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凝從沒想過一回宮就遇到這種事！

麵晴不定，就像一座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整個人都泡在巖漿裏，毀滅一切就在剎那之間！

“皇、皇後娘娘，”全德膽戰心驚地看著夏語凝，被憤怒和辱扭曲的神已經看不出原先的驚豔，留下來的全是殺人的，“您、您消消氣，真的，消消氣！”

但即便如此，這個時候，全德還是無法不去安。因為這座皇宮的主人下了命令，沒有人能敢反抗他的命令，也沒有人能夠反抗，他不想夏語凝過得生不如死，也無法改變現狀，就隻能期能夠盡快適應現狀。

但顯然，全德的未曾起到毫作用。

現任棲宮的大宮走了進來，默默看了眼全德，上前按了按他的肩膀，“讓膳房準備一些開胃小菜，你先下去吧，我來。”

“翠翹姐姐……”全德有些不放心。

翠翹微微搖頭，額上碎發，那淺薄的幾乎已經看不見的傷痕也就顯了出來，臉上溫暖的笑卻是極讓人寬心的。

全德猶豫了一下，但也離開了殿中。夏語凝便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看著數月未見的翠翹瞇了下眼。

“你是青妃宮中人，”夏語凝按下憤怒，盤膝坐在床上，試探道，“為何會在這裏？”

翠翹微微笑了一下，低頭為夏語凝斟了一杯茶，送到麵前，乖巧垂眉道：“回皇後娘娘，青妃有罪，已然自戕，奴婢痛定思痛，深以為悔，棄暗投明後，便在棲宮重建之時，自請棲宮伺候，也好尋得一個庇護之地。”

青妃樹敵不，翠翹為的宮，最後雖然背叛了，但當初立下的“汗馬功勞”卻還是有人記得的，要想在宮裏活得踏實，自然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靠山。

而彼時棲宮重建，知者皆不想參與進這禍事，翠翹卻很是大膽，來了個富貴險中求，自跳“火坑”，偏偏皇帝下令不準別人棲宮一草一木，便好生度過了這三個月，直至等到夏語凝回歸。

翠翹將往事一一道來，夏語凝不由得瞇了下眼睛，不由得暗歎，這丫頭果非尋常人。

先前聽全德說起宮裏的況，還一度以為翠翹是不堪毀容憤而叛主，但如今聽詳說後事安排，倒像是早就料到青妃結局，選擇了明哲保？

跟玉竹不同，玉竹太單純，一心為主，忠心不二，卻偏偏欠缺了些智慧。

但翠翹曾是青妃邊的大宮，是背叛青妃的人，沒有人敢用，但各宮妃嬪卻都覬覦的能力。

能幫助青妃上位，其機靈聰慧可見一斑，如今這局勢，遠不是玉竹可以應付，隻有翠翹或者能夠與自己相互配合。

一瞬間，夏語凝竟慶幸了一下，若站在這裏的是玉竹，斷斷不可能如此鎮定，必然早就慌了手腳、淚流滿麵了，哪裏還能跟翠翹一樣冷靜自持？

到底是在宮裏爬滾打好幾年的人，連青妃那樣的人都能對委以重任，若是能夠收服在手裏……不對，現在好像正依靠著自己吧？

隻是，還是再行確認一遍為好。

夏語凝往前傾，“我沒有什麽能力，但若是你想離開皇宮，去過平常人的日子，我可以幫你。”

翠翹抬起頭，深深看一眼，“娘娘說笑了，奴婢家中之人已然盡去，奴婢一輩子就隻學會了伺候妃嬪娘娘，為娘娘出謀劃策，若是離了皇宮，隻怕還不知道該如何求生呢。”

言下之意，便是有意投靠自己？

夏語凝將信將疑，約莫是對青妃此人三番幾次借刀殺人的手段弄煩了，對邊用過的人也心存忌憚，過了會兒才歎道：“你也看見了，我雖說是皇後，還立了他們說的勞什子汗馬功勞，但其實沒有自由，甚至沒有打理後宮之權。”

“娘娘，”翠翹笑了笑，“其實在皇宮裏，有沒有自由和權利，都不是最重要的。”

“哦？”夏語凝挑眉，“那什麽是最重要的。”

翠翹莞爾，“最重要的，娘娘早就得到了，那就是，皇上的偏。”

夏語凝啞然，偏？下意識就想要反駁，可想到這裏是古代，而自己跟皇帝打架、罵人甚至下毒、刺殺都能完好無缺，就是實在不想承認，也隻能無奈點頭。

好吧，蕭昊乾對的確有所不同，但一直覺得這是蕭昊乾大男子主義作祟。

畢竟，得不到的永遠在……而，算是被偏的有恃無恐？

咦，怎麽這樣一想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夏語凝神複雜，翠翹便知道是明白了，索敞開了道：“娘娘，平心而論，不說男子，便是我這樣的子，若是家中主母跟別的男人跑了，也是要氣憤的，可皇上雖然憤怒，卻終究沒有對娘娘手，不是嗎？”

夏語凝言又止，好半晌才道：“我看他是想留著我慢慢折磨。”

翠翹啞然失笑，“便當做如此吧，但是娘娘，無論皇上對您如何，總歸現在是想留著您的。”

陡然低了聲音，“但如今，皇上完全主政，夏家轟然倒塌，宮裏隻怕又要出一個新貴……奴婢知道娘娘悍不畏死，但娘娘想必也不願意生不如死吧？”

“你什麽意思？”夏語凝驀地一驚。

“娘娘還要我細說嗎？”低了聲音，“伊蘭姍可不像表麵那麽簡單，當年夏家實力雄厚，竟也能逃追殺，會是個蠢人嗎？”

夏語凝悚然一凜，有些怔愣，心裏不得伊蘭姍跟蕭昊乾搞到一起，完全沒有想過伊蘭姍是不是個簡單人，經翠翹一提醒，方才覺得哪裏不對。

“其次，皇宮軍守衛重重，京城之中認識的貴不，為何不經過們求見皇後，而後接皇上，卻偏偏要冒死闖軍，弄得滿城風雨？這不是著皇上給名分？”

夏語凝：“……”靠，這人，有點狡猾啊。

翠翹見失神，繼而又道：“再者說了，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夏家沒了後才出現，不是很巧合嗎？娘娘，隻怕以前是在忌憚你、忌憚夏家呢。”

但是如今，夏家沒了，夏語凝孤立無援，幾乎沒有人可以對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