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凝將佛經放回原，想了想，還是鬼使神差地從當中取了一張，麵不改心不跳的直接塞進了袖子裏，正襟危坐，麵坦然。

一轉頭，蕭昊乾也正好從書架前離開，正好瞧見在整理自己的袖子。

他腳步頓了一下，狐疑地觀察起的眼睛，方才的憤怒焦躁在不知覺間消失，此刻的夏語凝，儼然就像一個知書達禮的教書先生。

他敢用自己的項上人頭擔保，夏語凝不正常。

“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蕭昊乾放下書，直奔主題。

夏語凝登時怒了，一臉不可思議，“我在打鬼主意嗎？你不要汙蔑我，我這麽乖！”

蕭昊乾：“……”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有多不靠譜，夏語凝訕笑了一下，微微放鬆偏著，隻當沒有看見蕭昊乾眼中的懷疑，道：“這件事還沒完。”

“自然還沒完，”蕭昊乾也不是傻瓜，並不喜歡被人耍著玩，他坐在夏語凝對麵，“但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是要繼續‘沒完’，還是先沐浴休息？”

自然是休息，但夏語凝還有疑問，不問不爽，“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蕭昊乾意味深長地看著，“你仍舊懷疑貴妃，所以勢必將視線放在後宮，既如此，朕就查查前朝。前務府總管因青妃之禍同被誅連，本是關在大理寺的，最後卻被放了出來……”

“若我沒有記錯，當初那消失的‘夏明’好像也是被關在大理寺？”夏語凝正。

“是。”

夏明從大理寺消失一事，雲不傳已經查了幾個月，始終沒有收獲。夏家黨羽即便被收割得差不多了，可大理寺始終藏著暗鬼，蕭昊乾卻不可能瞬間將大理寺中所有人都換了。

大理寺畢竟是律法結案之所，每日從帝國四麵八方送過來核查複審的案件百上千，雲不傳已然忙不過來，若再消減，不僅打了雲不傳的臉麵，大理寺還得堆積案卷無人審理。

蕭昊乾為此也甚是苦惱。

是以他本想著將方知恩，乃至於方浩都送到大理寺去，奈何方知恩功名、政績在，位置低了顯得辱沒人才，位置高了……又終是不進去。

另則，方知恩還從未任過京，先刑部協助查案斷案，也解了刑部尚書的燃眉之急。

而方知恩……小兔崽子一個，連個功名都沒有，蕭昊乾若不是親自下旨催他考試，隻怕他還真打算在京城當一輩子的紈絝子弟，蕭昊乾眼獨到，自然不可能讓方浩清閑的。

在南巡途中他就發現了，方浩對西晉律法知之甚詳，不去大理寺，簡直天理難容。

至於方浩在背後如何腹誹，那就不是他的事了。除了夏語凝，蕭昊乾還從來沒有遷就過誰。

話說回來，大理寺要想撤換員、審查暗鬼，除卻以新人換舊人，還需時間。但夏語凝打量蕭昊乾的神，卻覺得這個時間恐怕不夠。

蕭昊乾其實並不認為這件事跟伊蘭姍有關，並非他自大狂傲，而是伊蘭姍邊的人都是他指派，的一舉一他都知曉。

但夏語凝相信自己的直覺，從翠翹在雲楓閣下跪一事就可以看出，這伊蘭姍，絕非表麵那麽簡單。

也罷，道不同不相為謀。

夏語凝冷靜下來，起道：“天不早，是該休息了，我回宮了。”

“你可以在這裏休息。”蕭昊乾也站起。

“不必，”默了默，想著白日裏伊蘭姍那豁然變的樣子，心中越發起疑，“我去一趟雲楓閣。”

語罷，夏語凝抬就走，不想才至門庭，蕭昊乾就閃來到後，一把拽住的手。夏語凝還以為他想留住自己，正想拒絕，蕭昊乾便道：“貴妃已經睡了，你去那裏幹什麽？”

原是為了伊蘭姍。

夏語凝心越發不爽，皺眉手，“你怎麽知道睡了？哈，帝宮鬧得這麽大，後宮隻怕人人都難以睡，伊蘭姍不是你到要把你往外推嗎？這個時候若還睡得著，你覺得正常？”

蕭昊乾微怔，夏語凝煩他惦記伊蘭姍那模樣，轉又道：“今夜的事，我不信伊蘭姍毫無關係。”

“夏語凝，”蕭昊乾沉了口氣，眸中溢出一古怪，“你就沒有想過，也許你隻是被暮雲連所迷？毫無證據，你何以偏執地認為這一切就是貴妃所為？”

“偏執？！”

夏語凝腦子一空，瞬間炸了。

論偏執，夏語凝比得過蕭昊乾萬分之一嗎？

“你覺得我是在故意針對？”夏語凝笑了，笑得有些沉，“蕭昊乾，你是不是特別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是你覺得，我夏語凝是閑著沒事幹了，所以願意摻和你這隻知道爭權奪利、索然無味的後宮？”

“那我告訴你，你看錯我了！”

蕭昊乾暗道不好，“我不是這意思……”

他要解釋，可夏語凝今夜本就著火氣，本不想聽他解釋，當即震袖怒道：“我累了，不用送，皇上還是好好休息吧！”

怒氣衝衝地離開帝宮，夏語凝像一個火藥桶一樣直奔雲楓閣，蕭昊乾轉頭追出來時，人已經不見蹤影，登時黑了臉，“為何不攔著？！”

韓古麵無表道：“臣不敢。”

蕭昊乾：“……”這個理由竟然很有說服力。

另一方，夏語凝速度極快，幾乎是用上了自己跟著特種兵跑步時的速度，遠遠看不清人影的軍起先還大聲嗬斥“宮不得急奔”，轉眼一看奔向自己的人是夏語凝時，立刻頭冒冷汗讓了路。

待反應過來之時，這人已經離開了視線範圍之，忙冷汗對邊的兄弟道：“皇後娘娘這風風火火的，莫不是又跟皇上吵架了？”

“那不一定，保不齊是被調戲了。”兄弟答。

兩人對視一眼，腦中不自覺地閃現過某些畫麵，忙收斂心神，站在宮道兩旁盡忠職守。

而不刻，夏語凝就跟風火一樣衝到了伊蘭姍麵前。大宮試圖阻攔，可對上夏語凝的那沉冷嚇人的目，立刻嚇得不敢彈。

伊蘭姍披頭散發，好像是從睡夢中被人驚醒了一般，麵帶愁緒，眸含水，“臣妾見過皇後娘娘，不知皇後娘娘深夜大駕臨，所為何事？”

夏語凝冷笑，瞥了眼旁邊熱乎的茶水，“帝宮出事，你倒很冷靜，還有閑心泡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