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好,那也是你這個做媳婦的,不懂人,你要是能對他知冷知熱,他會老想著外頭嗎?這才新婚燕爾的,你也不多管管,他又上哪散心了?」
寧氏問出這話,本來是想藉以敲打蔣玉嬈多多關注夫君的,哪知道卻得到一個自取其辱的答案。
「他……昨夜睡在萬花樓。」
萬花樓,又是萬花樓,他在萬花樓鬧出那麼大靜,弄得整個上京的人都看了笑話,還賠了不銀子,怎麼還敢如此死不改,又去那兒了?
寧氏一陣氣惱,又覺得自己有些無的放矢了,顧淵老是往萬花樓跑,也難怪蔣玉嬈會對他心生抗拒,同為人,顧非言就是這樣一個牡丹花下死的主兒了,最知道夫君荒唐對人的傷害有多大,這才新婚燕爾呢,顧淵就放著自己的新娘子逛青樓,實在太不像話了。
寧氏一噎,也不好意思再擺譜了,訕訕道:「又睡在萬花樓,你也不多管管他,他一個全頭全尾的好男兒,老是往那種地方跑,不是耽誤子耽誤前程嗎?眼下科考馬上就到了,你為他的夫人,還得多多監督他勤於功課才是。」
蔣玉嬈乖順道:「母親說的是,兒媳一定會好好勸告他,讓他盡量將心思用在正途上。」
這幅順的態度,讓寧氏的面稍稍好些:「嗯,你知道就好。」
蔣玉嬈一勾,面苦惱:「只是母親也知道,夫君一向行事隨意,讓他聽我一句勸說簡直難於登天,不過他一向聽母親的話,依兒媳看,這事兒是得有母親出面才好,畢竟您在夫君心中的分量,誰也不能比是不是?」
這話的意思,好似在說,你寧氏管了顧淵二十年都沒管好他,就想讓親幾天的我徹底改造他嗎?
寧氏挑了挑眉,看向蔣玉嬈笑意盈盈的眉眼,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本來也是,顧淵連的話都不聽,怎麼可能聽蔣玉嬈的。
看來這事還得自己與顧淵說說清楚。
繞了這麼一圈,規矩沒立,最終問題還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寧氏頓覺無趣得很,也沒心思找蔣玉嬈的茬了。
「既是這般,我這當娘的自會教育他,也罷,你才來府里幾日,不知他什麼脾,留不住人也是正常的,日後還得在這事上多多費心才好。」
蔣玉嬈就知自己是過關了,乖巧的說了聲「是。」
寧氏擺擺手,本來打算打發了蔣玉嬈出去,想起什麼又諄諄代了兩句:「玉嬈,你是淵兒的嫡妻,他又不是個多守得住的子,你須得在留住他的心上得多多想想法子才好,不然就算不是萬花樓,也會是別人的房裏,要是哪個不長眼的,趕在你前頭弄出個庶子來,到時候你這嫡妻的面子又往哪放?」
蔣玉嬈心頭咯噔一陣,確實沒想這麼多,經寧氏如此一提,的心又有些煩躁起來,嫡子的重要不僅事關在國公府的位置,還事關蔣家與顧家的關係是否牢固,要一直不同顧淵同房,怎麼可能有孩子?
可要讓就此妥協,又實在不甘心,自己喜歡的人明明是顧縉,不過嫁錯人罷了,難道就因為這一個心的錯誤,要賠上自己的一生嗎?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和顧淵的事,早晚得有個結果。
蔣玉嬈煩躁的甩了甩頭,就聽寧氏接著道:「還有啊,我們國公府幾代簪纓,從沒有什麼抹黑門面的事傳出來,你作為國公府的兒媳,也該謹言慎行隨時注意自己的影響才是,你的夫君是淵兒,莫要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傳出一些不好的流言了,名聲不好聽還是次要的,因為這些莫須有的問題還壞了夫妻才不值,你說對嗎?」
蔣玉嬈神一斂,莫名一陣心虛,趕說了聲是。
手不打笑臉人,寧氏提的每一句,蔣玉嬈都乖乖應一下,也就沒什麼好挑剔的,左右顧淵的事也不急在一時,擺擺手就讓回去了。
從清荷院回去后,蔣玉嬈的神卻一下冷了下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難怪顧淵會是這個子,對什麼都肆無忌憚得很,有寧氏這般維護著,慈母多敗兒,他能有所擔當就怪了。
同樣為大房嫡子,顧縉就不一樣了,雖然早早沒有了親生母親,但他自立自強,又顧家心,可比顧淵這個二代紈絝子弟要好得多。
蔣玉嬈想到二人的差別,心下愈發煩悶。
如此平靜的過了幾日,很快到了中秋佳節。
每年的中秋節,宮裏都會舉行一次宴會,意寓天下一家,上下團結之意,中秋節還有個別稱做團圓節,故而這個宮宴雖然排場盛大,舉國同慶,但卻是以家宴的形式來主持的。
今年的中秋節宴,皇後娘娘特意給景國公府下了三份邀請帖,除了一向代表國公府門面的大夫人寧氏以外,邀的人里還有世子妃謝雲禧和四夫人蔣玉嬈。
這三位邀之人可以選擇帶一人宮隨行,也可以隨都不帶,寧氏自是要帶上自己的兒顧靜容的,謝雲禧懶得多事,便沒選擇帶人,而蔣玉嬈和其他人不,雖然嫁了人但自己本就是貴圈子裏的,便也沒想過要帶誰。
由於杜妍汐還在月子中不方便出門,最終的結果就了大房的眷們都要去參加公宴,二房卻一個名額都沒有。
顧靜玥和程氏都不服氣極了,同樣用的是國公府的蔭蔽,憑什麼他們佔著大房的頭銜,就可以盡國公府的出頭之事,而他們就得因為為二房,連這樣重要的機會都不能嶄頭角,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公嗎?
可們也沒有辦法,這份名單是務府擬定,由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親自過目定下的,旁人做不得假,顧靜玥又拉不下臉讓蔣玉嬈帶們,二房就是在想進宮,沒有這份邀請帖也辦不到。
於是,八月十五這一日,帶著二房所有人的嫉妒,謝雲禧蔣玉嬈,還有大夫人和顧靜容,都盛裝打扮去宮裏參加宴會去了。
四人個各自坐了一輛馬車,因為路上並沒有什麼集,倒也相安無事。
此時,宴會還未開始,皇宮裏卻早已燈火如晝,歌舞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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