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乾是亥時離開的雲楓閣,因未留宿,彤史打聽了個消息就走了,倒也沒什麽特別的話傳出來。
如今這個檔口,宮裏生生冒出了案,是個人都知道要謹言慎行,再不敢輕易多。
暗衛將雲楓閣上上下下查了一遍,那消息至於到底是從哪裏傳進來的,竟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還好些人進了慎刑司打了板子,徐德思來想去,還是讓人將雲楓閣伺候的人都換了下來,除去伺候人的大宮,一應都是些陌生麵孔。
這些消息也都一一送到了夏語凝的麵前,蕭昊乾忖著小太監傳回來的話大半夜沒有睡著,隻是想到傍晚去雲楓閣說話,有意無意試探了幾下伊蘭姍,但那孩兒並沒有異常,而且那摔破的頭和溫順忍的眼總讓他心生慚愧。
那是他自己將人推下的,連句問候都沒有就走開了,雖然宮中沒有傳出什麽,但不用想也知道宮中大笑嬪妃下人都在暗中嘲笑伊蘭姍。
而比起伊蘭姍,他懷疑的目標倒是更指向周妃。
周妃也囂張,但比起夏語凝的無所顧忌,的囂張就顯得格外小家子氣,一點沒有夏語凝的那點利落灑勁,和從骨子裏生出的堅韌清高。
螢火比之皓月,大約便是如此了。
蕭昊乾收攏心神,將這詭異的對比打散,心中不覺好笑,怎麽自己還希後宮的人個個不聽自己的話不?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奏折,上麵寫的還是江南等地貪贓枉法之事,蕭昊乾看著看著,忽而心中一,將暗衛查驗容嚴被刺一案的卷宗拿過來,兩相對比,眉頭微。
他先前覺得這件事是後宮作祟,那不知真假的“夏明”斷無此能力行刺宮襲一事,可,真是如此嗎?
若他猜錯了,若對方隻是借著宮妃爭寵的名義行殺人滅口之事呢?
而今殺人者死了,暮雲連了替死鬼,暮雲連的宮的確有古怪,可暗衛還未找到的家屬親眷,也無背景經曆,有沒有被收買、被威脅都隻是一廂願的猜測……
若是能從那宮上找到突破口,或許這件案子還可打破僵局,否則,就隻能等著對方再次刺殺容嚴了。
但,隻要對方不蠢,同樣的事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不然容嚴再遇一次險,不久恰巧好證明了暮雲連是被冤枉的?
所以接下來,對方若是還要出手,一定會用其他方法,最好神不知、鬼不覺。
比如,下毒。
蕭昊乾將兩封折子扣上,不無期待地瞇了瞇眼,“毒麽,若真是毒……”嗓子裏發出低沉清冷的笑,蕭昊乾饒有興趣,“那說不定,倒是可以抓個現行。”
次日,天明。
蕭昊乾讓人將容嚴請到了正宮,義正言辭道:“你如今也是朝中棟梁,科舉已過,朝中各部都將充實,你既替朕擔了主持桂甲宴的事,便也立了一宮,朕加封你為從五品上起居郎……”
微微頓了頓,蕭昊乾笑起來,意味深長道:“清水衙門,閑雜職,很輕鬆,表弟以為如何?”
容嚴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好半晌,角一,“您有事嗎?”
蕭昊乾抬了抬手,徐德笑盈盈地送上早就準備好的服,“恭喜您了啊世子爺,皇上可從未讓咱家親捧服送過人呢,您這可是頭一份,皇上對您,可真是寵有加啊。”
蕭昊乾:“……”我不是,我沒有。
容嚴一語不發地手了下自己的口,似乎還在為昨日的痛苦所擾,輕輕歎氣,淡淡咳嗽,“臣,咳咳,不適,恐怕難當此大任。”
徐德麵不改心不跳,比起夏語凝那“我不要,送回去”這等直接的拒絕,容嚴這般委婉言辭,已經算是相當給麵子了。
蕭昊乾卻不以為然,他既已打定了主意,又怎麽可能會讓他拒絕?
他笑了笑,“收下吧,徐公公老了,那服也重,總是這麽舉著,也不方便,你說呢?”
話已至此,顯然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但容嚴還是沒有手去接,而是問道:“敢問皇上,這……從五品上起居郎主要做些什麽?”
容嚴神古怪,他若沒有記錯,起居郎所行之事囊括甚廣,每日拿著筆墨跟隨皇帝,從起床、上朝、對奏、朝辯乃至祭祀、引薦、農節氣候、各方都要曆曆在目,且速記在側,便於史更史。
但這個……若不是信任之人,極難勝任。
皆因此人記錄的都是皇帝言行,大小事無論劣跡斑斑還是汙言穢語都能耳,他若是興致一來,點墨下去就是春秋筆法……
“你可以什麽都不做,”正在這時,蕭昊乾取指輕敲桌麵,“起居郎不止一人,你可算是增行其間,伴君左右,若是看誰忙不過來了,上前搭把手也可。若是不願,朕也不會罰你。”
容嚴:“……您讓臣做您的起居郎,然後又讓別人來幫我做事?”那這個起居郎有什麽意義?
蕭昊乾似笑非笑,“你若不願做起居郎,朕邊還缺一名隨侍太監。”
容嚴眼皮一,“為何不是軍?”
“嗬,”蕭昊乾冷笑,“皇帝伺候的軍,隻有軍統領,看不出來,謹世子的胃口倒是不小。”
這下他總算明白了,容嚴歎息,“皇上想讓臣留在皇宮,替皇上調出這皇宮的鬼暗魅,卻是將臣推險境,”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細究他眉目間的複雜,“您,不介意嗎?”
介意什麽,彼此心知肚明。
但蕭昊乾隻笑了笑,沒有回答,並沒有坦白心中的如意算盤。
徐德更前一步,“謹世子,領旨,謝恩吧。”
居無何,容嚴隻得收了服,莫名其妙地牽扯進了朝堂。
容嚴被封起居郎的消息被有意傳開,傍晚時分,棲宮與雲楓閣都得到了消息,反應大同小異。
“起居郎?”夏語凝一臉不可思議,“蕭昊乾居然讓容嚴給自己寫觀察日記?”
翠翹懵了一下,先領會了一番“觀察日記”的意思,而後才道:“起居郎雖然階不高,但能與皇上隨行,也更安全,皇後娘娘不是擔心謹世子的安危嗎?這樣不是正好?”
“我隻是擔心,”夏語凝不無憂慮,“希是好事吧。”
翠翹不以為意。
另一邊,雲楓宮中,伊蘭姍淡笑著合上門窗,一張臉徹底沒在黑暗中,沉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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