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棠一路行車回到沈家,仰頭再次看見沈府的牌匾時,心中有著些許憂愁。
幾次三番沈家遭蠱人危機,無一例外都是因而起,雖不是主謀也并非故意,可終究與不了干系。
呆在沈家,是不是于沈家而言,也是件禍事呢。
宴清棠斂了斂眸子,旋即大步走了進去。
在主廳中,坐滿了沈家的人,一眼去,皆是面沉重,頗有幾分沉的模樣。
宴清棠垂眸,心中也有些苦。
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襲擊,就算是有底蘊的沈家,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未免太艱難。
“沈嬈?”
宴清棠側眸,發現了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沈嬈。
沈嬈臉實在不好看,加之眼圈旁也有些紅,想來是極悲傷的了。
宴清棠心中越發不好,這一切都源于自己,如果自己離開的話,是不是沈府也就不用遭這樣的罪了?
開了開,可話到邊卻又收了回去,沒法直接安沈嬈,做不到也不知道怎麼安。
現下或許對沈嬈唯一的安,就是自己離開吧?如果自己離開了,沈府就不會再被蠱人襲擊,事就清明了。
宴清棠想著,眼中浮現堅毅,開口,“沈家的一切大大小小或許都與我有關,對此我實在是有些難以釋懷,所以我決定,我還是離開沈家吧。”
宴清棠這番話如同深水雷彈,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紛紛抬頭,目驚訝的看向宴清棠。
離開沈家?
沈明遠聽聞,立馬就不樂意了,眼睛也瞪的溜圓,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被一旁的沈太夫人搶先了。
“什麼?清棠你要離開沈家?這怎麼行啊!我這條命都是你救回來的,于于理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何能讓你離開!”
沈太夫人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一雙眼更是死死盯著宴清棠,生怕一個不留神人就跑了。
一旁的沈明遠也立馬附和著回答道,“是啊清棠,你現如今在沈家呆的好好的,這些事也與你無關,莫要胡思想了!”
沈明遠拿著杯子的手都攥了,現下好不容易認下宴清棠這個義,將安置在沈府,如何能讓清棠說走就走?
宴清棠眼中劃過一,紅輕啟,正準備說些婉拒的話時,后卻走來一人,正是方世明方老。
方世明的臉上有著歲月的滄桑,但是毫不影響眼神的睿智和大氣,一雙眼直直的朝宴清棠看過來。
“宴清棠,你就留下吧,沈家也不缺你這口飯,加上蠱人的事與你無關,你也不必自責,不過是些險小人使出來的詭計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宴清棠側眸,對上了方老嚴肅的注視,宴清棠抿了抿,垂眸不言語。
一旁的沈山見狀,神一,自然不愿讓宴清棠就這樣被挽留下,旋即開口,“宴小姐想怎麼樣就讓去吧,大家還是要尊重的個人意愿才好。”
沈山淡淡開口,面不變。m.166xs.cc
一旁的沈明遠聽聞,卻并不贊同,他是想讓宴清棠留下的,況且現如今的沈家總歸還是他做主,不到沈山說話。
“別走了清棠,現如今你已然是我的義,就這麼草草離開算什麼事?在沈家還是安穩些,好歹有個住所吧?”
沈明遠這番話可謂是一錘定音了,眾人都不想離開,宴清棠也不好執念太深,只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沈山見狀,眸子劃過一暗,但是很快就被藏了過去。
轉眼就到了深夜,月亮高高掛在夜空,金的芒閃亮著。
沈嬈緩步來到了宴清棠的院子中,臉復雜,面對著宴清棠落座。
宴清棠知道遲早有這一天,也沒訝異,心知沈嬈是藏不住事的格,早晚會來問的。
“宴清棠,我同你說實話,我心中對你的很復雜。一方面呢,我打心底覺得,自從你出現以后,家里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事,到現在我家家破人亡,沈詩婧和沈英勛伯父都進了牢,全都是你的原因。”
沈嬈說的有幾分怨念,眼神也有些火氣,宴清棠也不說話,端著茶水定定地看著沈嬈,安靜聽著。
沈嬈見狀,也沒藏著掖著,繼續開口說了下去,“但是呢,證據確鑿,們也都是罪有應得,我本不該這樣把怨氣撒在你上,但總歸與你有關,我心里不舒服。”沈嬈說著說著,頭也逐漸低了下去,聲音也漸漸小了起來。
“更何況,你也曾經多次拯救我于危難之中,侯澤的事更是王爺將我救下,若不是你,他不一定會出手。我父親沈明遠,還有沈母,也都對你信任有加喜有加。”
宴清棠聽完這番話后,手中的茶水也已經喝完,一雙眼灼灼的看著沈嬈,仍未開口。
“你見過沈詩婧了嗎?”沈嬈悠悠開口。
宴清棠頓了頓,回答道,“見過了,怎麼?”
沈嬈躊躇的半天,這才說出了來這里的真正想法,“其實我是想讓你帶我去看看沈詩婧,聽聞過不了多久就要秋后問斬了,因此才肯求你帶我去看看,我知道你一定有門路的吧。”
沈嬈悄咪的抬頭了一眼宴清棠,發現他沒說話只是斂著眸子,心中咯噔一聲,宴清棠不會不帶去吧?
“我早有聽說,過不了幾天到了秋日便要斬首沈詩婧了,不管怎麼說也請你帶我去看看,我也算是個分得清黑白的,只是去送別,絕無其他想法。”
沈嬈將話說道這個份上了,轉從一旁的桌上拿來了一杯酒。
酒是白酒,沈嬈往日是未接過的,可一杯下肚,卻出了奇的滋味不錯。
“清棠姐,這杯酒我敬你!這次如果你答應下來,我也就無無求了。”
說著,沈嬈一拱手,隨后將酒杯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宴清棠見狀,也無奈地點了點頭,開口答應了下來,“帶你去當然是可以的,我也是無心之舉。”
言畢,宴清棠便也倒了一杯酒來,隨后一口悶了下去。白酒肚頗有幾分灼熱,但更多的還是有些敬佩于沈嬈的直言不諱。
宴清棠心中不由得嘆,為何都是在同一生長的孩子,兩人卻截然不同呢?旋即兩人便開始暢飲,不多時都有些醉意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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