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從中公出，難不又從大房出？

寧氏可不樂意，當初顧縉婚，顧渝婚，可都是用的中公的銀子，憑什麼到顧淵這兒，就得自己出錢辦婚事？

寧氏撇了程氏一眼，淡淡道：「弟妹這話從何說起，當初縉兒渝兒的親事，可都是中公出的銀子，便是瀟兒日後要大婚，我這做大夫人的總不會小氣了他去，既然都是中公出銀子，淵兒怎麼能搞特例？」

「淵兒是我國公府大房的嫡子，娶得又是蔣家的小姐，現在這個蔣家如日中天，又不缺銀子，那邊嫁一定也是排面盛大的，淵兒這次婚，可不僅代表著他自己，這樁婚事還代表著咱們國公府的臉面，難道你要讓天下人笑話，說說咱們國公府娶親，還不如蔣家嫁兒嗎？」

「再說了，現在咱們談的是淵兒的婚事，這瀟兒的還沒到呢，弟妹就急著心，怎麼不早早給瀟兒定一個，也好早些為你們二房開枝散葉啊。」

這話程氏就不樂意聽了，說的好像在嘲諷顧瀟是個斷了的，連親事都訂不到似的。

顧瀟再怎麼著也是自己的親兒子，不管他斷斷胳膊。程氏都不允許別人對他品頭論足，而且當初顧瀟之所以會斷，還是顧縉親手所為，寧氏現在說這個，不就是往程氏的傷口上撒鹽嗎？

程氏的連一下就垮了下來：「要說代表國公府臉面的，不應該是世子嗎？當初世子大婚，也不見大嫂打點的這麼豪華呀？現在到顧淵，您就這般，您不覺得，您這樣做有厚此薄彼的嫌疑嗎？」

寧氏懶得跟程氏爭論，丟給一個白眼：「是啊，我就是厚此薄彼怎麼了？縉兒雖為世子，卻終歸不是我的親生的兒子，當娘的多為自己親生考慮也是理所應當的，我也沒與弟妹你計較母親多偏向你們二房啊。」

說罷，還輕嗤了聲：「說我厚此薄彼，弟妹也不看看自個兒，兩個都是親生的孩兒，瀟兒作為老二還沒娶親，你就張羅著先給顧渝娶上了，您這樣不也是厚此薄彼嗎？」

程氏不悅的辯解：「手心手背都是，我怎麼可能不張瀟兒，他遲遲未曾娶親不過是因為他自個兒不願而已，我這為娘的怎好忤逆兒子的意思，給他私自做主，遵從他的意思才是真的他不是嗎？話說回來，當初縉兒娶親，大嫂好像沒問過縉兒的意思吧？」

「你，你是說我拿縉兒不！」

「我可沒這麼說，大嫂莫要胡思想，畢竟大嫂自個兒也說了，縉兒並非你親生，果然這親生和非親生還是有差別的，大嫂為了自己的兒子鋪張浪費，抬個高門進府，卻給非親生的隨便找個低門小戶，如今更是就是不顧其他的小輩，大肆講究無謂的排面，府里的進項就這麼點兒，若全用在你兒子上，別人用什麼？」

這話可謂有些不留面的，眼見程氏竟然敢這麼跟自己說話，寧氏的話當即也不客氣起來。

「瞧弟妹這話說的，淵兒難道不是國公府的一份子嗎？你怎麼能這麼說，這要是到你兒子娶媳婦，你這當娘的肯定也不得弄的喜慶一點吧，我這也不鋪張浪費，我這是為國公府掙臉面呢，咱們好歹是三代簪纓世家，怎麼能小氣了去。」

程氏呵呵一笑：「國公府可不用這種法子掙臉面，你自己什麼心思，以為別人都不知道嗎？在我看來大嫂就是想胡佔用府里的資源，將那點錢全用在你兒子上，還掙臉面，呵！我可不是三歲小孩，不會被你糊弄了去！」

「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我不過是想將淵兒的婚事辦得熱鬧些罷了，怎麼就佔用資源了，你給我說清楚。」

「難道不是嗎？明眼人都看得出大嫂打的什麼主意，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不？」

「你！」

眼看著兩個人馬上要吵起來了，松氏不想讓兩個孫子輩的媳婦看笑話，咳嗽了聲，用力敲了一把拐杖，用威將兩個兒媳婦的氣勢下去，見們都閉了，才冷淡道：「都是當婆婆的人了，當著兒媳婦的面這樣吵吵嚷嚷的像什麼話？」

兩位兒媳哼了一聲，如此吵嚷的確有些丟份，便都各自歪到一邊，懶得再看對方。

松氏道：「不管怎麼說，淵兒也是大房嫡子，娶的又是蔣家的姑娘，咱們該有的禮數決不能，辦得風風也是應當的，咱們國公府畢竟是簪纓世胄，份地位擺在那兒，的確不能丟了位份面。」

程氏剛要說話，松氏卻擺手制止了：「但是，排場歸排場，咱們國公府如今里的況大傢伙兒也知道，外表看著團花錦簇，里卻早已被掏空了，淵兒那萬花樓的債務才還完，接下來除了淵兒的婚事，還有瀟兒的，各房庶子庶的，幾位嫡小姐的，都得著備上，老二媳婦說得對，咱們可以張揚，卻不能浪費，畢竟不能為了淵兒一人的婚事，就讓大家都跟著喝西北風吧。「

寧氏滿是不甘：「可是事哪有這麼好辦，既要風又要節約，上哪去找這樣的好事。」

「所以我不是正讓你們磋商著的嗎？」

松氏一敲拐杖，不悅的看了寧氏一眼，這個兒媳婦，最近因為攀上蔣家，明顯有些狂妄自大了。

「娘……」寧氏有些不滿。

「你閉！」松氏蠻橫的打斷，瞧見面上的不滿心下更為不快，料想以寧氏的格，一會兒還得與和程氏爭吵，不由得一陣煩躁。

再見兩個一直不說話的孫媳，杜妍汐木然的坐在椅子上，謝雲禧則百無聊賴的玩著面前的茶盞，像看熱鬧似的，惹得的心頭更不快了。

兩個做婆婆的，在已經娶進門的媳婦面前，為兩個沒娶媳婦的兒子互相爭吵，沒得讓兩個孫媳婦看了笑話。

松氏指著謝雲禧和杜妍汐道：「世子妃和老四媳婦先回去吧，這裏沒你們什麼事兒了，等你們的婆婆商量個章程出來，你們再過來幫忙。」

謝雲禧本就懶得摻和這些，當即行了個禮就準備退下。

杜妍汐也行了個禮準備離開，卻因為月份快到了子重，矮的時候半天起不來，謝雲禧看不過眼，上前扶了一把，兩人一齊從松鶴堂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