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語在一陣慌的吵嚷聲中醒來。

“快請大夫！”

“封鎖消息！”

“閑雜人等不得出！”

一條條威嚴的指令，伴著下人驚慌的聲音，漸漸將氣氛冷凝凍結。

秦語披起，天才將蒙蒙亮。

拉開門出來，見白牧和朝九，都在院中守候。

兩人聽見聲音，連忙回頭，躬行禮。

“王妃，行李已經裝車，一路隨行護送的人也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出發吧？”朝九說。

秦語愣了愣，剛剛聽到的話音……是做夢了嗎？

“誰病了？我聽見說，請大夫？”

不就是最好的大夫？不請，請哪位大夫？

“沒有誰病，咱們邊走邊說吧。”朝九躬做請。

秦語回頭一看，朝九已經人去喚小小寶起床。

小寶年紀大，被嬤嬤穿好了服，雖睡眼惺忪，卻也是自己走出來的。

但小就不行了。

他被套上服還沒有睡醒，被嬤嬤抱出來，趴在嬤嬤懷裏，仍舊睡得香。

“這麽著急？王爺呢？”

秦語起之前，了另一側的床榻。

是冷的，沒有他的溫。

秦語昨夜睡著得很晚，睡的時候，楚延年還沒有回來。

這說明……他昨晚本就沒有回來過，即便回來了，也沒有去床上躺過。

“王爺……晚些時候會跟我們回合。”朝九蹙眉，表有點兒不自然。

秦語歪了歪頭，“朝九，跟我說實話。”

朝九看了一眼。

秦語拿出一針劑，“你見識過這個針劑的作用，給你打上針，我問什麽你就會答什麽。”

朝九臉一，他點點頭，“王妃收好，這藥珍貴，還是用在敵人上更好。”

“王爺……他病了，怕過了病氣給王妃和小公子們，所以……不準王妃和小公子探病。王爺擔心他病著，耽誤路程。讓王妃和小公子們先上路。他隨後好了，就快馬加鞭的追上王妃。”

朝九板著臉，說話間麵無表。

但秦語就是知道，他沒說實話。

因為他的話，本不立。

是神醫，別說楚延年了，就是鹿邑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楚延年病了，為什麽不讓去看病？

過了病氣？

才剛治好了瘟疫……連瘟疫都不怕，還怕過上病氣？

再者，回京城又不是什麽著急的事兒，怎麽還他們先上路，他單獨行，病好了再去追？

“我什麽都不瞞著他，他倒好，什麽都瞞著我。”秦語哼笑了聲，不悅盡在臉上。

“這……”朝九臉不自然。

“王妃從來沒來過鹿邑，王妃一直都在京都的燕王府裏關著。”白牧忽然說，“所以您得趕走，趕離開鹿邑。”

秦語愣了愣，這話說的……是沒錯。

名義上，一直都在京都燕王府。

可先前鹿邑那麽熱鬧，來來往往那麽多人，楚延年也沒想著把藏起來。

現在，怎麽突然要把藏起來了？

“京都要來人了嗎？”秦語低聲問。

“已經來了。”白牧說，“扮作商賈，明後日就到。”

“誰的人？”秦語問。

白牧搖搖頭，“反正不是自己人。名義上，是朝廷的人，可實際……恐怕都各為其主。”

秦語點點頭，明白了。

“王爺真的可以追上我們嗎？”秦語看著朝九。

朝九拱手，“王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王妃不必擔心。”

秦語舒了口氣，“那……好吧。”

天還不亮，就坐上了馬車，車滾滾從後門駛出帥府。

城門一開，隨著最早一波出城的人，離開了生活了一年的鹿邑。

想到了自己會離開這裏，但沒想到，來的時候，是自己帶著孩子來的，千裏尋夫，千裏為孩子尋父。離開的時候，竟然還是自己帶著孩子離開。

秦語低頭，看了看坐在一旁，靠在上睡著的小寶。

以及窩在懷裏，睡得香甜的小。

兩個孩子還不知道，他們醒來，就不在鹿邑了。

不在他們已經玩兒的帥府裏了。

以後也沒有冬梅姐姐做的各種小吃食了。

秦語把冬梅托付給了王宗笑。

臨走的時候，冬梅拽著秦語的角，泣不聲，眼睛都哭腫了。

“哭什麽，我是去福的，又不是去吃苦的。”秦語笑著說，“原本要給你辦一場大禮，你風大嫁。但沒想到，這麽匆忙。鹿邑的幾個蔬菜暖棚，以及工建學院，還有那麽多風能太能發電站，都給你做嫁妝了。這是地契文書，你拿好。”

秦語把那些地契文書，放進冬梅手裏。

“這……這婢子萬萬不敢要！”冬梅噗嗵跪在地上，“王妃折煞奴婢了！折煞奴婢了！”

“放心拿著，你伺候我，伺候兩位小公子這麽久，盡心盡力，賞你的。”

“婢子盡心盡力是本分，這賞賜太重了！婢子不敢當！婢子惶恐！”

秦語誠心給。

但冬梅說什麽不肯要。

主仆推辭一番，冬梅最後收了那一片蔬菜溫棚的地契文書。

至於其他，“婢子和王郎君都是王妃的管事。每月每半年都會跟王妃賬的！”

冬梅堅決得很。

秦語再推讓，就要蹬車跟秦語走了。

王宗笑也在一旁勸，勸秦語收回去，“王妃放心，我絕不敢欺負。我的都是的，的還是的，你就放心吧！”

秦語這才收回地契文書，坐進馬車裏離開。

這會兒，馬車已經駛出鹿邑很遠了。

太都已經升得老高。

雯雯捧過一盤點心，小聲說：“王妃吃點東西吧？”

嬤嬤手要接過王妃懷裏的小。

秦語搖搖頭，“還不。跟朝九說，等到有打尖的地方，就停下來歇歇。”

朝九就在馬車外頭，他耳朵尖，當即回道：“稟王妃知道，往前千裏，都沒有打尖的地方。”

秦語聞言一愣，掀開車窗簾子往外一看。

外頭是廣袤無垠的原野。

風吹草低，可以看見一片片悠閑吃草的牛羊。

秦語眨了眨眼，意識流喊：“小醫小醫，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小醫應聲回道，“你們現在行進的方向，是西偏北，背離京都往西域進發。”

秦語抬眼看著馬背上的朝九，“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