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晚了，怎麽不睡？大半夜喝什麽茶？”阿武聲音泛冷。

阿卿正要出來，聞言停在了帳篷口。

“肚子疼的厲害。”秦語說，“不會耽誤太多時間，我也不跑，你睡你的唄。”

秦語自顧自煮著紅糖水。

這古方紅糖當然不是五芳齋送的，是小醫出品。

效果可比市麵上的紅糖好太多了。

阿武沒有去睡。

他一直盯著秦語，看著煮好了水，晾得半溫，灌進水囊裏，拿著進了帳篷。

阿卿看著秦語，眼睛又跟兔子似的。

“小口喝，不燙了。喝完就不那麽疼了。”秦語說。

阿卿這會兒很聽話。

兩隻手捧著水囊，小口小口地喝著，但的眼睛，一瞬也沒有離開秦語。

秦語在的褥子上躺下，翻了個，麵朝裏，呼吸不多時就平順了。

“真的不疼了……”

不知過了多久，阿卿小聲說。

“我恨你，討厭你，甚至想毀了你……你卻幫我？你是不是傻啊？”

秦語意識朦朧，快睡著了。

“還是你們大夏人，都這麽傻？”

“我們可不傻。”秦語囈語般回了一句。

“不傻嗎？幫一個恨你的人？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幫。”

秦語輕笑，“這是大夏老祖宗留下的智慧……你現在如果再想害我，肯定會猶豫更久的，你心眼兒不算太壞，迷途知返就還有得救。而且……”

秦語像是又睡著了，好半天沒再說話。

“而且什麽？”阿卿忍不住問。

“而且，你害不了我。”秦語拉過被子，徹底睡著了。

阿卿把水囊裏的紅糖水全喝完了。

發誓，這是喝過最好喝的水。

很甘甜，很暖，不但暖了的子，還暖了的心。

大夏王妃說得不對……不是會猶豫更久，而是不會再害了。

除非，把這紅糖水的恩還了。

信這個，有恩不報，反倒恩將仇報，一定會造惡報的。

秦語次日很早就醒了，又去林子裏撿了些柴。

正打算找找行李中還有什麽吃的，可以用來做頓早飯時，忽然接到一個噩耗。

“無人機已經找到楚延年大軍了！”小醫在耳邊道。

“他在哪兒？離這裏遠嗎？”

“直線距離大約五百多裏。”小醫說，“但他們況不妙。”

秦語脊背一僵，“什麽不妙？他們遭遇了遊牧族騎兵？”

“那倒是不怕，他們一兩萬騎兵呢！戰鬥力很強，就算遭遇了西域諸國騎兵，也是對方倒黴。”小醫說道，“他們似乎是遭遇了什麽疾病……唉，給你自己看吧。”

秦語沒有帶平板，而且那個看著也不方便。

小醫直接在麵前，投影像。

無人機飛得高的，秦語以俯瞰的角度，看著楚延年大軍。

他們正在行軍途中，就有人忽然倒下。

楚延年很焦灼。

找不到秦語，他當然焦灼。

餘下的那些若羌國人，以及保護不利的暗衛，當即就被他罰了。

軍中有人，正好好走著，忽然就倒下了，這楚延年也難免煩躁。

但他沒有表現在臉上。

他留下一部分人，照顧倒下的人，護送他們回去找軍醫。

其餘人和他繼續前進。

但走著走著，又有人相繼倒下。

“不過半日的功夫，已經倒下十幾波的人了。”小醫說，“據小醫的推斷，有可能是什麽急發作的瘟疫。”

秦語倒吸了一口氣，“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得回去。大軍需要我們。”

有誰比小醫更適合應付這種突發狀況的嗎？

而且是瘟疫呀！

這些古代人恐怕沒有理這種突發急瘟疫的經驗。

但小醫有啊！

而且古代人恐怕無法研究對付瘟疫又快又好的醫治方法，小醫有辦法啊！

“我們回去，小醫，商量一下對策，奪了那匹馬。”秦語意識流說道。

小醫卻滴滴響著，一直沒表態。

“你在遲疑什麽？”秦語問。

“如果能夠得到能量石，小醫對於對付瘟疫，則更有信心。”小醫說。

秦語一愣，“為什麽？確定不是借口嗎？”

“小醫對於醫治疾病方麵，是謹慎嚴格的，不會用這種事做借口。”小醫認真說道，“因為能量石可以提供大量能源。而醫治瘟疫，主要靠兩方麵，一是預防，二是醫治。且要以防為主。”

秦語點點頭，這道理，懂。隻是這跟那塊石頭有什麽關係？

“預防的方法，要麽切斷傳染源。要麽改變人環境，讓人不再害怕這種致病因素。也就是地球時代醫學上的，接種、疫苗預防。”

秦語又意識流點點頭，“我能聽懂……”

“然而醫療艙的一切細複雜化工作，都需要大量的能量。能量越充足，能量源越純淨，醫療艙工作效率就越快，因為省略了轉化供能這一步。明白了嗎？”

這回，秦語是徹底明白了。

若羌那塊能量石，對小醫來說，就像是強大的“永機”。

“那我們就得到它！然後奪馬離開。”

小醫滴滴讚同。

“先把無人機飛下去，想辦法告訴楚延年，我沒事，他停下來，先應付軍中的突發狀況。”秦語說。

小醫立刻把無人機飛低。

楚延年等人第一時間發現了它。

“別放箭！那是王妃的無人！”朝九厲喝一聲。

楚延年看見無人機，沉晦暗的眼睛裏，頓時一亮。

“是玉兒！”楚延年衝無人機喊，“快帶路！待我們去找玉兒！”

無人機卻盤旋在他頭頂上，不肯帶路。

“怎麽告訴他呢？”秦語踟躕。

“小醫可以打印字條，但這個距離太遠了，小醫傳輸不過去。”小醫說。

“你設計的無人機可以播放語音嗎？”

“當然……不行。”

人機正踟躕。

“啊，有了。讓無人機寫字！”秦語眼底一亮，“無人機在空中寫字，可以作嗎？”

小醫遲疑片刻，“作是沒問題，但你確定他們能看得懂嗎？”

“你寫慢一點，寫簡單一點，不就行了？”秦語意識流道，“就寫，‘停下’。”

“你在幹什麽？”阿武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秦語被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看著阿武。

這會兒看見他，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