聯繫,這門姻親咱們得罪不起。」
「淵兒雖然已經死了,可咱們作為他的親人卻還得活下去,常言道『人死債清』淵兒一定希我們能更好的活下去,他生前最是孝順了,如果他知道咱們為了他的事大打出手,攪和得人心不安,他泉下有知也一定難以安心。」
顧非言道:「兒子明白,兒子會好好勸告寧氏的。」
松氏點頭:「那就好,你們大房二房,都是長在國公府這同一棵大樹上的苗子,本是同生,決不可做相殺之事,淵兒的死,咱們必須,也只能往低調了置!」
顧非章也道:「大哥,你的喪子之痛我十分理解,咱們都是為了國公府共同的未來,舍小我才能全大我啊,你說是吧,此事還擺你一定達,咱們國公府的榮譽不允許有丁點閃失,我想你應該明白這事的重要吧?」
被三番兩次上升到國公府的未來,顧非言哪裏還敢不重視,當即就被哄得服服帖帖了,連連點頭:「此事我會妥善理的,母親和二弟放心吧,國公府的榮譽大於天地。」
松氏見他神十分認真,對這個繼子還算有一定的了解,顧非言一向是個耳子的,自來就對言聽計從,想必今日這場談話,他一定能聽進去。
於是,母子二人也就放心的讓顧非言離開了。
顧非言從松鶴堂回去后,就帶著任務回房裏去勸寧氏了。
他既然在松氏和顧非章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一定能達這事,就必須努力去完,所以一進清荷院后,他就直奔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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