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蕭昊乾品味著這個詞，“死到臨頭，再行出賣？”

“嗬，那死丫頭早就起了心思，故意把詛咒之翻出來，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候反水！”那總管咳了兩聲，“可惜啊，還沒到那時候，皇上已經發現了一切。”

詛咒之。

巫蠱娃娃？

夏語凝無來由地一陣怒火，“你是想說，這一切都是暮雲連的計劃？是自作自？跟別人沒有毫關係是嗎？！”

瘋了才信！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來這帶毒的硯臺？”

夏語凝目犀利，“你莫不是把我們當傻子了？我們今日才發現硯臺有毒，這消息我就隻給了一個人，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哈，皇後娘娘，您可別把自己想得太英明神武了，這下毒之事本就在我們的計劃之！”他狠狠咬牙，“隻可惜，暮雲連死了，這硯臺本該是給皇帝用的！”

眾人一震，韓古手中長刀忽而作響，房中驟然一靜。

蕭昊乾屈指在桌麵輕輕一敲，“這樣說來，容嚴倒是替朕過？但，即便他被毒死了，對你們而言，似乎也無足輕重吧？”

“哼，如果他此事被毒死了，那豈不就是告訴別人這宮裏還藏了鬼，你們必定會嚴查，到時候，我又如何藏得過去？”前務府總管一臉死，“隻可惜，到底我還是算了一招……”

所有的事都對上，似乎所有的真相都擺在眼前了，好像所有的人、事、都無可指摘。

可夏語凝就是不甘心，怒聲問：“那我問你，下毒之人是誰？你可還有人同謀？”

跪在地上的人頹喪地苦笑，“這宮裏，就隻剩下幾個了，本來宮外有人，結果，卻在那桂甲宴上死傷殆盡。唉，天意、天意啊！”

“真特麽……見了鬼了！”說得差點就信了！“你不過一個太監，一個無寵之妃，弄出這麽個半真半假的故事，就能策劃這三起暗算刺殺？笑死人了們其實是在替人打掩護吧？”

“什麽？”總管出訝異神。

夏語凝怒氣衝衝地拍案而起，卻是怒極反笑，抬頭看著夜虛空，“好啊，我倒是小瞧了，竟然反將我一軍！”

蕭昊乾拽住，“你冷靜點，你對敵意太重了。”

“是我敵意重嗎？這種想什麽來什麽，簡直是送上門的替死鬼，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夏語凝自穿越過來，頭一次被人如此算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找出幕後黑手的機會，沒想到反而了指證暮雲連“作繭自縛”的鐵證？

“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弄清楚！”蕭昊乾認真地看著，無奈至極，“夏語凝，你若不冷靜下來，從頭梳理，很多事，也許都會錯過。”

夏語凝回視他的眼，抿了抿，氣悶地又坐了回去，忽地想起了什麽，看向那總管，“你是怎麽活下來的？誰救了你？”

總管渾若毫不知，古怪地看著突然起的夏語凝，正要說什麽，倏地腹部一陣絞痛，臉上霎時發青，口吐白沫，渾搐地倒在了地上！

變故突生，眾人大為驚駭。

蕭昊乾當機立斷，“太醫！”

夏語凝反應更快，直接上手掐住他的人中，大聲喝問：“暮雲那時候還是個秀，不可能救你，告訴我，是誰救了你，告訴我！！”

“我……夏……救我……”

“是誰？你他麽的快說啊，是誰！！”夏語凝要氣瘋了，“人家都要殺人滅口了你還幫他藏個屁啊！你要是被威脅了就眨眨眼啊！眨眨眼知道嗎？！”

總管垂死掙紮之際，輕輕地、艱難的眨了一下眼睛。

總管早就已經分不清人了，隻有夏語凝那神扭曲駭然，白沫吐完就吐鮮，不用猜就知道是劇毒發作。

蕭昊乾唯恐這毒會傳染，手抓住夏語凝的肩膀就把人往後扯，“別靠近他！太醫，太醫人呢！”

值守偏殿的太醫很快就來了，可地上的人卻早就已經沒了生息，太醫隨即就被人喊了下去，帝宮裏又來了幾魚貫而幾名宮收拾地麵。

等裏麵再度安靜下來，夏語凝也早就厘清了思緒。

蕭昊乾什麽話也沒說，用清水替清洗雙手，從指腹、指甲道指節、手掌，每一都洗得幹幹淨淨。

“他眨眼了，”夏語凝突然出聲，打破寂靜，“蕭昊乾，你看見了嗎？他眨眼了。”

蕭昊乾默了一下，取來幹帕子替幹手上的水珠，抬頭對上那雙泛著的雙眼，微微一點頭，“……我知道，這件事不簡單。沒有人會上趕著送死、送‘真相’，卻又恰好在說完該說的話之後死亡。”

“所以，你是相信我的，伊蘭姍絕對有問題！”夏語凝眼中像是點著一點星，亮得驚人。

這一回，蕭昊乾卻沉默了，對視良久，他方才移開視線，“據暗衛來報，今日貴妃，並沒有出宮，自你走後，一直在宮中休息。”

夏語凝臉一白，“所以，你還是覺得不是？”

“證據，”蕭昊乾不忍心打擊，“隻要你拿出證據，哪怕是太後，”蕭昊乾斬釘截鐵，“我也會將逐出皇宮。”

隻要有證據，沒有證據，任何猜測，都是枉然。

夏語凝甚至連發怒都沒有立場，總不能揪著一個中毒將士之人眨了下眼睛來當證據。

可是，夜裏總是被暮雲連最後的祈求所驚醒，那雙眼睛告訴，暮雲連沒有撒謊。

蕭昊乾深深看了一眼，起走到書架旁。

他們查到腳印，暮雲連就正好“殺人滅口”，的宮正好指證了，於是伊蘭姍嫌疑大減，卻留了巫蠱娃娃這個破綻。

然後他們懷疑起周妃，宮中就立刻傳開了周妃被教訓的事，從而鬧出子寂寂退場，此事看似無意，細想卻又有幾分古怪，伊蘭姍的行為與素日更有不合理之。

接著他們用巫蠱娃娃試探伊蘭姍，果然當夜就有人帝宮盜竊硯臺，卻偏偏說出這麽一個扯淡的“保護計劃”……

夏語凝著額心，莫名疲憊，偏頭靠在桌邊，餘在書桌上一定，隨手將桌上的紙拿了起來。

那是一疊抄錄好的佛經，略一算，起碼有數百張。

蕭昊乾也會抄佛經？

挑了挑眉，心思有些跑偏，翻著佛經瀏覽，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佛經右下角的一行小字。

“吾願承業火，換吾發妻語凝，安康，若灼灼春華，長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