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蕭朝云早早讓人請了大夫,差一點就按照一日三餐的順序,給盧清歡把脈了。
這次之事皇上雖然沒有計較,盧清歡心里明白,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
程景郁曾和自己說過,那個笑面虎才是最記仇的人,甚至比燕王更甚。
自己讓他丟了這麼大的面,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可以威脅到自己的,也就只有家人了。
程景郁留下的那些暗衛,一大半都被自己帶過來,守在尚書府附近,就算是他程景義,也不敢輕舉妄。
前腳剛送走大夫,后腳就又一個太監過來傳口諭。
除了蕭朝云之外,所有人都出來接旨。
特別是盧清妍,就差把自己激的心寫在臉上了。
看樣子這是認定是程景義要接宮了。
盧清歡倒是面上平淡。
昨日鬧得那麼大,要是皇宮里面一點聲響沒有的話,那才是真的讓人匪夷所思。
“德妃娘娘有旨,讓睿王妃速速進宮一聚,也不必著朝服,只需要簡便即可。”
德妃娘娘?
是程景郁的那個表姐吧?
奇怪,找自己做什麼?程景義的意思麼?
盧清妍不甘地瞪著眼睛問道:“沒了麼?不是皇上讓你來的?”
那太監好似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無禮的人,沒好氣得白了一眼。
臨走時還不忘冷嘲熱諷的對著盧殷說道:“尚書大人可真是教育有方啊,老奴見過那麼多的世家小姐,還未曾遇見過如同三小姐這樣,心直口快的人。”
盧殷面上慚愧,對著他微微賠禮,怎麼說都是德妃邊的人,面子還是要給的。
“讓公公見笑了。”
那太監冷哼一聲轉就走。
盧殷頓臉上無,連著盧軒在,也無法替盧清妍求了。
堂堂尚書府的三小姐,竟然如此失禮,要是傳出去的話,那才是真的沒臉。
盧清歡興許猜到了德妃找自己的緣由,代了幾句后,這次只帶著冬冬秋秋出門,剩下的留下照看家里。
皇宮那種地方,龍蛇混雜,就算是一杯白開水,那也會被染上。
自己和德妃沒說過幾句話,只是知道這個人無世無爭。
不爭不搶,靠著娘家就能走到這個位置,自己絕對不信。
賢妃那麼得瑟,也沒得了半分,若說這個子沒有心機,天方夜譚罷了。
盧清歡跟著那公公一路來到后宮,路過長廊,只見前面風鈴搖曳,轎子上坐著一個如花似玉的人。
如瀑布一般的長發散落在肩膀上,春風乍現。
“見過賢妃娘娘。”
盧清歡跟著一起對著行禮:“臣婦見過賢妃娘娘。”
賢妃停下腳步,睜開眼睛,手指拄著太,眼神瞟了一眼盧清歡,饒有趣味地問道:“呦,這不是睿王妃麼?今日怎麼有空來后宮?”
“本宮倒是眼拙了,沒看見孫公公,看樣子是德妃姐姐找你了?”
孫公公笑了笑,恭敬地彎腰說道:“無非就是閑聊幾句罷了,德妃娘娘同睿王妃乃是親戚,進宮說話,自然不像是普通百姓那麼困難。”
真是好口舌。
不僅貶低了賢妃的背景,連著家里人都跟著罵了一遍。
要說德妃簡單,簡直可笑。
賢妃自討無趣,撂下一句皇上還在等著,就走了。
本來還想拿著睿王的事,殺殺盧清歡的銳氣。
誰想,這個沒的東西,也敢和自己這麼頂,等日后自己生了皇子,看你還怎麼狗仗人勢。
“方才,真是多謝公公了。”盧清歡對著他道謝,要是沒有他開口的話,自己肯定不了被賢妃奚落。
“無妨,老奴也是了德妃娘娘的意思。”
盧清歡會心一笑沉默不語,看樣子那位一早就猜到,自己來后宮難免遇上外人為難。
來到德妃所在的承乾宮,盧清歡才知道什麼做低調奢華有涵,這地方確實和別不同。
眼看著不華貴,仔細一品卻都是上層的東西,這屏風都是張煒安著作的山水畫。
就算是在睿王府見慣了這些的盧清歡,也忍不住心里贊嘆。
孫公公帶著站在屏風外輕聲說道:“娘娘,睿王妃已經帶到。”
屏風傳來德妃無力且慵懶的聲音:“讓進來吧。”
孫公公讓開一條路。
盧清歡等人繞過屏風上前,見德妃正坐在榻上,一旁的青木桌上擺放了滿滿登登的茶。
其中兩個茶杯放在一旁,看樣子已經給盧清歡準備好了。
“世俗禮節全都免了吧,你我都是親戚,不用這些,座吧。”
盧清歡也沒有客氣,坐到桌子的另一旁,聞著茶葉香,側目猜測。
德妃解釋道:“手中拿著青玉菩提,卻不懂佛門茶香,睿王妃真是好生奇怪。”
盧清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外面沒被人為難,來到這里倒是讓奚落一番。
盧清歡先開口問道:“不知這一次德妃娘娘找臣婦來皇宮所謂何事?”
“睿王妃如此聰明,還需要問本宮麼?心知肚明的事罷了。”
這位德妃娘娘還真是說話容易把人噎死。
尷尬地笑了笑,跟著點頭:“看樣子,是為了昨日我在城門口,擊鼓鳴冤一事吧?”
德妃停下手中調茶的作,忽然問道:“冤?何人了冤枉,需要睿王妃親自鳴鼓?”
“德妃娘娘不知?”在后宮,這些事本應第一時間知道才是。
見不答,盧清歡繼續解釋道:“自然是為了我家夫婿。”
“睿王?他有何冤屈?”
“通敵賣國。”這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如此平淡。
“那可是死罪啊,如此說來,睿王殿下這是,必死無疑了麼?”
盧清歡不解,警惕地看著,這是自己第一次看不懂一個人。
甚至連皮都猜測不出來,這話說得什麼意思?
德妃調好了茶,親自給斟到一半說道:“皇上若無覺得他有罪,那他就是有罪,你哪怕擊鼓鳴冤,百姓心神,又能如何?難道會讓天子屈尊降貴認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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