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死了，還失蹤了，很難定論。

沒有人看到他的，但也沒有人會在四肢被廢、滿是傷的況下活下來——至在夏語凝看來，醫還局限於中醫草藥這上麵的古代是不可能的。

這惡人應該死了，就是不死，也不敢在江南明目張膽作吧？

可萬一，人真活著呢？或者，是有人借他的名字、他的背景活著呢？

“暗探來報，江南、太湖及蜀地南方各，在這三個月，有不富商、員先後離世，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蕭昊乾擰眉頭，“而這些人，好巧不巧都是暗探調查的對象。”

“線索斷了，”夏語凝下意識道，“不是有人提前泄消息，就是有人早就在收網，夏，也是在此時發現的？”

蕭昊乾讚賞地看了一眼，“暗探隻來得及找到最後一個人，那人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有人在殺人滅口，深夜棄家而逃，後被暗衛擒獲，審出了夏此人。”

夏語凝有些骨悚然，“可夏應該是為夏橙嚴辦事的才對。”

“曾經是，夏橙嚴已亡，他想要將自己所有的痕跡抹殺，行此下策也極有可能，”蕭昊乾不慌不滿地端起茶杯，“然而此人是不是夏，死未死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迅速收手，目的為何。”

“為了保平安，”夏語凝頓了頓，“或者，是有別的計劃。”

蕭昊乾點點頭，總之不是什麽好計劃就是了，蕭昊乾若有所思，角噙著勝券在握的笑，“此人若是夏家殘留倒也罷了，若不是，最後針對的，必是京城。”

夏語凝挑眉，“有何證據？”

“沒有證據，”蕭昊乾意味深長地笑道，“但是，知道此人存在的人，正在京城啊。”

容嚴。

心裏一聲沉響，夏語凝忽然想起來容嚴說過容家莊曾派人盯過此事，但容嚴卻未說過此事幕後與夏家有關，難道夏還曾暗中另立門戶？

“你想用容嚴把人釣出來？”夏語凝皺起眉頭，“你覺得容嚴可以？”

蕭昊乾仿若滿不在乎地掃著的瓣，鼓噪的心跳慢慢恢複了規律，“我已經給容嚴邊加派人手，但最怕凡事有個萬一。”

夏語凝忽然明白了他的來意，角劃過冷，“哦，原來你是想讓我解毒，免得容嚴死了，連累於你？”複又想起蕭昊乾本的冷酷來，忍不住道：“若我解了毒，你是恨不得他死吧？”

才好起來的氣氛，立刻又沉了下去。

蕭昊乾放下茶杯，目微暗，“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固執，偏見，甚至不擇手段，忘恩負義？”

不是嗎？

夏語凝沒說話，態度已經很明顯。

“……你想多了，”蕭昊乾按捺住火氣，臉微冷，“我從未想過要他的命。我來找你，是讓你去藥房為其準備拒毒之，以防萬一。”

說完，他竟是頭一次毫無留地起，直接離開了棲宮。

夏語凝愣住良久，正午的太不知何時都被雲朵擋住，溫度降低，手腳都涼了下來。頹敗地倒在躺椅上，默然無語，而後長長一歎。

“這不就是‘狼來了’的故事嘛，自作自怪得了誰？”誰讓你以前那麽不講道理又鷙偏執，那天軍來抓他們的時候，夏語凝都怕容嚴被當場打死。

的確還是，無法信任蕭昊乾。

蕭昊乾生氣，卻沒有指責的立場，所以他什麽話都沒有說，就那麽走了。

夏語凝心裏莫名擁堵，好像空氣不流通，鼻子眼睛裏都是幹的，等到翠翹換了茶水過來，才猛然反應過來。

咦？不對啊，以前不也是這麽想的嗎？這會子心虛後悔個什麽勁？

騰的翻坐了起來，臉慢慢黑了，想起蕭昊乾離開前那傷懷沉痛的表，豁然變，“我去，差點被他蒙住了！”

翠翹一怔，“娘娘說什麽？”

“沒什麽，”怒而握拳，夏語凝被噎在原地幾吐，一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隻是歎宮中多影帝，我可能需要一本演員的職業素養。”

尼瑪，居然被蕭昊乾的神給震住了，恥辱，奇恥大辱！

滿頭霧水看著悲憤捶桌的翠翹：“？”

而出了門的蕭昊乾並沒有走遠，他在牆邊站了一會，尖著耳朵聽了片刻裏麵的靜，滿意地笑了起來，理了理裳回頭，“走吧，雲楓閣。”

徐德不解，“皇後娘娘說了？”

蕭昊乾腳步一頓，“說什麽？”

徐德大驚，“皇上來此不是正為了解釋寵幸貴妃之事，皇後娘娘都沒說些什麽？”他一想不對啊，剛才也沒聽見裏麵有打鬥聲，怎麽都像是好好談過一番這簡直不正常。

徐德懷疑蕭昊乾可能是在裏麵吃了閉門羹，隻是不好意思跟他說，所以故作高深。

為一個合格的太監，他理應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立刻堆笑補充了一句，“那看來娘娘對皇上臨幸貴妃之事並不在意，當真心寬廣啊！”

蕭昊乾：“……”他並不覺得這是句好話。

“去雲楓閣！”蕭昊乾皮笑不笑，“朕找是有其它正事，至於臨幸宮妃，哼，朕還需要向匯報……再說朕清白得很！何須解釋？”蕭昊乾一臉倨傲，仿若事真是如此。

徐德同他對了一眼，而後恍然大悟，“奴才明白，奴才明白。”皇上畢竟是皇上，麵子嘛，這都在為皇後守如玉要清白了，還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呢。

蕭昊乾目深沉地盯著宮道，有種咬牙切齒的衝，仿若猛虎出山，即將吃人。

徐德看著他，卻像看一隻剪了指甲還炸的貓。

兩人變這麽一前一後到了雲楓閣，還未進去，就聽見了裏麵傳來輕微的、弱的氣聲，以及雲峰宮大宮的安語，“貴妃娘娘，您別哭了，您子不好，何必為棲宮那位傷神呢？”

“你錯了，我並不是為，”伊蘭姍歎了口氣，聲音都有些嘶啞，“我隻是……深知求而不得的痛苦，不想昊乾哥哥也變我這般。我看得出來，昊乾哥哥心裏有，可皇後……唉。”

沉沉一歎，“若是一個子深著另一個男子，又怎麽會不願意為他改變呢？說到底，還是沒有心罷了。”

蕭昊乾足尖一頓。

徐德變了臉，一聲高喊，“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