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嚴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夏語凝整張臉都變得慘白，條件反地跳下高臺向著容嚴衝了過去，聲嘶力竭地喊，“傳太醫！太醫啊！！”

蕭昊乾也愣了。

他維持著那個姿勢，看著夏語凝不顧一切般衝向了容嚴，將容嚴抱在懷裏，就像那日在客棧中，用自己並不寬厚的，去擋住軍的拳打腳踢。

倏然間，他心口也痛了起來。

不知是錯覺，還是那痛真的來自於容嚴，他痛得難以呼吸，甚至有些立足不穩，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抓住那變驚呼的紅皇後，麵前卻被一個白子攔住。

“昊乾哥哥！”伊蘭姍含淚站在他麵前，手忙腳地替他查看，“您怎麽樣了？您沒傷吧？昊乾哥哥……”

“快去太醫！”夏語凝狠狠瞪了他們兩眼，看向蕭昊乾時，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失和憤怒，聲音甚至帶了哭腔，“你在幹什麽！他救過你，他救過你啊蕭昊乾！他昨晚甚至是為你赴宴遇險！你到底在幹什麽？！”

你到底在幹什麽？

他到底在幹什麽？

蕭昊乾猛地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懷中的伊蘭姍，聽見一聲驚呼之後也沒有回頭，直接下了比武臺，來到容嚴邊，探出手。

“你要幹嗎？！”夏語凝紅著眼睛抓住他的手，一臉戒備。

蕭昊乾心中一，扯開他的手，扶著容嚴的肩把人抱起來，“送他去太醫院，你還等著太醫過來嗎？”

蕭昊乾作很快，韓古來幫忙的手甚至都沒到眼前，他們就已經走了。夏語凝了把臉，也忙跟了上去，韓古無奈，也要跟上，卻被人拉住。

“等等，將軍，這、貴妃娘娘怎麽辦？”

貴妃？

韓古腳步一頓，看向比武臺邊，正好看見伊蘭姍從臺下被人扶起來，整個人摔得頭破流，白染，不複純淨。

“這是怎麽回事？！”韓古詫異。

那人悻悻道：“方才皇上急著救人，一不小心推了貴妃娘娘一把，娘娘站在臺邊，這就……掉下去了。”

韓古無言了片刻，餘忽然看見比武臺上的珠釵，眼神微變，默了默道：“把人也扶去太醫院……不，扶回宮吧，請太醫去雲楓閣診治。”

“是，將軍。”

韓古不放心，繞了個圈子走過，順手便將那珠釵撿了起來，一路往太醫院而去。

容嚴其實倒未傷得有多嚴重，隻是口窒悶，眼裏泛紅，大口大口的從裏往外吐，看著極為嚇人，乍一眼還以為蕭昊乾打破了他的髒。

但容嚴當時反應很快，被打飛出去很有幾分是他接力躲力，隻是到底沒緩過氣，昏昏沉沉的不知發生何事，聽到了夏語凝的聲音後才心下一寬，失去了意識。

他想夏語凝都來了，這當是能夠守住了，也不枉費他一番苦心籌謀，自己放心暈過去便是。

隻是他未曾想到，自己看起來況可怖，夏語凝一時間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事。

好在，蕭昊乾似乎也沒有注意到。

正宮是朝堂，距離比武場也近，附近便靠近太醫院，方便朝堂上有人議論朝政時，吵到手腳的地步，太醫院的人正好可以過來救人。

蕭昊乾直接便將人帶到了正宮偏殿，偏殿太醫已經得到了急報正在準備，不過多久，太醫院幾位科老醫師也過來了。

宮進進出出送熱水，太監來來往往端盆，太醫慌慌張張幾來報。

還未醒，況不明，生死難測，等一等，盡力而為……

“都特麽是些什麽詞！怎麽不用起死回生呢？”夏語凝急得上火，抬腳就要往裏衝，“行不行啊你們？不行老娘自己上！”

“你進去幹什麽？”蕭昊乾一把扣住，目嚴厲，“這裏到都是人，都是太醫，用得著你？容嚴赤，你為皇後，豈能進去！”

夏語凝氣笑了，“就個上個膛還赤？了不起讓其他人別看不就行了！”

蕭昊乾聲音驟冷，“朕說，不準進去！”

龍大怒！眾人倒吸口涼氣，進出的宮太監連腳步聲都下意識放輕了。

夏語凝的手被他用力抓著，幾乎彈不得，又不好手，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放棄，氣惱而古怪地沉聲笑了兩下。

“這些日子，我本來以為你變了，竟然還打算對你和悅，哈。”

蕭昊乾眼波微，“我……”

“我以為你知道分寸了，你把人當人了，”夏語凝眼裏映著他上容嚴的，目譏諷，“看來是我想多了，你是皇帝，唯我獨尊慣了，骨子裏就覺得這世上隻有你一個人是人！”

“你高興了，就賞花賜戲，不高興了，你輒就要打人辱人，但容嚴做錯了什麽？他昨晚差點代替你死了你還記不記得，啊？”

蕭昊乾盯著的淩厲眸，意圖解釋，“剛才是意外，我以為他會躲開……”

“意外？戰場之上的意外是會死人的！”

夏語凝轟然發，這一切就想用意外打發？用另一隻手怒不可遏地抓住了蕭昊乾襟，近乎瘋狂地大吼，“我說了他是知己！是我的朋友、朋友你聽懂了嗎？聽懂了嗎你這個永遠活在自己世界裏的聾子？！”

蕭昊乾看著歇斯底裏的樣子，混的緒就像被洪水衝刷而過，稀裏嘩啦的，震耳聾的聲音醍醐灌頂。

終於看出了那雙眼中的委屈和如山嶽般沉重的難過。

“你但凡相信我一句話，隻要一句話！”夏語凝無奈地閉上眼，鬆開手，“……我們之間的況，就會有很大的不同。可你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事變得越來越糟。”

“麵對這樣的你，這樣的局麵，你就不覺得累嗎？蕭昊乾，皇上，我真的好累啊。”

蕭昊乾形一，忽然神劇變，不退反進，抓住了的肩膀，口不擇言般，慌不堪地說話，“我……這是意外，真的，我信你了，我信你跟他沒有什麽了，你……你不要對我失，我……”

他難過地看著，終於知道了什麽追悔莫及，他好不容易化的態度，就這麽被一場比武給打回原形。

正如夏語凝所說，為什麽一次次的，事總是在稍有回溫之事，變得越來越冰冷可怕？

是老天不願意他們在一起嗎？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他無力地呢喃，“對不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