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雲不曾見過這種陣仗,一便被眾多凝重威嚴的目定在上,著頭皮下跪請安,而後將三張藥方了出來。
“娘娘心憂百姓,有三方呈與太醫院。一封可阻敵軍,一封可救百姓,還有一封,可……殺人。皇後娘娘願為西晉略盡綿薄,除此之外,皇後娘娘還有一句話,托臣傳給皇上與諸位大臣。”
蕭昊乾定定地看著,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夏語凝竟讓人來幫了,怔怔道:“是……什麽話?”
容雲深吸口氣,閉上眼,豁出去了似的,其聲鏗鏘,自有一殺伐之氣怦然而出!
“皇後娘娘說,我泱泱西晉大國,既有債,必須償!犯我西晉者,雖遠必誅!唯有懦夫,才會因刨創去膿之痛自囿囚牢,敢問我西晉,敢有懦夫?”
蕭昊乾:“……”這,倒是夏語凝的風格,相當犀利。
滿朝文武也被一時震住,好半晌未曾反應過來,過了許久,萬宇才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夏語凝似的,緩慢地“嘶”了口氣,“犯我西晉者,雖遠必誅……這話聽者舒坦。”
“我西晉,何來懦夫!”
“債自然償!我西晉子尚且如此,西晉男兒豈能落於人下!”
蕭昊乾沉的臉上掠過淺淡笑意,心中的不甘、屈辱、憤怒、仇恨竟瞬間平靜了下來,另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慷慨氣概油然而生,豁然帶殺,將掀腥。
“諸位可聽見了,”他站起,掃過眾人憤慨不平的臉,凜儼然,“刨創去膿之痛,不足為道。西晉子民仍在,山河社稷自在!南蠻犯我西晉,該當如何?”
霎時間,濤濤氣磅礴凝聚,眾人抬起頭,聲若金石,震撼四野。
“債償!雖遠必誅!”
……
三張藥方,太醫院作很快,雖對這也藥方上繁瑣的工序和幾次煉的重複到奇怪,卻也沒有質疑什麽。
老實說,這三張藥方其實一時間看不出太大的作用,但它們是皇後送過來的,那就足夠了。這足以說明皇室對此事的慎重,帝後對百姓的關心!
更有皇後那番話,雖說這激將法使得有些明顯了,但確確實實將低落的士氣調了起來,眾人辦起事也就有了更多的鬥誌,能夠安定人心,便已足夠有用。
若非宮牆外的消息連綿不絕地往皇宮裏送,蕭昊乾恨不得現在就跑去棲宮!他心中有千言萬語,宣之於口,卻是無疾而終。
夏語凝雖不想當這個皇後,但為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意義重大。
萬宇領著禮部連夜抄寫“民心書”,將那“犯我西晉者,雖遠必誅”列在了第一條,越看越是氣概萬千,便是男兒也不及其豪意與自信之萬一。
且還很聰明,夏語凝巧妙地將所有的怨恨都引到了南蠻上,蕭昊乾的失策之過便悄然按了下去,且從此,無論民心還是軍心,都差錯的,有了異常的凝聚力,萬宇對此才是最滿意的。
實在是因為蕭予所為實引天怒人怨,在他國皇城放炸藥,豈不就等於在別人家裏殺人,如此仇恨,若無一場鮮,如何罷休?
帝王一怒,伏百萬。
蕭予雖有謀劃,但卻同蕭昊乾一樣,最後也犯了一個大錯,一個足以令他後悔一生的大錯!
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昨夜一場震,今朝至正午時分,軍等人才終於將大火澆滅,卻是滿城狼煙,蒼涼之狀令人擔憂,百姓悲慟一場過後,便是憤恨占了主導,禮部“民心書”一發,當即便有學生士子聯名請求,發兵南蠻!
蕭昊乾順勢便將兵法南蠻的聖旨放了下去,一場本應該掀起的暴便暫時安了下來,事出突然,眾人也隻來得及弄清楚敵人是誰,倒未曾細究其中關節。
而萬宇當機立斷,也勒令軍諫言閉口。
當此時,舉家生還者,由朝廷發了補自行尋地方暫住,等他日由工部組織重建,再行回家。
有家人傷殘者,朝廷資助救治,有亡故者,補發銀兩,納名錄,寫害者一例中。
若是舉家皆亡,便將死者拚湊完整,歸義莊,七日之後,萬宇親自帶著禮部眾員祭天告地,恤回。
京城之中,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本該有的混被製在最小的範圍之,而京城之外,一場大戰卻就要拉開序幕。
軍來報,韓古率人追擊出京,路遇走失戰馬,馬上南門守將奄奄一息,隻帶回了一條消息——謹世子追蕭予迷魂大山,生死不知。
消息傳至皇宮,蕭昊乾震怒,加派人手立刻搜尋,生生將那一群一眼看不到尾的大山給圍了起來,雙龍戲珠的西晉戰旗如長龍般盤桓錮著,隻等蕭予出現。
容雲臉雪白,未曾料到事竟會發展這個樣子,幾乎暈倒在了棲宮。
夏語凝還算鎮定,相信以容嚴的本事,保命還是綽綽有餘的。但若隻剩下容嚴一個,又要盯人又要傳信,怕是有些分乏。
“容家各分舵總有其特殊聯絡方式,”夏語凝對來到棲宮的蕭昊乾說得第一句話便是如此,“容嚴友甚廣,那迷魂山長什麽樣我不知道,但他那些朋友確是神通廣大的。”
值此時機,蕭昊乾也沒有拿對容嚴的關心說事,沉著臉道:“我已經將此事散播出去,但要找到人還不是那麽容易,目前隻能確定,他們還沒有走出迷魂山。”
夏語凝微微沉,“隻要人還在那山裏,一切都好說。”
兩人側看向容雲,神不由都帶了點期待,容雲神凝重,“臣明白,我這就出去辦。”
要在那山裏找人,軍的目標太大,唯有江湖中人更有靈。容雲馬不停蹄的出了宮,蕭昊乾目送其遠去,心中莫名沉甸甸的,臉很是難看。
“你最好祈禱容嚴平安吧,”夏語凝默默走到他邊,輕輕歎道,“我們方才說得再輕巧,都不能掩蓋,容嚴岌岌可危的事實。”
比起大理寺卿,容嚴的份其實更適合作為人質。
蕭昊乾苦笑,“是我的疏忽,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如此肯定?”夏語凝挑眉,狐疑地看著他。
“韓古會保護他,”蕭昊乾默了默,無奈地看了一眼,“這就是韓古個人任務。”
夏語凝擰了擰眉頭,腳下一,鐵鏈聲簌簌傳開,冷哼道:“有件事,你是不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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