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軍駐扎在城外。
三四個大廚正在準備午餐,寧晚清閑著也是閑著,便幫著一起準備。
說實話,軍隊里突然跟了一個寡婦和孩子,每個人都很好奇。
直接問肯定是不敢的,所以那些人便旁敲側擊:“寧娘子,你是青城人是吧?怎麼忽然想著要去京城呢?”
寧晚清淡淡一笑:“你們將軍民如子,聽說我要帶著兒子去京城尋醫問藥,便主邀請我一起隨京,不然我們孤兒寡母的還真不知道怎麼去京城。”
大廚干的一笑,雖然他只是一個廚子,但也聽說過將軍的威名,將軍殺伐果斷,是戰場上人鬼共懼的戰神!
將軍再怎麼好心,都不可能主提出帶這位寡婦去京城,就算將軍真的忽然發了善心,也只會把這樣的差事扔給旁人,而不會事事親為。
這幾天每每休息時,將軍都會主去這個寡婦旁邊說兩句話,兩人的關系怕是……
那大廚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堆,看向寧晚清的眼神多了一忌憚。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從遠傳來。
寧晚清連忙從做飯的營帳里走了出來,就見遠一匹汗寶馬上的兩個人越來越近。
寧瞻窩在厲云深的懷里,兩個人的臉放在一起,看著愈發相似。
若是去了京城,瞻兒這張臉遲早會壞事。
寧晚清正想著去了京城的安排,汗寶馬就停在了的面前。
下意識的抬手,想把寧瞻抱下來,瞳仁卻忽然劇烈的起來——寧瞻上,從領口到擺,全都是鮮紅的,那還沒有干,發出很濃的腥味。
寧晚清的心臟頓時停止了跳。
抬起頭,失聲吼道:“厲云深,你說過會保護好我兒子的,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
緒激,聲音尖利,四周所有的目都了過來。
來往巡邏的侍衛全都驚呆了。
這個人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連皇上都要禮讓將軍三分,整個大宇國就沒有人敢直呼將軍的名字。
偏偏這個帶著拖油瓶的寡婦,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將軍直呼其名,可謂是大逆不道!就算將軍此時把拖出去斬了,于于理,都沒有人敢指責將軍半句!
周邊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生怕引得將軍的注意,將怒火發在了自己的頭上。
與此同時,他們心里也為這位寡婦默默的點了一蠟。
能被將軍看上帶去京城,說明將軍對這位寡婦上了心。
但是很明顯,這個寡婦肆寵而驕,居然敢吼將軍,看來這位寡婦的好日子到頭了!
然而——
“他沒有傷,不是他的。”
所有人的屏氣凝神之中,傳來了這樣一句低沉溫的話。
這聲音很低,暗啞,猶如古箏琴弦撥的聲音。
金戈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聲音是從他們將軍里發出來的。
這五年,將軍和現在的夫人雖然穩定,外界都說他們恩,但即便如此,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將軍對現在的那位夫人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
所以說,一個人就算失去了記憶,也不會忘記那個自己摯的人嗎?
就算忘記了那個人,曾經摯的也不會變……
否則他實在是難以理解,將軍為什麼會對一個剛認識的寡婦如此溫寵溺。
金戈滿心都是震驚,風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覺到,就算將軍想不起過去五年前發生的事,恐怕也會強行將這位寧娘子帶回將軍府……
“娘親,我沒事,是將軍救了我……”
寧瞻從馬背上下來,趴進了寧晚清的懷中。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道,“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可能就為了野狼的晚餐。”
寧晚清知道自己誤會厲云深了,正準備道歉,就又聽到了寧瞻的后半句話。
嚇得心又懸到了嗓子眼:“野狼?怎麼會遇到野狼呢?不是說狩獵場只有野兔野嗎?”
“抱歉,這是我的疏忽。”厲云深臉上帶著自責,“在進狩獵場之前,我應該先讓人去排除安全患,是我的錯。”
他的態度極好,滿臉的自責,看起來與那個高高在上的鎮國大將軍全然不一樣,寧晚清的心瞬間就了下來。
摟住孩子,輕聲道:“沒關系,沒事就好。”
下一次,再也不會將寧瞻的生命托付于其他人手中。
說完,抱著寧瞻就去了營帳里面,躲開了四面八方投來的各種各樣的探究視線。
厲云深負手而立,轉過頭,淡聲開口:“幾個月前我給你的蟬翼劍,在上嗎?”
金戈連忙點頭:“這可是千年難得的好東西,我怎麼可能會隨便扔,收著呢。”
他用力地拍了拍腰間。
厲云深出手:“拿給我,下一次我再賞你一把別的劍。”
“……”
金戈瞪大眼睛,將軍賞下來的東西,就從來沒有要回去的道理。
這蟬翼劍,多好的東西呀,他還沒來得及帶回京城去炫耀,怎麼就要被收回去了呢?
“怎麼?舍不得?”
厲云深冷然抿。
他反手將自己腰間的一把劍出來,扔了過去。
“跟你換。”
金戈又呆住了。
將軍腰間的這把是赫赫有名的碧水劍,跟了將軍十幾年,鋒利無比,削發如泥,他又沒吃雄心豹子膽,怎麼敢去拿將軍這把劍?
“不……不用了,屬下這就把蟬翼劍拿出來。”
金戈飛快地將纏在腰間的蟬翼劍遞了過去,這件劍薄如蟬翼,宛如明,很輕,拿在手上就跟一張紙差不多,因為很薄,所以韌也格外好,能像腰帶一樣直接纏在腰上。
當初將軍嫌這把劍不夠鋒利,所以賞賜給了他,他實在是不明白,時隔兩個月,將軍為什麼又要回去?
厲云深將輕巧的蟬翼劍握在手中,把玩了兩下,滿意的點頭。
不錯,很適合那個孩子。
營帳中。
寧晚清給寧瞻換了一干凈的裳。
寧瞻知道自己服上的把娘親給嚇到了,他忐忑不安的道:“娘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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