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王史心中的正義更強烈了起來：「老人家說的什麼話，揪出百齷齪，肅清朝堂風氣是本義不容辭的職責，本為言，早就做好了隨時犧牲這條命的準備，又豈會怕被牽連。」

老人眼中的神采亮了亮：「此話當真？」

可說完之後，那抹亮又暗淡了下去，喏喏道：「算了，今日老朽攔下大人的車架已是冒犯，如何敢讓大人再因老朽之事到牽連，此事就不必再說了吧，老朽的冤屈，老朽自己想法子。」

這麼一說，王史更是嫉惡如仇：「話怎能這麼說呢？本既為言，就不怕得罪人，有什麼冤屈你只管說來，如此國之蛀蟲，他日必大患，本有清正朝堂風氣的職責，此事我非但要管，而且管定了！」

眼看王史心中的正義也被勾起得差不多了，老人家才掐著火候開口：「既然如此，老朽就叨擾大人了。」

「談何叨擾，此乃本之職責。」

老人做出很的模樣：「那老朽就覥直說了，事是這樣的，幾日前我家公子到萬花樓喝花酒，因為和景國公府的四公子顧淵同時看上一個姑娘，互不相讓，那顧淵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一怒之下將我家公子給打死了。」

「老朽還沒能從公子突然去世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幸而京兆府的大人在附近巡視，此事一出，京兆府的大人立刻抓了顧淵回去問罪，才沒有讓兇手逍遙法外。」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顧淵殺死我家公子，被判了死刑，老朽悲痛之餘也覺得欣，只要兇手能順利伏法，我家公子泉下有知，也算有個代了，今日本是顧淵的行刑之日，老朽便想著親眼瞧著兇手伏法，好告公子的在天之靈，然後好好給公子上一炷香，誰知，誰知……」

老人一下痛哭起來：「誰知今日牢房卻傳出消息，說顧淵逃逸了，此人一逃，我家公子的冤屈又何申訴？老朽一聽這事，立刻尋了人去查探嫌犯的下落，終於查探到，竟是國公府的人，自己買通了人，將人犯顧淵救出來，藏匿了起來。」

「老朽氣不過，當即上門尋人理論，結果就如大人所見，一不小心犯了某些人的利益，被人捧著棒的打出來還不算，還被追到此地如此要挾，老朽冤枉吶，還請史大人為我家公子做主啊！」

景國公那個老匹夫，竟敢縱仆行兇，還藏匿殺人兇手！

王史當即氣得差點拍案而起:「這個景國公府也太囂張了，自家兒子殺了人，不想著自省贖罪就算了，竟還敢知法犯法，運罪犯，事後更是包庇狹隘，縱仆傷人，此事如若屬實，我一定稟告到皇上跟前，為你家死去的公子討個公道！」

老人家面一喜：「此話當真，大人真的願意為我家公子出頭？」

「當然，肅清朝堂風氣，改正歪斜之風是本史的職責，本史自會給你家公子一個公道。」

老人趕跪地磕頭，哽咽道：「多謝史大人，您真是個大好人啊，大楚正是因為有您這樣的員，才能蒸蒸日上欣欣向榮，老朽在這兒替我家主子謝過大人了。」

一番謝之詞，將王史心裏頭的虛榮吹捧得膨脹起來，愈發順理章的應下此事：「這事一會兒上朝的時候，我自會上書說清楚，對了，你家主子是？」

老人趕道：「我家主子，是丞相府的二公子，只因是個庶出，平日子骨又不大好，丞相大人也不怎麼管教他，可他實在死的太過冤枉，我為他唯一親近的下人，不敢不為他出頭，還請史大人多多費心。」

這個丞相大人的二公子，王史倒是知道，不僅因為這傢伙是個被養廢的紈絝，還是個風月場的老手，王史還曾彈劾過丞相大人教子不嚴來著，沒想到今日自己竟然要為他出頭？

雖然因為對象是這個人，王史到十分意外，但一碼歸一碼，現在這個人既然死了，又到如此冤屈，王史當然不會拎不清的去舊事重提。

王史當即應下，決定一會兒早朝一定將此事稟告聖上，就重新坐上轎宮了。

而他不知，老人在看著他自以為正義的背影時，角微微勾起了些許似乎是嘲諷的冷意。

朝堂之上。

因為皇上神不濟，故而近日的早朝，眾人都識趣的的撿要的事來說，今日大家像往常一樣稟報完手裏自認為是要事的重要國事之後，大監也像往常一樣高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來：「臣，有本啟奏。」

說話的人正是王史，這會兒他一正氣的站在那兒，姿態拔不卑不，滿臉寫著正義不可侵犯，顯示他所奏之事事關重大。

王史向來以角度刁鑽，言辭犀利坐穩史一把手，如今他有事啟奏，皇上不敢輕視，當即便道：「王卿請說。」

王史義正言辭道：「今日，臣要在朝堂彈劾一人，此人乃大楚幾代簪纓，為大楚世家表率，卻做著縱子行兇，又縱仆當街打人之事，若非臣親眼所見，臣幾乎不敢相信此人會如此品行卑劣，此事已經造極其惡劣的影響和後果，還請皇上嚴查此人！」

說得這麼嚴重，難道這個人十惡不赦到在大街上殺人了不？

皇上了發脹的眉心，強撐神：「卿所告何人，以何罪名吶。」

王史犀利的眼神驟然向景國公顧非言，言辭鏗鏘：「臣要彈劾之人，就是景國公顧非言，臣要狀告他縱子行兇，包庇人犯，與人勾結，欺苦主，請皇上明察。」

顧非言一向是朝堂上的明人，這乍然間被所有人行注目禮，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王史的那句「包庇人犯」他還是聽清楚了的，頓時一陣心虛。

連帶著，站在百邊上，冷眼看著朝堂的顧縉見狀，也是心頭咯噔一陣。

皇上威嚴道：「顧卿，你有何話說？」

顧非言立刻跪下了，聲道：「臣，臣不知史大人所指何意，臣自問並未做任何對不起良心之事，還請皇上明察。」

「這麼說，你是不認了！」王史犀利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