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寒山。
“不、不要!你們不能殺我——啊啊啊!”
容熙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營帳燈昏暗,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那是巡夜軍的聲音。
守在門口的士兵聽到聲響,低聲問道:“容副將,您沒事吧?”
容熙滿頭冷汗,臉慘白。抬手魯的去臉上汗水,面無表道:“我沒事。”
轉頭著營帳外漆黑的夜,容熙微微有些恍惚。
誰能想到,一年不到的景,從一個弱無力的小姐,變了如今眾人拜服的副將。
拿起劍柄的那一刻,容熙覺自己的也跟著沸騰起來,仿佛有一力量在冥冥之中召喚自己。那是比琴棋書畫還要吸引的東西。
“我早就應該拿起劍的。”當時的,心中滿是對容德的怨懟。
無法原諒一個因為喝多了酒,便親手掐死枕邊人的父親。也無法容忍一個將兒寵上天,卻只為了折斷的羽翼,讓被人觀賞的父親。
于是,容熙吃盡了常人所不能吃的苦,在一年飛快長起來。
可了解的越多,心中就越是恐懼。兵法,劍,這些深奧玄妙的東西,只掌握了一個皮。
而面對著的,則是有戰神之稱的黎玄山!
更別提現在爹爹已死,勢瞬間翻轉,他們從捉拿叛賊的容家軍,變了被痛打的落水狗,夾著尾逃了回去。
接下來究竟要怎麼辦,這條路要怎麼走,容熙毫無頭緒。
回京城嗎?但是要怎麼跟別人代?
自己的鋌而走險,害死了父親,甚至將主權拱手讓給黎玄山。
的淚水盈滿眼眶,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這時,外面卻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容副將睡了嗎?”
這聲音猶如驚雷,讓容熙僵在原地,臉煞白。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聲道:“我在。李公公,您怎麼過來了?”
以最快速度換好服,來到營帳外面,發現李公公手持玉帛,那是黎商野傳信用的。
“這……”
李公公笑著將玉帛給容熙:“咱家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這是陛下讓給的。天不早了,咱家還得趕回去復命,容副將慢慢看,慢慢想,啊。”
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容熙雙手微微抖,咬牙打開玉帛,著上面的字,臉極其難看,雙手也微微抖起來。
“屠盡萬華城,朕可給你一生機。”
黎商野竟然早就預料到了現在的況,而且,還讓屠城!
容熙渾渾噩噩的來到山崖附近,著腳下燈火輝煌的萬華城,陷了長久的沉默。
……
“進了萬華城?”趙溪月微微擰眉,有些弄不清楚容熙的意圖。
“按理來說,現在最要的,應當是率軍順著涵江往下走,這樣不僅可以甩開咱們,甚至還能和京城那邊的軍隊匯合,反過來沖殺一波。”白君也是一頭霧水。
“結果現在舍近而求遠,竟然在萬華城落腳了。這姑娘有點意思,究竟想做什麼?”
黎玄山低眸沉思。
趙溪月道:“按照如今的行進速度,等到明日,我們的大軍也會路過萬華城。不如這樣,我帶上言霜,提前出發去萬華城那邊看看?”
黎玄山道:“我和你一起。”
“不行,我們兩人一起,目標太大了!”趙溪月皺眉:“我和言霜就剛好,他可以充當我的弟弟。”
白君溫聲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我本來就是你舅舅。”
趙溪月:“你一副長游人長相,可不可以別添了呢?”
最后,還是黎玄山果斷了下決定。
他和趙溪月偽裝夫妻,言霜則了兩人的孩子,一家三口一同趕往萬華城。
言霜:“……罷了。隨你們好了。”
黎玄山架馬速度很快,當天晚上便趕到萬華城。
容熙的到來并沒有讓萬華城出現什麼變化,所有人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全然沒有長城那種風雨來的覺。
他們找了個客棧駐,趁著趙溪月和言霜休息的時間,黎玄山已極快的速度,將整個萬華城都逛了一遍。
回來后,他給兩人帶了不小玩意兒,臉卻有些沉。
趙溪月問:“發現什麼了嗎?”
黎玄山:“萬華城主要街道,都堆放了大量的干柴。我找人問過,他們說是因為半月后,據規矩要舉辦篝火晚會,所以在提前準備。”
“這些干柴是什麼時候堆起來的?”
“容熙進城之后。”
趙溪月皺了皺眉:“等下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容熙現在泥菩薩過江自難保,哪兒來的功夫去參加什麼篝火晚會?”
休息好后,兩人一起離開客棧。趙溪月看到了第一堆放干柴的地方,上前打量一番:“的確只是撲通干柴,不過……”
蹲下子,敲了敲干柴旁邊擺著的一排罐子:“這里面是什麼?”
“哎哎哎,你干嘛呢,別啊。”對面客棧里走出一個伙計,沒好氣的站在趙溪月跟前。
趙溪月笑了下:“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好奇這里面是什麼東西。”
伙計見態度好,臉也緩和了一些:“還能是什麼,我們自己釀的酒啊。如今正是釀酒的好時候,我們萬華城家家戶戶都要釀酒。”
趙溪月很稀奇:“釀酒不都要放在涼的地方麼,你們這怎麼擺在街口啊?”
伙計:“那是尋常的酒。我們這康酒,就得放在大太底下曬。這里的除了我們家的,別人也都放著呢,你看。”
趙溪月順著他指的方向去,發現不遠的罐子上都著名字。
“干柴,酒……”趙溪月若有所思,眉頭也越皺越。
等伙計離開后,手扯了扯黎玄山的袖,不太敢相信自己所想到的。
“你覺得,容熙是不是想要以烈火燒城?每一堆干柴旁邊都堆放著烈酒,到時候只需要一把火,就能燒大半個萬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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