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起，皇後恃寵而驕因妒生恨，半夜毆打貴妃伊蘭姍，被皇帝罰足抄經一事，很快傳揚開來。

昨夜混，夏語凝被人送到棲宮後，方才慢慢回想清楚。

伊蘭姍那些七八糟的話不過是在唬！

用暮雲連及其丫鬟之死、前任務府總管之自白洗白了自己，就絕不可能再行刺殺容嚴，否則之前的犧牲白費不說，還會引起懷疑。

至於翠翹，玉竹，一個曆經宮鬥幾屆早就練金剛不壞，很難出事，一個被事大條卻被送出京城，連夏語凝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兒，又怎麽出事？

還有蕭昊乾，伊蘭姍做這麽多就是為了讓蕭昊乾厭棄自己，又怎麽會去殺蕭昊乾？！

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想讓自己對手！

可夏語凝最終還是沒有手，伊蘭姍沒法子，所以幹脆鋌而走險自己倒地，弄出那麽大靜，那是因為早就猜到自己會盛怒尋對峙，也猜到蕭昊乾一定會跟著過去。

夏語凝倒是很平靜地離開了雲楓閣，但蕭昊乾昨夜最後看的眼神卻很複雜。

不難猜到，蕭昊乾心中多半是有些異樣。

說過，若是自己弄錯了，自會向伊蘭姍道歉。但如今沒有證據，伊蘭姍卻被自己毆打弄傷，聽起來倒是自食其言。

騙他不次了。

夏語凝本以為自己不會太在意的，但此刻，當在梧桐樹下站了一夜冷靜下來後，心中卻慢慢生出一點後悔。

輕輕歎氣，夏語凝從袖子裏拿出一張被自己的皺的紙，紙上經文複雜，夏語凝隻知道這裏麵的意思是祈求平安順遂的，卻不知道的斷句、念法。

那一疊字抄了得有數百了吧？

默然失神，夏語凝將紙麵推開，將皺褶展平，不自地疊好，放進裳裏，近心口的位置。

他大概，還是失了。

自己何時這麽容易被激怒了？夏語凝自己都有些不解，怎麽會明知陷阱在前還要去雲楓閣？明知伊蘭姍有鬼還要待在敵營？好像，就是因為蕭昊乾一句維護的話……

驟然一驚，“該不會，我真的在……”

吃醋吧？

噫，居然去吃一個左擁右抱、三妻四妾、一心二用的男人的醋？！

夏語凝跟吞了蒼蠅一樣難，站在梧桐樹下，臉青紅不定，好半晌，才終於憋出一句話來：“……有點丟人。”

“你也知道丟人？”含笑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夏語凝心緒一，揚起笑容回頭，上下打量來者，“看來你昨天休息得不錯，怎麽，已經聽說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了？”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可不，你說的是哪一件？”容嚴眉眼含笑，手裏卻還提著一個食盒，輕輕放在樹下石桌上，又歎，“你昨夜可是被蕭昊乾刺激到了？竟然衝地跑去雲楓閣，這不是送上門找打嗎？”

夏語凝撇，上前不客氣地將食盒翻開，“你還說，你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帶的什麽啊？”

“放心，都是你喜歡的，”容嚴失笑，若有所思地盯著問，“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你是為了誰？不如你自己說說？”

“……”夏語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行，不愧跟蕭昊乾是一家的，忘恩負義的本事一脈相承。”

容嚴這便不同意了，“欸，我要是忘恩負義，今兒還能來看你？”

夏語凝作稍緩，“對啊，你怎麽進來的，不是說不準外人隨意進出嗎？”

“你忘了，我有金牌，”容嚴自己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眼坐下啃爪的夏語凝，微微搖頭，“你昨日的事鬧得太大，他現在不方便來看，否則旁人隻會覺得帝王不知平衡之，偏心過甚，你不得又要背上一個魅君王的名聲。”

夏語凝之前可沒被人傳過瞎話，這要不是之前在雲楓閣好好懲治過周妃，如今宮中之人聽說昨夜的事，還不定要說出什麽話來呢。

倒也不意外，隻是覺得憋悶，“那伊蘭姍就不是個好東西，你可知，昨晚甚至在我麵前承認了自己就是幕後主使！”

容嚴微訝，放下茶杯，神認真，“親口說的？”

“……這些事肯定是跟不了關係的，也承認了，隻是，”夏語凝忽覺不對，“至始至終都沒有吐出任何有用的線索，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容嚴沉片刻，“此事，我會告訴皇上，但他……”

夏語凝冷哼，“他未必肯信，是不是？”

“他與伊蘭姍之間，乃是出生死的誼，就算並無，多年下來，也有幾分親，”容嚴目一深，“蕭昊乾即便懷疑，若沒有真憑實據，他也不好對剛提拔的貴妃下手。”

帝王當權，最怕朝令夕改，從此皇威不再。

夏語凝多也明白幾分，對著容嚴相對無語，過了許久，先敗下陣來，“行叭，我明白了。你直接說，你是不是來給蕭昊乾當說客的？”

皇帝邊起居郎，沒有皇帝的命令，難能說來就來？再說這棲宮是什麽地方？他一個外男，說難聽點，還曾經是蕭昊乾固執己見定下的敵，容嚴本就有些避免誤會，絕技不可能這會來找的。

容嚴笑了笑，倒也沒有辜負的期待，“皇帝指示讓我傳句話，說今日棲宮風頭太盛，他不便來此，你也趁此時間好生捋一捋線索，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說得那麽好聽，其實就是足，拐彎抹角地讓夏語凝不要給他添麻煩，他這個皇帝不好做。

撇嗤笑，“他隻是不願意相信此事跟伊蘭姍有關，不想讓我去找麻煩罷了。”

容嚴挑眉，“他如今已經在查大理寺，若是幕後之人真的跟伊蘭姍有關，從大理寺手，未嚐不是一條路子。”

夏語凝默了默，“可伊蘭姍同樣危險，而且我始終想不通，到底是如何聯絡別人替自己辦事的？又是如何連已死之人都能調？”

蕭昊乾仍將此事放在“夏明”上，夏語凝卻專注於“伊蘭姍”，兩人目之所及，都不是一個方向。

單就這件案子上，自然也就很難達一致。

容嚴想了想，還是耐不住心中疑問，“先前我一直在想，為何，宮妃……伊蘭姍，不能跟那‘夏家殘餘’有關聯呢？”

他道：“伊蘭姍消失的這一年，會不會，本沒有跳崖，而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