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紮克坐在那兒，擰著眉頭，琢磨上次在殿中，秦語所提丹藥的事。

管家聞言道：“沒有聽說大夏有那位皇帝，長生不老，返老還的。”

“大夏的事，我們又知道多呢？”阿紮克眼底還有希冀的，明明暗暗。

“許久都沒有吳道士的消息了，近來他一直都不在王宮……”管家低聲說。

阿紮克重重的哼了一聲，“武王將他在太監的家宅中。說他染上了什麽瘟病，須得和眾人隔離……依我看，必定是他在著吳道士煉丹呢！那日，那子提了丹藥之時，我見他表都變了！他年紀輕輕，倒比我更想要長生不老呢！”

管家皺眉琢磨，“奴才去打聽打聽？”

“不必了，我親自去看看！”阿紮克起，正要出門。

家裏的下人卻來稟報，“科恩爺來了，說要求見老爺。”

阿紮克和管家對視一眼。

“他這會兒來幹什麽？”阿紮克嘀咕。

管家喜上眉梢，“是不是商議大婚之事？”

“他自己來的，還是有家中長輩一起？”阿紮克問傳話的下人。

“科恩爺自己來的……”下人想說，他看起來還有點兒麵不善，但見老爺有些心浮氣躁，他便閉，不敢多言。

“請他進來吧。”阿紮克心裏惦記著吳帆的丹藥，有些不耐煩地又坐下來。

科恩前來，沒有帶禮，反而帶著案卷。

他表也冷冰冰的，不像是來拜見未來的“嶽丈大人”。倒更像是衙門公務。

“賢侄今日得空啊？”

阿紮克沒有計較他的失禮，還笑瞇瞇地招呼他坐下。

科恩不茍言笑，“不得空，衙門忙的。隻是這件事，事不小，且與貴府有關。一而再的有這種事，即便阿紮克大人居高位，恐怕也不能一再姑息。若再不嚴加管家，杜絕這種事……下次我們上門，就是來抓人了。”

科恩的口氣，可一點兒都不客氣。

阿紮克微微變了臉，“好好說話，你這是什麽態度？”

科恩看了管家一眼，“呈給阿紮克大人看看。”

管家把他手中的卷冊接過，轉遞給阿紮克。

阿紮克緩緩打開，隻看了幾行，就微微變。

“這是誣告！”

“阿紮克大人若覺得是誣告，咱們可以去衙門裏，一條條對質。”科恩麵無表地說，“我之所以今日單獨前來，沒有帶衙門的人，是看在倆家的關係上。阿紮克大人臉上難堪，晚輩心裏也很難過。”

他的表神態，可不像是難過，分明是嫌棄，明明是想甩掉包袱之意。

阿紮克一條條，一樁樁的看下去。

案卷上寫了姬儷近來所辦的許多糊塗事兒。

如何害神醫，如何指使丫鬟，如何勾結馬賊，如何買通艾米下毒，以及那毒有怎樣霸道的毒……

阿紮克看完，都不由脊背發寒。

“這不可能！”

在他眼裏，姬儷雖然不好，遠不如他兒子那麽順眼。但他的兒，也不會這麽歹毒。

“衙門已經審問了相關的證人，所有的事，都不是憑空造，而是有真憑實據的。”科恩穩如泰山地坐在那兒，“阿紮克大人對哪一條有疑慮，到時候都可以在公堂之上對質。”

“你……”阿紮克怒拍桌案，抬手指著他的鼻子，“你還想上公堂？”

科恩搖了搖頭，“我今日悄悄前來，告訴您這些，就是不想鬧上公堂的意思。”

阿紮克深吸一口氣，強下心頭火氣，“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科恩垂眸笑了笑，再抬頭之際，眼底有，“姬儷這樣的孩子，晚輩消不起。婚約的事，今日就作罷了。希阿紮克大人嚴加管教，日後覓得佳婿。”

阿紮克目如炬盯著他，像是要用眼神把他燒了。

科恩沒有回避他充滿力的目，他心誌堅定，今日能來，也是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和打算。

阿紮克深吸一口氣，“火盆。”

他人端來了火盆，裏頭燒著無煙的炭火。

阿紮克抬手把科恩帶來的案卷扔了進去。

科恩看著他的作，眉頭微蹙，臉麵繃住……他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

阿紮克不會覺得，婚約還能繼續吧？

姬儷還是姑娘，還未嫁人，就如此歹毒，劣跡斑斑……他不會以為，自己家願意娶這麽一個歹毒的子為妻吧？

他家可不是什麽人都要的……

“婚書拿來。”阿紮克又說。

管家忙親自去書房取來。

“這是婚書，你的那份，也拿出來吧。”阿紮克看著科恩。

科恩抑製不住心底的狂喜，即便他努力維持表平和，但眼底興的芒，還是泄了他的心意。

“賢侄日後可千萬、千萬不要後悔。”阿紮克冷哼一聲，將兩張婚書也投火盆之中。

科恩拱了拱手，原本他想說謝謝的……但想想，還是厚道點吧，別刺激阿紮克了。

阿紮克看著火盆裏躥起的黑煙，一時間什麽心都沒了。

他坐在那兒，神晦暗不明。

“晚輩告退。”科恩拱手，心裏又說了句，“多謝全。”

科恩剛來阿紮克家裏的時候，姬儷就已經得了消息。

邊的大丫鬟，那日出去，就沒再回來。

丫鬟給辦事兒去了。

丫鬟不回來，心神不寧的，但也不敢聲張……怕丫鬟給辦的事兒，被旁人知曉了。

隻能用自己的能力，悄悄尋找丫鬟。

這還沒找到丫鬟，鬱鬱寡歡。

科恩來家裏，大約是最高興的事兒了。

大丫鬟不在，小丫鬟伺候邊，看高興，也長鬆了一口氣，“終於看見小姐的笑臉了。科恩爺一來，小姐就這麽開心……科恩爺就該天天來！”

姬儷繃不住笑，“誰說我是為他開心了？我自己高興不嗎？我新買的那幾個胭脂呢？”

小丫鬟笑，“科恩爺一來，小姐又是換裳，又是找新的胭脂……還說不是因為科恩爺高興？小姐高興起來的樣子可真！科恩爺一見，必定要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姬儷哼了那丫鬟一聲，但臉上的笑意卻更深。

剛梳妝打扮好，另一丫鬟就從前院兒打探消息回來，臉蒼白如紙……

這打探來的消息，不敢告訴小姐……說了必定要挨打。

可不告訴吧？

小姐待會兒興高采烈地往前院兒去了，去了才知……下場更慘。

丫鬟遲疑再三，哆哆嗦嗦地說：“科恩爺，是來……來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