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爹是靖北布政使,你們敢如此對我,我、我要回去告訴我爹!”
江小姐說完,哭著跑了出去。
溫婉愣住,“蘇姐姐,這……”
知道那江小姐是靖州布政使之,也知道江家是靖北巨富,
卻萬萬沒想到主挑釁的人戰斗力竟然如此弱,
這可是在靖北候府,若是連累的靖北候被江家針對,那就是的罪過了。
沒想到蘇氏淡定道:“江小姐既然要走,我自然是攔不住的,不用管,我們繼續。”
如此明顯的護短,眾人頓時明白,靖北候府對這位未來的二夫人,是認真的。
一時間那些個等著觀的夫人小姐們對溫婉又熱了幾分,
搞得溫婉應接不暇,結束一日的應酬,雖然累得夠嗆,
卻也將靖北這地界的人往來了解了個大概,算是收獲頗了。
他們初來靖北,沒有那麼多的親朋好友要往來,過了初一,便閑下來。
年初二,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餐,溫婉便問道:“二叔,如今我們離了京都,
您和大哥的職也沒了,對于以后,您有什麼打算?”
說起來,溫婉其實覺得對不住溫賢父子的,
來到靖北后,每吃什麼虧,華姝依然在經營,離了傅恒和太后的掣肘,
甚至比在京都的時候更自在。
可溫賢卻丟了,溫擎也沒了在翰林院的職,兩個大男人賦閑在家,
想想那覺也不好,要知道,二叔可是被稱為有計相之才的人才。
沒想到溫賢聞言,竟然喜滋滋道:“我正要和你們說呢,侯爺請我到衙門任職,
還給了我兩個去東籬書院讀書的名額,開春后你大哥和阿離就可以去東籬書院求學了。”
“東籬書院?是傳聞中臥虎藏龍的那個東籬書院嗎?”
陳氏驚的連筷子都顧不上放就問了出來,
天玄學子中有句話,天下學子千萬萬,東籬書院占一半,
這句話便是因為每次科舉考試后,
榜上有名的學子中從東籬書院出來的學子就占了一半而聞名。
如今的天玄朝中半數以上的員都有在東籬書院求學的經歷,
就連當朝首輔陳閣老也曾是東籬書院的學子,
每年年后開學的時候,東籬書院的名額都是萬金難求,
溫賢竟然不聲不響的拿到了兩個去東籬書院求學的名額,這人如何能不激?
陳氏為書香世家的兒,太清楚東籬書院在天玄的地位了,一時間激的語無倫次。
溫賢淡定的點頭,“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東籬書院,
不過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了,名額是有了,可人家東籬書院是有規矩的,
若是這兩個臭小子過不了人家的測試,就算有侯爺給的名額也沒用!”
“這我明白!”
陳氏雖然激,卻也不是不懂規矩。
滿口答應后,又難掩欣喜道:“阿擎,阿離,你們聽到了嗎?
你們馬上就可以去東籬書院求學了!”
意料之外的,那兩個益的當事人卻并不似陳氏那般開心。
溫擎年紀大一些,只是遲疑著沒開口,溫離年紀小,沒那麼多顧忌,
當即道:“可是,我不想讀書,我想習武。”
溫擎聞言,這才道:“娘,父親,我和阿離一樣,也想習武,
我已經打聽過了,甘寧十二州淪陷后,靖國軍尚未滿員,
年后要招新兵的,我想去從軍。”
陳氏怔住,聽到丈夫得到東籬書院的名額,顧著高興了,卻沒想到是會是這麼個結果。
只能求助的看向丈夫,“相公?”
是書香世家的子,自然是希兒子能去東籬書院求學的,
而且刀劍無眼,靖北又是戰事頻發之地,為人母的,哪個愿意看著孩子上戰場的。
但也沒立即說不答應,事關兒子的前途,還是想聽聽丈夫的意見。
溫賢倒是沒有陳氏那般激,只是正道:“阿擎,你想清楚了?
東籬書院和靖國軍,代表的不僅僅是兩個不同的地方,更是兩種不同的人生。
這一步踏出去,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溫擎已經十九歲,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大好的年華若是走錯了路,就太可惜了。
溫擎明白父親的擔憂,便更加堅定的道:“我想清楚了,父親。
我不想讓世人就此忘了溫國公府,我想重振國公府的將門之威。”
更不想因為手無兵權,白白欺負,這話他沒有直接說出來。
朝廷對溫國公府和靖北候府都不放心,可靖北候有二十萬大軍撐腰,謝淵渟帶兵叛離京都,傅恒也只是下旨叱責,并未對靖北候府做出什麼實質的傷害。
而溫國公府如今卻顛沛流離,逃亡至此,
兩府同朝廷懷疑,境卻大不相同,歸到底,溫國公府還是吃了沒有兵權的虧,
想明白這一點,溫擎棄筆從戎的決心,從未如此堅定過。
“那好,為父支持你,年后靖國軍開始征兵,你就去應征,
但是有一點你記住,你是溫國公府的人,走到哪里都不能給溫國公府丟人,
我不會讓侯爺給你特殊照顧,腳踏實地一步一步來,
哪怕你永遠是個馬前卒,為父也以你為榮。”
知子莫若父,溫擎的想法,溫賢多多能明白一些,
若是以前,他可能會勸解兒子,不要做那意氣之爭,
如今,他卻覺得溫國公府就保持彪悍驍勇的將門之風,也好的。
陳氏本想著丈夫能勸阻兒子,沒想到丈夫竟然如此輕易的同意了兒子的從軍的要求。
一時間又急又怕,慌慌了一聲“相公”,便不知所措。
溫賢倒也沒忽略了,耐心道:“夫人莫急,阿擎他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們為人父母的,頂多給他點建議,讓他別走了彎路,但不能替他決定前程,
而且,父親生前已經同意阿擎和阿離習武了,
你難道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陳氏搖頭,的確不明白溫國公為何突然就同意了讓溫擎兄弟倆習武,
但知道,丈夫和兒子都已經決定了的事,已經無力再去改變了,不由有些絕。
溫婉見狀,忙道:“二嬸,你別擔心,大哥他自讀兵書,
最近兩年有勤于練武,不會吃太多苦的,
而且東籬書院雖好,可我們畢竟已經離了京都,大哥書讀的再好,也沒機會再考取功名,
頂多就是做一世教書先生,然后再混個不錯的名聲,
我大哥如此驚才絕艷,您甘心讓他如此碌碌無為,浪費大好人生嗎?”
不是說教書先生不好,可若是有更好的選擇,誰能忍心白白放棄呢?
陳氏依舊不甘心,見溫婉肯聽自己說,便喏喏道:“可是,就算不當教書先生不當,
像是東籬先生一樣,當一方大儒也是好的呀!
你大哥十七歲便高中榜眼,在東籬書院歷練一番,
日后就哪怕不比東籬先生,總也不會差太遠吧?”
經歷了大起大落,陳氏已然不求兒子建功立業,只愿一生順遂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溫婉卻差點被天真的想法給逗笑了。
“我的好二嬸,當一方大儒哪有那麼容易的?
您也是書香世家的兒,仔細想想,當今世上但凡稱得上是大儒的人,
有誰是真的從未涉足仕途的?”
陳氏還真就認真思考了一下,半晌,才抬起頭,愣愣道:“好像,還真沒有。”
無論是名震天下的東籬先生,還是那些小有名氣的地方大儒,
有的是朝廷的大學士,有的是當了幾年,因為種種原因而榮退的,
像自己想的那般,從未仕,就為一方大儒的,至是一個都想不起來的。
而也明白,自己的兒子雖然曾經高中榜眼,在年輕人中也算是小有所,
可真要為一方大儒,那是遠遠不夠的。
“這就對了!”
溫婉拍手,“至在短期,大哥從文是沒什麼好前途的,
從軍卻不一樣,只要他在靖國軍中踏實肯干,多打幾場漂亮仗,前途總是有保障的。”
看溫婉說的如此肯定,陳氏想起在外面聽到的流言蜚語,
便趁機問道:“阿婉,二嬸一直沒敢問你,謝二公子為了救你得罪了陛下,
如今又率兩萬平叛大軍叛逃靖北,
是不是真的和外面的那些人說的那樣,靖北候府真的準備起兵造反啊?”
誰也沒想到陳氏竟然會在餐桌上問出這種話,眾人倏地看向溫婉,
自從來到靖北后,溫婉和靖北候府的關系一下子親了起來,
這個問題,還真就只有溫婉能解答。
只是,就連問這個問題的陳氏也以為溫婉會敷衍過去,
卻聽溫婉道:“舉兵造反倒不至于,短時間,天玄朝廷和靖國軍都經不起戰事,
只是,以后的靖北會和天玄朝廷劃清界限,獨立于天玄之外。
二嬸,娘親,你們怕嗎?”
溫賢的態度早在離京之前就已經表明了,
可秋韻和陳氏卻是第一次聽溫婉提起此事,一時間都有些驚訝。
不過兩個人都接的很快,秋韻搖頭道:“我們人都已經在這里了,有什麼好怕的?
再說了是那傅恒昏聵無能,倒行逆施,我們沒有對不起他,是他傅氏皇族對不起我們,
靖北候能給我們一安立命之地,他就是造反,我們也在靖北待定了!”
陳氏的態度和秋韻如出一轍,不過的表現沒有秋韻那般激,
只道:“靖北候府被到這個份上,與朝廷反目也只是時間問題,
老實說,知道靖北候府要造反,我心里倒是踏實多了,
再也不用擔心哪天會被人抓回京都了。”
自從那張通緝令出來后陳氏就一直于心不安,這回倒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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