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低級，”夏語凝用羊皮手套抬起那染毒的墨盤，一臉不忍直視，“居然還真的是慢毒，下毒的人是誰？這也太俗套了吧？”

蕭昊乾沉了口氣，“把墨盤放下說話。”

夏語凝聳了下肩膀，了手套坐下，打了個哈欠，“大中午把我醒，你就給我看這個？那巫蠱娃娃查出來了嗎？”

“你還在懷疑雲楓閣？”蕭昊乾執杯挑眉，“自你上次在雲楓閣大幹戈，貴妃已經臥病在床多日，我下午去探時，人還未恢複神，更未與外人談接，此事並非所為。”

夏語凝用也手指輕點桌麵，冷著臉道：“我現在，的確沒有證據。”

棲宮的人任驅使，也不避著蕭昊乾，直接就讓暗衛去盯雲楓閣。但伊蘭姍竟果真沒有靜，這宮裏四麵八方也風平浪靜，先前兒議論皇後跟世子的揣測也都一掃而。

太平靜了，以至於夏語凝完全找不到破綻。

連翠翹都開始懷疑，伊蘭姍是否真是被冤枉得了。

而蕭昊乾？蕭昊乾更是如此，他直接是拿容嚴當餌，順藤瓜地開始查這墨盤之後的，並且將幕後主使都放在了“夏家殘餘勢力”之上。

好在容嚴發現毒藥的事並沒有鬧開，兼又是慢毒，容嚴還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皇帝和暗衛也都有了時間慢慢追查。

夏語凝恍然發現，最後自己或許能夠找到的有用線索，竟然還是在蕭昊乾上。

還是覺得針對容嚴的是宮妃，為了用容嚴刺激和蕭昊乾，這想法同之前蕭昊乾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惜現在，的想法卻和蕭昊乾南轅北轍。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自己查自己的唄！

沉默了一下，不甘心地撇，“說說吧，暗衛查到了哪些消息？”

“你不張？”蕭昊乾卻扯開話題。

“張什麽？”夏語凝不解。

蕭昊乾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卻沒有回答，而是道：“容嚴已回客殿。”

空氣再度凝滯。

好半晌，夏語凝瞪著他，“然後呢？！”這就沒了？毒從哪兒來的？那些人經過手的？研磨的、提供墨盤的、一應書寫工哪個宮太監送來的，這些問題呢？

蕭昊乾再次認真地看片刻，越看眸中笑意越濃。

夏語凝卻被看得頭皮發麻，手了手臂後，突然明白了過來，嗤笑道：“你在問我擔不擔心容嚴？笑話，這點慢毒又不要人命，當務之急當然是抓住罪魁禍首，容嚴才能真正平安無事好不好？”

“……”沒好氣地冷哼一聲，蕭昊乾道，“暗衛在務府暗查了一天，從徽墨宮到送進帝宮，經手之人眾多。墨中之毒可以令人頭暈目眩、難以呼吸，唯有選墨殿的太監有此可能。”

“已監視住了？”

“自然。”蕭昊乾頓了一下，“隻是對方硯臺有毒自然早就下了，對方近來怕是不會有作，隻待容嚴出事，或許才會來‘毀滅跡’。”

“這樣啊，”夏語凝瞇了下眼睛，倏地笑著站起來，眸卻清冷無邊，“這麽急著手，看來對方是覺得我們已經被暮雲連的死給唬住了。”

“你想做什麽？”蕭昊乾皺眉。

彎著角，走到門口，“等容嚴出事再行，我可等不了這麽長時間。對方不是覺得我們被唬住了才敢手嗎？若是我現在將計就計，將巫蠱娃娃的疑點抖摟出來……”

那對方一定會了手腳，派人更換硯臺，否則暮雲連被陷害一事立刻就會被拆穿！

蕭昊乾見一副要出門的樣子，立馬上前攔住了，沉聲冷眸，“你想玩敲山震虎？”

“怎麽？我不能去？”夏語凝從他手臂下鑽過去，加快腳步，“伊蘭姍若是不做虧心事，自然不會有什麽反應，不也恰好能夠證明你那心蘭兒的清白？再說了，貴妃被我嚇出病，我去探探病又如何？”

話是沒錯，但蕭昊乾覺得此舉不妥，“若毫無反應呢？”

夏語凝站在門口回頭，角泛冷，“我說過，我自會與道歉。翠翹！”聲音一冷，“帶兩隻人參，我們去看看貴妃娘娘。”

雲楓閣。

伊蘭姍手這手上的鐲子，玉鐲水頭極好，伊蘭姍是親手將從別人手中拿過來的，恐是那雙手站了腥，不知是中冷，還是冤魂不甘，每每帶著這鐲子，都覺得通冰涼。

其實這也不是壞事。

大宮捧著清水上前，帕沾了水替手，“貴妃娘娘，您別說，這合宮上下啊，就您這雙手弱無骨，著就像上好的綢緞，人不釋手呢。”

“哪兒就有那麽好了，”伊蘭姍翻看自己的指頭，“這手看著漂亮，怕是有人連都不願意一下呢。”

大宮變了臉，是記得的，自從伊蘭姍宮，皇帝還一次都沒有臨幸過。起先兒貴妃娘娘還跟皇帝說說話、抱一抱，打上次那件事過後，皇帝來得越發了。

“說來說去，都是那周妃鬧出來的！”大宮安道：“貴妃娘娘別著急，您如今子不適，皇上是娘娘、心疼娘娘呢，您沒看棲宮那邊，皇上也沒去那兒過過夜嗎？”

那哪裏能一樣呢？

蕭昊乾是想去哪兒，卻總是被拒之門外。

自己是做夢都想人來，偏偏蕭昊乾卻不上門。

隻可惜，上次夏語凝為了容嚴都險些跟蕭昊乾鬧翻了，那麽多人看著，蕭昊乾最後不僅沒有對失，也沒有嚴懲夏語凝和容嚴，反而還將此事忍了下去！

那容嚴到底有什麽能為，夏語凝維護就算了，竟然連蕭昊乾也看重他，自除了那事後，竟然還把人放在邊保護？

這要說到底，伊蘭姍還是覺的，那是容嚴未曾死絕的緣故。若是容嚴徹徹底底死了，看夏語凝會不會發瘋！且若偏偏是跟在蕭昊乾邊死的，兩個人絕難再有和好機會！

可惜暮雲連已經不頂用了，也不能再明目張膽地殺容嚴，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辦這事……

“皇後娘娘駕到！”

猛地打了個激靈，伊蘭姍驚訝地站了起來，“夏語凝來了？”

大宮也臉一白，“又來幹什麽？上次還沒鬧夠嗎？”

“本皇後當然是來看妹妹的咯，”哐啷一聲，夏語凝推門而，眉眼含笑，清豔絕世，“對了，還有件事，得告訴妹妹小心些，這宮裏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