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曲並不能影響顧渝什麼，他的心頭依舊打著對付大房的主意，任何人都不能令他搖。

回到國公府已是深夜，顧渝沒想到，一向不大理事的顧非章竟在院子裏等著他，見他回來，一聲不響的就把他進了房裏。

一到書房，顧非章就滿是張的直奔主題：「你方才，可是去了二皇子府上？」

顧渝微微訝異，沒想到一向枝大葉的顧非章也有這麼細心的時候，但既然被他見到了，也就沒什麼好藏的，這件事遲早要讓顧非章知道，與其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遲遲開不了口，倒不如一次說個清楚。

顧渝坦然道：「是的，我去了二皇子府，與他商議如何才能讓我們顧家二房出人頭地。」

「你，你你糊塗啊，你竟然去和二皇子狼狽為，你不知你爺爺留下的家訓，是不參與任何皇權鬥爭嗎？」

「我知道，可我更知道如果我們這時候不參與進這鬥爭，天下大定之後也就沒我們顧家二房什麼事了！」

「混賬，國公府的未來不是兒戲，你怎能這樣輕易就選擇站隊！」

「我不站隊，難道還等著他日顧縉事，隻手遮天的將國公府徹底變他的天下嗎！」

顧渝猛然拔高了音量：「爹，有些事並不是我們當個頭烏就能解決的，奪嫡之爭日益激烈，咱們必須要儘早確認自己的立場，兒子覺得，投靠二皇子未必不是一條好的出路，只要二皇子他若奪嫡功，咱們二房也就能揚眉吐氣了。」

顧非章卻滿臉不贊同：「即使你說的是對的，可是你為何要去輔佐二皇子呢？皇上病危，太子馬上就要繼承大統，你不覺得投靠太子比投靠二皇子要名正言順，也穩妥的多嗎？」

顧渝冷淡的搖了搖頭：「爹您想的太簡單了，您只看得到眼前，卻沒有看長遠，您當真以為，皇上駕崩，太子就一定能繼承大統嗎？等著瞧吧，太子遲早要完蛋，繼承大統的，可未必是他。」

「你，你這話是大逆不道！」

「隨便爹您怎麼想，兒子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太子已經不行了，咱們若是選擇投靠他，只會是自掘墳墓，爹，您看看如今的朝堂，看看清楚，如今誰是最有實力的那一個，就知道兒子為何這麼說了。」

顧非章很想反駁，但他知道顧渝不是一個無的放矢之人，他在這個兒子上傾注心頗多，也知他的謀算是自己看不到的深遠，到底忍了脾氣多問一句：「何以見得？」

顧渝將自己這段時日的分析侃侃而談。

「第一，太子樹敵太多，您瞧瞧如今滿朝文武，除了先皇后，以及如今言皇后那邊的那些老臣，和那些年近古稀的愚忠之臣外，還有幾個有能力又願意效力的臣子站在太子那邊？」

「相反，二皇子禮賢下士，德才兼備，追隨者早已超過太子，勢頭更是直太子，若論朝中最有實力的是誰，二皇子當仁不讓，只怕就算太子他日能順利登基，也不得不對他禮讓三分。」

「其二。因為落山貪污案一事，太子一脈損失慘重，里空虛，您可知太子在落山經營的是什麼？是武，人馬，鐵礦，雖然皇上為了兒子最終沒有責怪太子，還主將這個案子的尾收拾乾淨，但您想啊，要經營這樣一個理想帝國，太子得出多人力財力？」

「說句不客氣的，他在落山的大本營，幾乎可以說是傾盡半生心了，且不說培養那些人廢了多功夫，便是經營這些也得非不銀錢，太子手上能用的銀子並不多，這麼多年又沒有什麼明顯的建樹，只怕銀子都用在那落山之了吧。」

「如今一著不慎，被齊景宵查了個水落石出，涉案人員全部被殺，貪污罪證的那一疊疊賬本如今還在皇上的太極殿放著呢，比起他貪污的那些，只怕用出去的更多，這一損，幾乎去了太子半條命，他還有機會翻嗎？」

「您再瞧瞧如今朝堂局勢，皇上顧念太子，大事上都替他擔著，但其他三位皇子的勢力也不容小覷，二皇子實力最強且不說，三皇子雖行中庸之道，但在武將中頗有分量，還有個四皇子虎視眈眈，太子要想順利登位，不解決這些兄弟，談何容易。」

顧非章無言以對。

顧渝一錘定音：「皇上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太子外強中乾，如今二皇子才是最好的選擇，無論是從實力還是財力，還是二皇子自己的為人事來說，他都是幾位皇子裏面實力最強大的一個，您相信我的選擇不會有錯，我們都是為了顧家二房好。」

這段話已經功將顧非章說服，可他還是有所顧慮。

「那這事，你大伯和大哥知道嗎。」顧非章小心翼翼的問出聲，畢竟顧縉才是國公府的世子，他有權決定國公府未來的命運，如果顧渝和他的意見不一致，那將是國國府的災難。

「你問他們的意見做什麼？」顧渝冷哼：「我們大房和二房不合已久，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大房的存在，我們二房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這事不必過問顧縉，他勢必不贊同我的做法，而我也不需要他的贊同，我們二房的命運自己決定，不需要他的同意！」

「可是如此一來，咱們國公府豈非四分五裂？」

「便是四分五裂又如何？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二房和顧縉之間必有一爭，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您難道還想繼續將二房的興衰榮辱，一併寄託到顧縉的上嗎？」

「渝兒，你……你不該總想著與顧縉為敵的，他畢竟事咱們國公府的世子。」

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個天真的爹還想著將顧縉當國公府的世子，他有為他們二房著想過半分嗎？

顧渝忍不住嘲笑起顧非章的天真：「他是世子又如何？咱們因為他是世子，就將國公府所有的一切都由著他裁斷嗎？爹您別忘了，當初爺爺中意的世子人選可是二哥，如果二哥當這個世子，由他決定國公府的一切我絕無二話，但是顧縉，就是不配！」

顧非章喏了喏，面對的這樣滿戾氣的兒子，竟然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