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崇睿轉離去。
慕明軒起,對著崇睿離去的方向叩拜,而後,在那疊銀票上,放了更多數額巨大的銀票,並留書,“給吾甥,盼世安!”
而後,他毅然走出門去,從後院跳牆而走。
或許,再見面時,他們,都會變另外的人。
子衿始終惦念他,弄好了火鍋之後,便第一個想到去他,可去到他房裡之後,只看見那一疊鉅額的銀票,還有那張紙條。
子衿捧著肚子,無力跌坐在地上,“大哥就這樣走了,他心裡定然是怨恨我們的!”
崇睿見子衿去找慕明軒。便有些不放心,所以跟了上來,見子衿拿著一疊銀票坐在地上,他眼裡閃過一抹不捨,溫的說,“子衿,你大哥他走了,留著,他也不會歡樂,隨他去吧?”
“他將這麼多銀票留給孩子,他呢?”沒有銀子傍,又要防著皇帝暗殺,子衿始終擔心,心地善良的他,在沒有父輩的保護中,他要如何面對以後的人生。
崇睿看了一下那些銀票,淡淡的說,“你放心,皇后與慕良遠定然不止這些財富,你放心,我已經讓緋影跟上去了,我們不打擾,但是我依舊會護他周全。”
“謝謝!”子衿主攀上崇睿的肩頭,靠在他懷裡,只覺世間無風無浪。
崇睿將子衿抱起來,“今日涮鍋也是你要求的。你若哭了鼻子,大家如何盡興?”
子衿這才笑了起來,“那你抱我去請母親!”
“諾!”子衿這樣的要求,崇睿自然是樂意的,抱著子衿便去了趙傾的房間門口。
“母親,該用膳了!”崇睿剛將子衿放下來,便站在房門口喊了起來。
可趙傾沒出來,卻見蓮姨拿著做了一半的小娃娃服走出來小聲的說,“小主子,小聲些,這幾日小姐都沒好好休息,今日難得王爺安然歸來,竟睡得沉了,讓睡吧,我在此守著。”
聽聞趙傾睡下了,子衿也不便打擾,與崇睿攜手離開。
皇宮。
曉芳帶著趙傾如無人之境的來到養心殿,看著昏睡在榻上的皇帝,趙傾心裡一片平靜。
皇帝似乎能應到一般,忽然睜開眼,“傾,是你麼?”
即便趙傾易容這樣,皇帝依舊能認出來,只是他混混沌沌的,只當是趙傾的鬼魂來了。
“真好,你終於還是來看我了!崇睿說找不到你的時候。我真想將崇明碎萬段方纔解氣,可他竟也憑空消失了。”
皇帝楞了一下,淡淡的說,“你們都走了,我真了寡人了。”
“陛下,傾未曾死亡,陛下可睜開眼看看,我還活著!”趙傾淡淡的說著,等著。
聽到趙傾的話,皇帝忽然睜開眼睛,激的坐起來說,“真的麼,真的是你麼?”
“陛下,那日我帶著子衿去了城西的那宅子,回來時便看見有人在睿王府行兇,爲了活命,我們藏了許久,直到今日王爺下朝,才設法聯繫上王爺!”趙傾將崇睿撇清。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對於皇帝而言,沒有什麼比趙傾活著更讓人開心。
趙傾思量了片刻之後說,“陛下,傾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
“你何時來找我,不是有事要求?”皇帝有些苦的說,見趙傾有些尷尬。他又接著說,“你且同我說說,你有何事?”
“陛下,王爺之所以爭對皇后娘娘,是因爲我曾經親耳聽皇后說,憐素是慫恿李妃害死的,他只是想爲他母親討個說法而已,如今皇后已經亡故,他對京都也沒什麼可留的,適才我聽他說,想去北荒生活,是以想與陛下求道聖旨,放我們去北荒吧!”
趙傾說的誠懇,害怕皇帝覺得是在慪氣,又說了一遍,“陛下,我們想去北荒,是真的想離去,我們都想過些平凡日子。”
“在皇家,就註定不凡,他想過平凡日子,可我的江山呢,誰去替我守護?”從趙傾誠懇的語氣中,皇帝能覺到,是真的心如死灰,是真的想要遠走。
可他如何捨得放走!
“可陛下對他,終究是無法真心相待,崇睿是我婿,也是我兒,我不希他留在京都,我希他守著子衿,安穩度日。”趙傾雖然沒有明說,可皇帝也聽出來了,是怕他殺了崇睿。
殺崇睿?
這個心思在他心裡已經不下千百回,可都因爲趙傾母而耽擱,現如今,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又能做什麼?
“罷了,去北荒的事,容我想想,我承諾,只要你好好的活著,我就不會對崇睿下手!”
這是他對趙傾最後的深,只要好好的活著,就好!
他死慕良遠,趙傾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知道的,這個人的心,是真的,完完全全死了。
“陛下,能將慕家姐弟的骨給我麼?”趙傾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開口了。
“不過是兩噁心的,你要去作甚?”皇帝倒是想都沒想,便拒絕了趙傾的要求。
哎!
趙傾嘆息,“那畢竟是子衿的父親與姑母,只是想替他們收而已!”
“人,已經被丟去葬崗,此刻只怕也被野狗叼走了!”皇帝一邊說,一邊觀察趙傾的反應,卻見態度平和,他想,至,也放下了。
“如此,傾便告辭,但是最後,傾還是想求陛下允我們遠走,只有遠走,陛下才能安心,不是麼?”言落,趙傾與曉芳便轉離去。
留給皇帝一個纖細孤獨的背影。
翌日,朝堂。
今日,龍椅空空,皇帝沒有來早朝。
這麼些年,皇帝從未缺席過早朝,所有朝臣議論紛紛,秦順與崇禮互看一眼,兩人的眼裡都飽含深意。
趙文修無意瞥見兩人的互,不過他卻好似沒看到一般,繼續站在人羣中沉思。
不多時,李德安捧著聖旨走出來,喧鬧的大殿上,忽然變得十分安靜,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等著李德安宣佈他們想要的結果。
在所有人都關注李德安手裡的聖旨時,趙由之卻看向始終淡漠的崇睿。
皇帝的心思,誰也猜不,他重病上不了朝,目前朝中又無太子,據說,昨夜崇德二殿下守了皇帝一夜,這一夜,飽含深意。
“衆位大人,請接旨吧!”李德安的話剛說完,朝堂上已經跪了一大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朕日倦怠,江山未定,社稷難平,朕乘風歸去,又恐先祖呵責,爲平社稷定江山,特命崇睿監國,特命趙相等衆臣輔佐,直至朕病安康,欽此。”
靜默。
死一般的靜默!
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太子崇明已然被廢黜,皇帝讓崇睿監國,卻不給他太子之位,這份,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崇睿也沒想到,他以爲趙傾這般哀求,皇帝起碼會放他們去北荒,可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皇帝會有這樣一招。
崇睿心裡冷笑,“真不愧是帝王,如此一來,這江山我也替他守住了,他也能休養生息,還不用擔心我遠走天涯或謀朝篡位,一箭三雕,真是高招!”
“睿王殿下,接旨吧!”李德安聲說著。
崇睿這纔不冷不熱的說,“兒臣接旨!”
“殿下,陛下還讓奴才轉告殿下,監國一事,若有不懂,請與趙相請教,還有一件要事。便是將崇明殿下找出來,帶回皇宮治罪!”
“諾,煩請公公轉告父皇,兒臣自當盡力!”
崇睿接過聖旨,無喜無悲!
可崇禮卻握著拳頭,他沒想到,最後父皇竟然會選了崇睿,日後,他要如何自?
李德安離開後,崇睿淡淡的說,“今日先退朝吧!”
“諾,臣等告退!”
所有人離開之後,崇睿站在養心殿的大殿上,心裡一片薄涼。
“你們都退下吧,本王要理這幾日的奏摺,本王辦公,不喜人打擾,沒我的傳令,任何人不得!”崇睿說完,便再也沒有說話。
所有侍與宮都安靜的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了之後,崇睿纔對藏在暗的赤影說,“回去告訴王妃,我要晚些回去!”
“諾!”跟在崇睿邊多年,赤影能覺到崇睿此時的憤怒與憤,可他們都無能爲力。
赤影走後,崇睿這纔將這幾日積的奏章拿到下面的桌案上,每一次搬,他都做得十分細緻,可不管他如何細緻,都無法掩飾他的悲涼。
與此同時,京都大街小巷都在傳言,說有人在一座無人的宅院裡發現了太子崇明的,那些人莫不津津樂道,關於太子那極其香豔的死狀。
左常興收到消息後,特意去了那座宅院求證,見到太子的死狀,他連忙換了朝服進宮求見崇睿。
養心殿門口。
何絮兒端著參茶站在門口,聲對守在門口的侍說,“本宮聽聞睿王殿下一直在理朝政,特意給殿下送了些參茶過來,去稟。”
那侍有些爲難的說,“貴妃娘娘,殿下有令,不得傳令不許打擾。”
“請貴妃娘娘進來吧!”崇睿清冷低沉的聲音過門傳過來,何絮兒聽了之後,心裡一。
是有多久沒聽到崇睿的聲音了?
覺,彷彿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何絮兒進去之後,那扇沉重的大門又被關上,走到崇睿面前,聲說,“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參茶,你這段日子,太累了!”
崇睿淡淡的看了一眼,思量了片刻之後,才放下手中的奏摺,“這些日子,你過得可好?”
“……”
何絮兒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卻不知從何說起,自過年開始,崇睿便一直這樣被折磨著,毒殺,錦州之,睿王府被滅,所有的一切,都讓痛心。
“崇睿,你妻子的事,我很……”
何絮兒的話沒說完,便被崇睿打斷,“沒事!”
什麼?
何絮兒以爲自己聽錯了,驚訝的看著崇睿。
“子衿沒有死在那場屠殺中,我之所以沒有公佈,是因爲我們的背後,還有一隻黑手,他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聽到子衿未死,何絮兒竟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種心,不知該爲崇睿高興,還是爲自己默哀,不過不管是什麼,都知道,,早已出局。
“那,便好!”何絮兒回答得十分生,崇睿自然能覺到,可是對這個人,他真是不知能說什麼好!
一世深終於負,深宮慼慼無訴。
他只有一顆心,給不了兩個人,所以,對何絮兒,他是註定要虧欠的。
“我,就是來看看,你多休息,我先走了!”何絮兒心十分複雜,特無心逗留,便轉走。
“絮兒,日後別在對我父皇下手,他畢竟是我父親,我與他之間的恩怨,我會自行理。”崇睿淡淡的對何絮兒的背影說。
何絮兒驟然僵直,疾速轉,卻因爲用力太大,而跌倒在地板上,的臉已然一片灰白。
“你,是如何知道的?”自認做的天無,沒想到還是被崇睿知道了。
“那藥,是當年我們一起尋的,我如何不記得?”皇帝被皇后下毒,都被阮恩盡數解除了,可是阮恩卻告訴他,皇帝還有一種十分厲害的慢毒藥,無藥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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