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樂師笑了,招呼上麵的舞,“姑娘們,皇後要聽熱鬧的,咱們先來一曲《百家樂》!”
夏語凝見他們個個興致高昂,勾了勾,對翠翹道:“去取些銀錢過來,這兩年宮裏清冷得過分,估計這些樂師伶人窮得都快吃不起飯了,分給下麵人,告訴他們看得高興就賞點,咱棲宮的人,辦事得大氣!”
翠翹先是一愣,下意識以為這是夏語凝籠絡宮太監的做法,高興地直點頭。
拿到錢的人也高興得點頭,一則不用他們付錢打賞,又有麵子還保了裏子,二則……夏語凝出手是真的大方,一個人就有好幾錠銀子,他們就是自己藏一錠,這個月的工錢都翻了好幾倍了!
容嚴進去的時候,棲宮的歡聲笑語已經吸引了一大票子人,排排坐在棲宮房頂上的暗衛扔銀錠子如飛鏢,闖過他的視野,穩穩當當落在了那樂師旁邊的簸箕裏。
“多謝大人賞!”
容嚴:“……”他差點以為自己進了市井酒樓。
一旁的宮正拍著手呢,見他來了便笑,起端端正正行了個禮,轉道:“皇後娘娘,謹世子來了。”
“快領過來!”夏語凝坐在月臺正中央勾手指,活像一個夜夜笙歌不早朝的君王。
容嚴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過去,甚至有些尷尬,對著夏語凝行禮抱拳,“臣見過表嫂。”
表嫂?夏語凝挑眉。
“皇上的命令。”容嚴無奈,放下手,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打量前桌子上擺放的藥材,“這是在做什麽?”
“熬藥啊,”夏語凝往旁邊的藥爐子裏扔了兩片山楂,“解毒藥先備著,熬出了,再將藥碾碎渣混合丸,給你帶在上,必要時候能續命。”
“續命?”容嚴意,“那……”
“不能。”他的話還沒說完,夏語凝就打岔道:“容雲的,將來有機會我親眼見過才知如何配藥,現在還不行。”
容嚴會意,沒有再多說什麽。
蕭昊乾來的時候,戲臺子上已經換上了男兒,跳著飛天騰雲,樂師沉浸期間,喝彩聲不絕,夏語凝正拊掌大笑,“賞!翠翹姐姐,我那摔斷的玉簪呢?拿出給送給他們!”
皇後的玉簪,摔斷了也是價值不菲,翠翹對視金錢如糞土的大氣到無奈,出口卻道:“皇後娘娘可別喊,誰是你姐姐?”
夏語凝撅起,拉著翠翹撒,“好姐姐,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快去快去,那有了裂痕的簪子我才不要呢。”
翠翹失笑,隻好去拿。
就在這時,容嚴站起了,“見過皇上。”
暗衛坐在房頂上不,宮太監倒先有了作,紛紛下跪叩拜,舞樂驟停,山呼齊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唯有容嚴與夏語凝一站一坐,就是不,氣氛驟然間繃了起來。
“完了完了,咱們在棲宮裏這麽胡鬧,皇上不會生氣吧?”有人低聲道。
“應該不會吧,”另一人道,“再說了,這可是皇後娘娘的命令。”
蕭昊乾不聲地掃了那兩人一眼,緩步上前,聲音微沉,“都停下來幹什麽?繼續,便當朕不存在就是。”
他如此通達理,他們一定很。
眾人:“……”不敢不敢。
夏語凝敢。
“說得好聽,”夏語凝翻了個白眼,鍘刀跟砍人一樣砍在了山藥上,帶著讓人脖子一涼的殺氣,“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隨手關門,看把這群孩子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蕭昊乾噎了一下,冷冷一哼,直接將容嚴的椅子勾了過來,“都平,關門!”
眾人麵麵相覷,不難看出彼此眼中的錯愕。
皇上……這麽聽話的嗎?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歌舞繼續,樂聲如,飛天宏圖大展眼前,眾人最多笑著說兩句好,卻再也不敢放肆地拊掌大笑,或是拍手喊再來一個了。
全德心地又給容嚴搬來個椅子,靠在椅子邊上看旁邊的帝後。
夏語凝用力碾著糖,兩隻眼睛卻放在了舞臺上,看得津津有味兩眼放。蕭昊乾頗覺有趣,目就定在了夏語凝上,一不。
翠翹拿著簪子出來看著兩人,心領神會地往後繞開了。
夏語凝可算是找到半點當皇後的好了,起碼可以看見這些平常難得一見的歌舞,雖然沒有現代那麽多大方張揚的作,卻也別風味。
夏語凝看得正得勁,蕭昊乾卻拿起做好的其中最貴重的一隻簪子看了起來,給了個大大的差評,惡意慢慢,足以讓淘寶店家來個奪命連環call的那種。
“銀珠過於樸素,銀線纏得太難看,雕工也極差,這等玩意也配得上藍寶石?”
夏語凝碾藥的作一頓,危險地瞇起了眼睛,冷冷看向蕭昊乾,“有這麽差?”
一個連做外科手切割零點幾裏麵都準無誤的人雕刻出來的東西,很差?
蕭昊乾鎮定自若,將木簪在容嚴麵前一晃,“你覺得呢?”
容嚴看了看那木簪,道:“別出心裁,雖然樣式簡單了些,但古人雲大俗即大雅,素淨不也是一種風格?”
“幸好還有人會欣賞,”夏語凝嗤笑,“某人既然看不上,拿這簪子做好之後,容嚴,就給你了。”
蕭昊乾作一僵,“……這東西,不是送給容嚴的?”
夏語凝好整以暇,玩味勾,“本來嘛,是覺得有人今兒送了這麽一份大禮給我,我也不想欠人人,禮尚往來打算送個東西回去,結果……嘖,算了,庸俗玩意,配不上某人那顆高貴的龍頭!”
蕭昊乾:“……”
一旁的宮太監微微低頭,忍住,千萬別笑,嘲笑皇帝會死的!
容嚴端起茶杯,借著喝茶的姿勢藏住了上揚的角。
蕭昊乾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惡狠狠地咬牙,“朕會看上這種東西?你給誰給誰,朕不稀罕!”
“知道你不稀罕,我還不打算送了呢,”夏語凝皮笑不笑,“把簪子放下!”
容嚴輕咳一聲,“……那臣,多謝皇後娘娘賞賜了。”
蕭昊乾了拳頭,想要他的東西?做夢!
他掃了眼那素簪子,不聲地收回了視線,跟著眾人一起,看著戲臺上的歌舞。
傍晚,容嚴出宮時,徐德送了個盒子到他的手中。
盒子裏裝著十五味藥丸,和一隻頭頂銀子的純木簪子,也出自夏語凝的手,隻是沒有藍寶石。
容嚴:“……”果然被掉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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