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凝是真的能將自己死的人，蕭昊乾毫不懷疑。

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都讓人放風，把東西送到邊了，竟然也能拒絕。

明明是他想給一個教訓，但現在看來，卻是夏語凝鐵了心要讓他知道厲害，哪怕傷。

蕭昊乾心不爽，“不就是抄個宮規，有何不可，你隻要皮子，這宮裏的山珍海味你都可以擁有，夏語凝，你不要如此不知好歹，朕已經退了很大一步。”

這話怎麽聽怎麽不舒服，夏語凝猛地睜開眼，興許是得久了，胃部痙攣，有些想吐，臉自然也不會好，看著蕭昊乾就忍不住想到他帶著伊蘭姍過來找麻煩的事。

冷笑一聲，“規矩？蕭昊乾，你守規矩嗎？”

先前一番話已經傳到了蕭昊乾耳中，蕭昊乾深深看著，“這裏雖是皇宮，但朕也要守規矩，任何人都要守規矩，無規矩不方圓，此事，難道還需我來提醒？”

“是麽，”夏語凝目一冷，“那你也應該明白皇宮的規矩是為誰準備的了？”

當然是為了皇帝，蕭昊乾不假思索地點頭。

這就好辦了，夏語凝進而神兇狠，“那你告訴我，這些規矩是不是為了把人變奴隸？你告訴我，你心積慮、三番兩次提醒我‘你是皇後’，是不是為了讓我‘符合規矩’？”

夏語凝聲俱厲，“這混賬皇宮的規矩就是把人變沒有主的提線木偶，把人從底裏馴化鷹犬！你是人，我也是人，憑什麽我要對你卑躬屈膝事事聽話，我特麽也是有脾氣的！”

“你但凡知道什麽己所不勿施於人，我也不會在別人麵前下你的麵子！還想要用絕食來威脅我聽你的話，我呸！你要想找一個聽話的狗，去找伊蘭姍！倒是把你當主人！”

將心中積鬱狠狠吐出，夏語凝倏地從另一個方向下了躺椅，虛浮的雙卻一個踉蹌，眼疾手快地在躺椅上一撐，自己便又站穩了。

艸，才三天沒吃飯就撐不住了，這破真沒用！

稍覺丟臉，夏語凝狠狠剜了眼蕭昊乾，卻在看見他意攙扶的作時，沒好氣地冷哼。

以為蕭昊乾又要跟自己爭吵，但其實，蕭昊乾竟然連臉都沒有黑一下。

夏語凝瞪著他，蕭昊乾卻出乎意料地茫然看了一會兒，抬起頭時，莫名迷。

“我……從沒想讓你變傀儡。”

嗬嗬。

蕭昊乾緩緩站起來，沉靜而自然地從頭到尾將看了好幾遍，方才問道：“……你每回跟我相見都針鋒相對，總是惹我生氣，皇後與皇帝平級，你我是……一對，共江山，難道不好？”

哈？！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想要江山了？

夏語凝咽了口唾沫，肚子得咕咕直，一不小心將心裏話吐了出來，“別搞笑了，就算是平民百姓又如何？隻要我的人知道什麽尊重和關，他就是個乞丐我也接！”

當然，除了尊重最好還能有錢有有智商，沒錢能賺，沒也不會選，智商不到談不到一起……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尊重和關才是最主要的。

拉回跑遠的心神，夏語凝鄭重其事地盯著蕭昊乾，一雙眸冷豔非常，“我在乎的，你從來沒有給過我，像你這樣的人，也永遠不可能給我。”

皇帝這種職業，出現就伴隨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一人”邊，就算站著一個“後”，地位也絕不等同。

蕭昊乾呆了一下，好像這話從夏語凝口中說出來有多不可思議似的，一度沉的眸子裏點綴星，“……我沒有想過要讓你變聽話的奴隸，如果真的如此，你不會有與我爭吵的機會。”

奴隸別說吵架了，一個眼神都能招來禍事。

夏語凝冷笑，“是不是也無妨了，你已經做了最不尊重人的事，除非時間逆轉，否則你我沒有可能。今後，也不要帶著你那些鶯鶯燕燕過來，我看著惡心。”

蕭昊乾無話可說，他走了走神，想著夏語凝若不是得狠了，一定不會這麽“和善”地跟自己說話，以至於他都無法生起氣來。

可要說他沒有給過尊重……這話不對，可，這話又是對的。

“你很介意蘭兒為貴妃嗎？”

夏語凝翻了個白眼，你想多了，我沒有介意，我祝你們百年好合萬年長久好不好？

抬步，著空癟的肚子很是不耐煩地往殿裏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上，飄飄浮浮的，沒有著力點。

蕭昊乾抬步跟了上去，是抓住了的手臂，“你還沒回答我。”

“滾開！”夏語凝煩不勝煩，手推他，上卻沒力氣，反而自己像後退了半步，險些倒在地，“我要進去喝水！你特麽……放手！”

蕭昊乾眼疾手快地摟住，見呼吸綿，反抗力道小了不，臉素白，眉頭一皺，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夏語凝也懶得掙紮了，實在沒什麽力氣了。

難得見如此乖覺，可蕭昊乾低頭看了一眼，卻沒有半點喜悅。

尊重和關嗎？想要的隻是這個？

蕭昊乾看著用手臂遮住眼睛的人，穿過門廊，走過屏風，將人放在榻上，俯擋住了線，一縷穿過窗戶投照在他的耳朵上，夏語凝從虛握的拳頭裏正好能夠看見那薄的耳垂，和仿佛灌注無數複雜緒的眼。

“你認真看看我。”

夏語凝恍惚了一下，總覺得這聲音裏夾雜了幾分難過，想挪開手細看，蕭昊乾就先行一步將的手按在頭頂，呼吸沉了一分，“皇宮的規矩你可以不守，你宮之後的種種，是我抱有偏見，我承認。”

夏語凝愣了，“你在……”

道歉嗎？

他也會道歉？

不對，他也道過歉的，因為伊蘭姍的事，就那一次。

“我仔細想過，易地而，我未必能得了你的委屈，是我因為夏家遷怒你，是我因為蘭兒錯怪你，是我因為朝局委屈你，”他神複雜，想起先前徐德所說過的話，咬牙說出最後一句，“你恨我、怨我，我並不意外。”

蕭昊乾艱難地抹了把臉，“我沒蘭兒，這幾個月，我沒除你以外的任何人，你……”

夏語凝突然頭皮發麻，眼睛越睜越大。

我勒個去！

你你你你你……

“腎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