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定在三天後，上朝之時，你自己做好準備，這兩日盡量不要招惹衙役，免得不小心被弄死，得不償失。”

華雲已經懶得裝了，他轉，就要離開這個暗惡心的地方。

“等一等。”夏突然住他。

華雲回頭，麵不耐，“還有什麽事？”

夏沉默，牢房之中死寂蔓延，許久，他啞著嗓子問：“那狗皇帝沒有派人來審問我，也沒有去審問其他人，是不是？”

“你的計劃失敗了，帝後和睦，容家兄妹一朝等天個，你的人反而在宮裏備打，就連邊防之上，也不見蕭昊乾對此有任何舉，”目一暗，華雲顯然也有些凝重，“蕭昊乾本不為所。”

“我不信！”夏想要站起來，手腳卻沒有力氣，撲騰一下趴在了地上，撞了一臉的灰，麵目猙獰，“蕭昊乾怎麽可能事事料準，他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華雲深深地看他一眼，“就算他是裝模作樣又如何？若非有竹，豈能淡然若此？你真的以為，一張布防圖，就能顛覆浩帝國？一個南蠻，就能覆滅整個西晉？”

夏恨紅了眼，“西晉是死是活關我屁事！我隻要蕭昊乾生不如死，我隻要他生不如死！！”

華雲“嘖”了一聲，轉正對著他，視線低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個毫無一用的廢人！當初青兒求我救你，我本以為你會另闖出一片天，結果你卻貿然燥進，竟然將手裏唯一的有用之送進宮！”

“進宮對我們來說隻有好！”華雲吭哧吭哧地著，眼中藏著深深的惱怒，“我給創造的時機正好，是自己沒用！賤人，連勾引個男人都勾不住，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救！”

華雲輕輕搖頭，“你永遠都隻會將過錯推給別人，這就是青兒看不上你的原因。”

他冷笑了一下，言語若刀，將夏淩遲，“蕭昊乾就算弱勢，也懂得審時度勢、厚積薄發，甚至能以犯險，所以才能除掉夏家。你狂妄躁進，連那麽明顯一個謀都看不出來，以至於如今寸步難行！”

華雲說話十分不客氣，“你最好保住你最後一張底牌，或者複仇有，否則，將來去了地下見到青兒，也看不起你！”

“你閉！華雲！你有什麽資格批評我的，當初要是你救出青兒，也不會死在皇宮！”夏惱怒，大聲嘶吼。

華雲看著他的目越發冷漠了，“所以啊，也是廢。”

“你閉！！”夏咆哮，“不準侮辱！”

華雲不屑，轉拂袖，“行了，有這個力氣，不如好好想想出去後該怎麽掙紮求生吧，廢。”

夏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好像在深淵裏傳開來，帶著扭曲的寒意，牢房之外，衙役側耳乍聞，都不打了個哆嗦。

“怪了，剛才打那樣子都不吭一聲，現在怎麽得跟殺豬一樣？”

“看不出來，卿大人的手段居然這麽厲害，那張鐵都能撬開！”

“人不可貌相啊。”

幾人神訕訕，對視一眼後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寒意，這個卿大人素日平和從容，看著比讀書人還要弱，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手段，比他們幾個專門折磨人的衙役都厲害。

正此時，華雲裏麵走了出來，麵不改心不跳地對著幾人笑笑，“事已問完，有勞諸位守護。對了，”他提醒道，“最裏麵那位犯人很重要，雲大人有令，不可傷他命。”

衙役神一凜，“我等明白，這等惡人，豈能讓他就這麽輕易死了！”

見幾人恨意盎然，華雲目一閃，略笑笑，徑自離開了大牢。

……

與此同時，棲宮，容雲也終於看見了夏語凝，也看見了腳腕上那細長冰冷的鐵鏈，相見的喜悅霎時間被當頭貫穿的冰冷所替代。

愣在了當場，“這、這是……”

“哦，沒什麽，不就一條鏈子嘛，”夏語凝不以為意，手拽過，大大方方地將腳腕出來，“別擔心，這玩意不算什麽，也就是本姑娘現在懶得它而已。”

容雲半晌無語，“皇後娘娘果真心寬廣，與眾不同。”

夏語凝似笑非笑地勾了下，意味不明道：“這世上能夠拴住我的東西很多，但絕不包括這冷冰冰的鐵鏈，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他親自來摘下。”

容雲無言以對，神複雜地凝視著那鐵鏈，眸中閃過一憐憫。

如此行徑，何異於將人當野禽畜？

“皇後娘娘，”翠翹含笑，端來茶水，“這是務府剛送過來的霧化雲霄，可是難得的貢品，一直都沒機會拿出來，今兒算是派上用場了。”

夏語凝挑眉，“誰讓你平常不拿出來喝的，你看我像是飲茶的人嗎？”

翠翹無奈，“皇後娘娘，您好歹配合奴婢裝一裝吧，平郡主第一次宮，您怎麽也得重禮相待才是。”

“我都把我最心的寶貝翠翹派出去了，這禮數還不重啊？”夏語凝戲謔一笑，玩味地眨眼。

翠翹登時臉上一紅，“皇後娘娘！”

旁觀多時的容雲終於忍不住，噗嗤失笑，“翠翹姑娘可別如此，我雖是擔了個郡主名頭，到底骨子裏還是那個商人，能得皇後以誠相待，就足夠了。”

“那是郡主您大度，”翠翹沒好氣地瞪了眼夏語凝，“可不是娘娘您慢待客人的理由！”

“好吧，”夏語凝正襟危坐，格外正經地對容雲道，故作深沉道，“平郡主，此茶香遠益清口回甘，人間哪得幾回聞？聽聞郡主宮，本宮特地拿了出來，您看看，可吃得？”

翠翹扶額，“娘娘……您夠了啊。”

容雲笑得肚子疼，“哎呀，夏姐姐你別鬧了，我哪當得起你一個‘您’字啊。”

雙眼明亮，好似一汪清泉，抿道：“這些俗能免則免吧，我今日進宮另有一事，想必夏姐姐心知肚明。”

笑聲一斂，翠翹心領神會地退出殿，合上了殿門。

“我知道你的來意，”夏語凝從袖中拿出一張折疊好的藥方，“這藥方你暫且可用兩月，兩個月後，再用第二張方子。”

“夏姐姐……”容雲皺眉。

夏語凝微微搖頭，“伊蘭姍的事，暫且按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