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帝掌權三年,第二次臥病在床。
上一次臥病,是為了除去夏家。這一次臥病,同樣是為了……找到夏家人。
可蕭昊乾看著眼前的容嚴,目幾度變化,卻有些晦難明,說話頗有幾句咬牙切齒的味道,“你確定,這個方法有效?”
容嚴尷尬地咳了一聲,“皇上見諒,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臣想皇後娘娘格倔強,且又寧死不屈,很好麵子。皇上為了找人鬧得滿城風雨,就會找到了人,也會讓覺得自己是被迫回來的。”
“哼,”蕭昊乾忍住了自己的白眼,“難道現在不是被迫回來?”
“當然不一樣,”容嚴正,極為認真地看著他,“如竟皇上病重,太醫院束手無策,廣招天下名醫。皇後心中……是有皇上的,若是聽到這個消息,必定會心生憂慮。”
蕭昊乾麵古怪,仿佛從容嚴口中聽到那句“皇後心中是有皇上的”很是不適應,好半晌才沉著臉道:“這就是你給找的臺階,以‘施恩者’與便利?你覺得會信?”
容嚴莫名一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會。”他定定地看著蕭昊乾,“一定會。”
“你如何肯定?”蕭昊乾心中掠過不爽。
容嚴歎氣,“皇上忘了嗎?您曾在麵前流過鼻。”
蕭昊乾挑眉,一時不明所以。
“其實從那時起,皇後娘娘便很是擔心,”他幽幽地看著蕭昊乾,“皇後娘娘說,這世上有很多絕癥,起初都是發熱、流鼻、頭暈目眩等癥狀開始。”
“……”但他隻是普通上火,哪個皇帝有一個這麽不省心的皇後不上火?
仿佛看出他的想法,容嚴又笑起來,隻是那笑中,藏著一豔羨,“皇上或許連自己都沒發現,這些時日,皇後娘娘已經極惹您生氣了,不是嗎?”
蕭昊乾心中一。
容嚴繼續道:“皇後對您很上心,否則不會下意識抑自己的脾氣,更不會暗暗擔憂您的,更甚者,甚至向我打聽過,曆代蕭氏皇族子弟是否有什麽家族頑疾。”
“……當真?”蕭昊乾抿,“從未告訴過朕這些事。”
“的子如此高傲,豈會用這些事來討好一個人?對人好,不需要張揚,更不需要像伊蘭姍那般,將‘深’掛在邊。”
容嚴按捺心中酸,微微苦笑,“我今日幫你設計,回來之後,必然與我生氣。隻盼皇上遵守諾言,不要傷害們,我容家脈,僅此兩人,卻不可斷在我這一代。”
蕭昊乾瞇起眼睛,忽然問道:“你可以親,京中閨秀眾多,朕不介意為你賜婚。”
容嚴角一,“皇上多慮了,臣隻願一人與自己相親相、攜手白頭,若無真,絕不牽連其它兒。”
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蕭昊乾凝神看了他幾眼,心中莫名湧過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思緒,忽而問道:“若是不由己呢?”
容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皇上,己所不勿施於人。您何不如代自己想想,您願意皇後邊有其它男人嗎?”
“是朕的皇後!”蕭昊乾斬釘截鐵,聲若鏗鏘,目也隨之嚴厲了起來。
“自然是,”可也值得讓一個男人傾心以待,容嚴也希能過得更好,所以他不介意替推一把,“將心比心,皇上,您卻要皇後看著你左擁右抱,皇上為何不問問自己,這公平嗎?”
這不公平!
這也不僅僅是公平的問題,更是尊重與信任。
夏語凝不是不喜歡有人伺候,有人恭迎,但卻極為厭惡跟其它人為了一個男人爭來鬥去。
在看來,這就是一個男人貪心不足,而那些爭寵的人更會拉低的格調。要的是高枕無憂、自在幸福的生活,而不是時時刻刻都要準備跟人鬥。
容嚴見他沉默,索再加一把火,“皇上如今宮妃大大小小有三十幾人,您能保證這些人永遠尊敬皇後,而您永遠會站在皇後這一邊嗎?”
除非眼前永遠隻有一個人,否則誰也不能保證時間會不會讓一個人移心變,容嚴覺得皇帝並非夏語凝的良配,便是因為自古皇帝都是後宮佳麗三千人。
皇後是中宮,值得尊敬,但更多的時候,隻是依附於皇帝的擺設。
夏語凝絕不會甘心自己為擺設。
容嚴意味深長地歎息道:“就比如……貴妃,與皇後之間已然勢同水火,但您……相信皇後所說的話嗎?”
沒有。
說伊蘭姍心存歹意,說伊蘭姍承認自己就是殺害暮雲連的兇手,說其心惡毒,裝腔作勢……蕭昊乾始終都在猶豫。
即便今次夏語凝因為伊蘭姍離開皇宮,蕭昊乾心中仍對伊蘭姍未曾重罰,甚至又將容嚴列為了敵人!
哪怕容嚴與夏語凝之間的接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也依舊不滿。
而夏語凝看見自己跟伊蘭姍親接之時,又是什麽覺?若非怒火燒心、失至極,又怎麽會怒而出宮?
蕭昊乾倏地皺眉,將混的思緒狠狠製住,目又複冷冽清明,測測地問道:“你倒是真為著想,你敢說自己對沒有?”
話題又回到了原地。
容嚴苦歎,“皇上,臣還是先告退吧,你該擬旨了。”
他要擬一張廣招名醫的聖旨,還要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件事傳遍京城,容嚴隻是出了個主意,也該功退,準備麵對夏語凝的怒火了。
蕭昊乾一語不發地看著他離開,待清晨的輝照亮皇宮之時,他緩緩地笑了起來。
隻是那笑,跟方才麵對容嚴之時大不一樣,同樣都帶著冷意,眸中卻再無波,更加殘酷,更加無。
他始終沒有把自己將容家莊的人打死牢一事,告訴容嚴。
俄而,他拿出聖旨,給徐德。
徐德恭敬接下聖旨,神複雜地走出帝宮,漸將視線落在了不遠被侍衛帶走的容嚴上,輕輕歎息。
半個時辰之後,皇帝重病的聖旨加急傳出皇宮。
一個時辰後,謹世子容嚴被人投毒,昏迷不醒的消息,也在頃刻之間傳遍京城。
兩個時辰之後,京中某一酒樓裏,一個手腳俱斷、瘦得皮包骨的青年掌大笑,將手下所有死士都派了出來。
同時,夏語凝與容雲出現在皇宮不遠,臉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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