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連今日穿得極為樸素，看起來倒有幾分伊蘭姍的影子。

夏語凝瞇著眼睛打量，從頭上素玉白蝶簪，到腰上牡丹紅螺步，再到上那雙白底青麵的繡鞋上一路看過去，越看越覺得可笑，“你打扮這個樣子，幹什麽呢？”

東施效顰這種事，先前青妃和玫嬪可比有經驗，最後還不是都死了，也沒見蕭昊乾對青妃手下留過啊。

暮雲連臉上出尷尬的表，眼中卻是毫無波瀾，平靜得無風無浪，好像夏語凝那嘲諷的語氣、不屑的凝視都未曾真正進的心裏似的，“近日喜素，娘娘見笑了。”

夏語凝也懶得破，提起一串葡萄往邊上送，等著自己開口。

全德睜著大眼睛盯著暮雲連，翠翹則斂眉垂首地給夏語凝倒茶，棲宮的宮也都不知不覺染上了夏語凝不拘一格的習慣，倒沒有將這嬪妃看得太重，都視而不見似的。

暮雲連邊的宮憤憤不平，但又不敢瞪夏語凝，隻好盯著自己的鞋子腹誹。

好歹是正宮皇後呢，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懂。

暮雲連也是第一次對上夏語凝，還沒有習慣的作風，沉默了好一會，才主開口，“皇後娘娘，看著倒是清閑。”

在夏語凝耳中，這句話不啻於點開微信有人給發了個“在嗎”一樣的多餘。

有事就說事，在這兒來試探些什麽呢？不知道最煩山路十八彎這一套了嗎？

“直接說事。”夏語凝放下葡萄，了個懶腰站起來，著拳頭試了試力量，漫不經心道：“我可不像青妃，還要跟你虛與委蛇一下，你要是不說正事，現在就可以出去了。”

“娘娘，嬪妾隻是關心娘——”

“出去。”

暮雲連顴骨一，臉微變。

在宮裏生活的人哪個不求麵，何曾遇到過這麽一個說話做事斬釘截鐵沒有半點委婉的人？暮雲連神有些扭曲，站在院中半晌未，頃，尷尬道：“嬪妾真的關心……唉，罷了。嬪妾，的確也有事相求。”

夏語凝嗤笑，“有事相求就有事相求，還弄什麽關心不關心的，真要關心，平時也沒見你們給我送補品啊，倒是在外麵說了我不冷酷無、言行無狀的壞話嘛。”

暮雲連還沒有這麽厚的臉皮，頓時有些惱起來，“我沒有！你我好歹是本家，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說沒說過你自己清楚，提醒一句，這宮裏什麽都不多，就是眼睛耳朵比人數多出一倍，”夏語凝故意嚇，笑得森晦，“暮雲姑娘，夏家給了你不好，對吧？”

暮雲連豁然變，“娘娘慎言！”

夏語凝嗤笑，“別慎言了，你以為蕭昊乾不知道你的份？不過就是看你還沒蹦躂出什麽事來，懶得搭理你罷了。”

一震，暮雲連錯愕不已，心髒倏被揪了，惶恐不安道：“皇上，知道？”

其實蕭昊乾並沒有說過這話，但夏語凝卻猜得出來，意味深長地看著。

“我跟夏家離關係，夏橙嚴必然會再派一個人宮，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春申宮王人一案中，你看似是針對我，其實是想將這個嫌疑推到那替死鬼上，以便自己在宮中一步步往上爬。”

暮雲連臉鐵青，幾乎有些站不穩了，“皇後娘娘這話，可有證據？若沒有證據，嬪妾就是死，也不可此辱！”

“嘖，你別裝了好嘛，”夏語凝順手勾了下翠翹的下，“你也不看看本皇後邊是誰，咱們聰明可溫漂亮的翠翹人早就看穿你了！煞筆。”

翠翹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皇後娘娘，您別手腳的，傳出去不好看。”

夏語凝心虛地眨眨眼，“哎呀呀，之心人皆有之嘛。”

翠翹：“……”

“不可能！”暮雲連憤異常，狠狠瞪著翠翹，“知道什麽？我是清白的，我跟夏家沒有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您們這是在汙蔑！”

暮雲連眼底藏著毒與畏懼，下意識看向四周，宮太監都在，卻像是一個個都沒聽見似的，一點驚詫都沒有出。

對了，這棲宮聽說還有藏的暗衛！據說都是蕭昊乾派來保護夏語凝的人，那麽他們、他們也聽見了？

想到這裏，暮雲連登時神灰敗起來，滿頭冷汗，抖著爭辯，“你、你不過就是看不慣我跟貴妃娘娘走在一起，故意陷害我是不是？”

全德撇，“娘娘才不會做這種事呢！最煩你們這些人了，明明可以好好生活，偏偏要去算計別人自找麻煩，娘娘才不會自甘墮落呢！”

“說得好！”夏語凝大拇指點讚，而後瞇著眼睛一笑，“我是不會算計別人，隻要，別人別來算計我。”

近的宮抬頭看了眼暮雲連，輕蔑一閃而過。

蕭昊乾離開船上的消息就是蕭昊乾故意放出的，早在南巡之前，暮雲連就已經了蕭昊乾計劃的一部分，就是蕭昊乾用來給夏橙嚴通風報信的工而已。

皇後娘娘說得沒錯，若不是暮雲連現在還沒蹦躂出什麽禍事，蕭昊乾早就連一起殺了。

暮雲連呆在當場，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直至夏語凝眸輕佻地問，“你剛才說有事相求，說說看，什麽事，興許我心一好，就答應了呢？”

可暮雲連心中混至極，哪裏還記得是什麽事，隻覺得天旋地轉，過了片刻才失神地說道：“我、我發現了…………不是我殺的，我，我解釋不清……”

什麽玩意？

？

眾人瞬間長了耳朵，夏語凝出興趣的樣子，“？什麽？該不會是突然出現在你宮裏的，然後你還拿著殺人的刀？”

怕這樣個樣子，夏語凝下意識就想起了那些宮鬥劇裏被陷害殺人的小白花，雖然暮雲連並不是小白花。

不過這也太狗了，應該不可能的……吧？

“你怎麽知道？！”

暮雲連瞬間回神，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是我殺的，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突然撞了上來，自己就撞進我的手裏了，真不是我殺的！！”

夏語凝：“……”艸，真是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