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蔣家人阻撓，這次誰也沒通知，就帶著自己的丫鬟當槍匹馬的過來找寧氏談判了。

寧氏正因為聽到兒子被判死刑的消息焦頭爛額著，對這事的無能為力已經將折磨得心力瘁，已經好幾夜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沒想到，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頭。

蔣玉嬈對寧氏並無分，因為上次還想在自己跟前立規矩的事，更是好全無，眼下顧淵被判死刑的實錘已定，這會兒的只想趕解決自己的記掛事，哪還記得什麼顧及婆婆的面，所以說的話也也毫不客氣。

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母親，您在嗎，兒媳有重要的事要與您商議，特意過來給您請安了。」

寧氏煩躁無力得很，這會兒沒有心思應付任何人，但見來的人是蔣玉嬈，以為所說的重要之事事關顧淵，還是扯了扯角：「玉嬈來了，讓你去向你父親提一提，為淵兒求的事，可是有結果了？」

蔣玉嬈就沒回去求過父親，聞言面一僵：「這，這不是顧淵的判決都已經下來了嗎？讓我父親再去求人怕是也沒什麼用，反倒還會因為這事得罪人，所以，所以……」

看支支吾吾，寧氏一下變了臉：「所以什麼，難不你本沒去求你父親？」

「我……」

蔣玉嬈心虛不已，顧淵如今蒙難，自己這個妻子卻連這點忙都不幫，似乎是有些過不去。

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又有了些許底氣：「我這不是覺得沒必要麼，犯錯的人是顧淵，憑什麼讓我爹去為他低聲下氣的求人，我爹再能耐也不是人磋磨的，何況現在判決都已經下來了，蓋了刑部大章的案件豈會隨意更改，顧淵都已經被判了死刑，我還去求他老人家，不是心為難他嗎？」

「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寧氏痛心疾首，為了顧淵，已經求遍了親疏遠近的親戚，連頭髮一般細微的希都不放過，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沒有怨言，因為這是為一個母親的心甘願。

蔣玉嬈為顧淵的妻子，不指做到自己這般，可竟然連自己都要守寡了，婿的事在父親面前提都未曾提及，這不就是眼睜睜看著顧淵蒙難，而無於衷嗎？

當初之所以會和蔣家結親，不就是希蔣家人在自己兒子有難的時候能夠幫襯一二？現在不止蔣大人，蔣夫人對兒子的大難視而不見，便是為妻子的蔣玉嬈也這般無，自己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蔣玉嬈這樣一個冷無的東西！

寧氏有些憤怒，又有些委屈，哽咽道：「玉嬈，不管淵兒做了什麼，他終歸是你的夫君，你怎能對他如此絕呢？他如今深陷牢獄，母親沒指你能救他出來，可你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等死不作為吧，你是他的妻子，難道不該為他的冤出一份力嗎？」

蔣玉嬈本還有些心虛來的，但見寧氏這樣一副理所應當的態度，突然就不高興了。

蔣玉嬈扁扁：「我憑什麼為他出力，是顧淵自己來才造的現在這種況好嗎？又不是我的過錯，他要作死，我有什麼辦法，如今這般，不過是因果報應罷了。」

寧氏滿是震驚：「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竟然說他是活該的？」

「難道不是嗎？」蔣玉嬈哼道：「犯錯的是顧淵，被懲罰的當然只能是他，我不過是因為沒讓父親去求罷了，母親您就說我絕，怎的，難不要將我蔣家一脈全部搭上，為顧淵的錯誤恕罪，母親才覺得我有人味嗎？」

如果可以，寧氏當然希所有與顧淵有關的人都能為他出錢出力，傾盡全力，但也知道這是強人所難，非親非故，別人不會這麼做的。

「那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淵兒可是你丈夫誒，你可知他一旦出事，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母親還記得他是我丈夫嗎？他的行事，可一點沒將我這妻子放在眼裏。」

「你怎麼能這麼說！」

蔣玉嬈滿是嘲諷：「母親也不想想，我這才與他婚多久，他就夜夜宿在萬花樓里，我不要面子的嗎？旁人提起自己的夫君，都是多麼多麼出眾，多麼讓人引以為傲，您再瞧瞧顧淵，婚這麼久，沒做一點有用的事就算了，整日不是鬥走狗，就是吃喝玩樂，這個夫君能給我什麼前程？」

一想起顧淵這副浪模樣，再想到顧縉的上進，蔣玉嬈就氣不打一來：「顧淵平日不思進取，胡浪也就算了，竟然還在青樓眠花宿柳，夜不歸宿，甚至還跟別人搶人，您知道如今外頭的人都是如何笑話我，嘲諷我的嗎？」

「我與顧淵才婚幾個月，他就這般輕慢於我，不把我放在眼裏，整日廝混在秦樓楚館，毫不顧及我這妻子的面，他跟別人爭人已經夠丟臉的了，這回甚至還把人打死，迎來這牢獄之災，您可知這事一出來，外頭的人又是如何看待我？」

「當初我盲婚啞嫁嫁給他已經夠委屈的，現在他又鬧這種事，我在我們蔣家眾姐妹面前面全無，現在您跟我提為妻子的責任，他為丈夫的作為又在哪裏？」

蔣玉嬈的委屈，寧氏也能理解，可是，可是現在顧淵都要被判死刑了，什麼天大的面子又人命重要？

寧氏氣憤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該眼睜睜看著你夫君深陷牢獄什麼都不做，淵兒自小就沒過什麼苦，還不知他在牢裏是怎樣的害怕呢，現在又被判了死刑，我的淵兒他是被冤枉的，何其可憐，你怎麼能因為他丟了你的面子，就置他於不顧！」

合著，自己不理會他就不可以，顧淵在外頭來害他被笑話就是正常的？

蔣玉嬈更的不悅：「母親這話就不對了，您對顧淵如此寬容，卻對玉嬈雙重標準，這又是憑什麼，難不顧淵一死，我還要為他守寡半輩子才行？」

寧氏一噎，口而出：「為子，從一而終是本分，難道不應該嗎？」

好一句「不應該嗎」只這一句理所應當，就讓蔣玉嬈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何必為了這樣徒有其表的婚事，浪費自己的一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