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慶一見林盈袖的模樣頓時三魂不見了七魄,突然被人打斷夢,頓時怒了要打宋氏。
老太太喝住他,裝作沒看見剛才發生的一幕。
“怎好勞煩二郎?”
裴垣說得誠懇,老太太也就沒再堅持,領著一家老小赴宴。
林盈袖被裴慶看得不自在,隻等上麵一桌了席麵才肯進門去。
還是老規矩,主子們一桌,妾室一桌。因裴慶家懷孕的小妾春娘跟了來,便讓和香菱等人一桌,在小周姨娘下首。
這位姨娘滿風,雖腹部隆起卻難掩那嫵風姿。
小周姨娘聽說是青樓裏出來的,頓時覺得不好,因為是客人也不好說什麽。今兒趙姨娘也被放了出來,倒是和以往沒什麽差別,隻是沒用脂,臉上素素的,神頭兒尚可。
等人都了席,林盈袖才進來,在妾室這一桌的林盈袖在主位上,剛要坐下,那春娘指著位置問道:“你又是哪個,怎麽敢?”
“這是我們小,二爺在外頭娉的貴妾。”
那春娘邊一個嬤嬤悄悄告訴,小周姨娘和林盈袖都是貴妾,理應主位,這才一聲兒沒言語,安靜地坐著,時不時自己的小腹找存在。
上桌主子們那一桌裴慶東張西起來,衝著屏風這邊看過來,問裴垣,“二弟,你說咱們家本來不多,過年還得分幾桌,也太冷了些,不如將小嫂子們挪過來?”
裴垣也為剛才的事不自在,不說話隻是存著麵。
七老太太看裴垣臉上不好,立刻喝住裴慶,“胡說八道,沒規矩不方圓,那是你兄弟的屋裏人,怎可隨意拋頭麵。”
裴慶一心在林盈袖上,他老娘說話自是不敢反駁,卻小聲地嘀咕道:“這又沒什麽,一家子骨那麽見外做什麽。”
裴垣的臉徹底黑了下去,了寶珠、春琴兩個通房過來敬酒。
這兩個丫頭也有七八分,是趙姨娘從外頭選來爭寵的,能在裴垣邊伺候長久的通房,必定是老實可靠的人。
兩個丫鬟上去給七老太太和裴慶夫妻倒了酒,便退下。
裴慶剛見這兩個丫鬟,還以為送他的,正歡喜,就見兩個丫鬟下去,指著那兩個丫鬟。
“來,堂兄我敬你一杯。”
裴垣用的水酒,桌上的菜也是全素。
裴慶有些不樂意,“我說兄弟,你看你這一桌連個都沒有,去年還有個彈唱姐兒,今天這麽弄,還不如我外頭吃的好呢!”
這頓飯吃得大家都尷尬極了,裴慶說了也就罷,連他的兩個孩子都鬧起來,嫌棄沒。
雖有七老太太著,哪裏管得住這幾張口。
那春娘不知道的哪門子風,竟然也端了盞水酒起往主桌去,林盈袖有些詫異,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人,也不好約束人家。
那春娘走到裴垣跟前,一手扶著肚子,扭著腰走到裴垣跟前去,舉著酒杯滴滴地道:“二叔,奴家敬您,祝您步步高升。”
裴垣見這春娘不是正道的人,把頭低著,也不說話,自喝了酒。
春娘朝裴垣屈了屈膝,拋了一道眼,“聽說二爺是探花出,原以為是個老頭子,不想二爺一表人才,邊又有那幾位姐姐,果真是風流才子啊!”
話說得十分骨,裴垣的幾個妾都有些看不上,那小周姨娘和後一個丫鬟悄悄說道:“幾個嬤嬤把春姨娘扶下去,吃罪了酒的人仔細些。”
幾個婆子半攙半拽著將春娘拉了出去,這頓年夜飯吃的大家都不痛快,就連往年最喜歡粘著裴垣撒的二姑娘也不說話。
七老太太見兒子如此不上道,麵子裏子丟了一地,心裏也不痛快。那宋氏也是如此,夫君好養小老婆也就算了,竟然還惦記著裴垣屋裏的人,全然不給這個正室娘子的臉麵。
姨娘那一桌因林盈袖淡淡的,雖底下這些人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兒,也不好說些什麽。
大家幹坐了一會兒,便散了席,按照規矩年裏裴垣歇在正室的屋裏,周氏去了,裴垣還是按照規矩在周氏屋子裏歇著。
正房雖然封著,平素用的東廂房還空了出來。
裴垣每個月月初和十五都在這裏歇著,也算是為周氏守著孝。
侯府那邊老太太雖說急著為兒子娶親,但裴垣執意為周氏守孝老太太也不好說什麽,雖說現在男人為人守孝的極。
說到底當初娶周氏也算是高攀了,老太太還是希周家能再選個兒給裴垣續弦。周家那邊雖還有來往,到底不如從前周氏在時親熱。
裴垣為周氏守孝,那邊國公府多會顧惜麵,即便周家沒有嫡出兒,若是能尚了長公主家的孫也是不錯的。
如今長公主子健朗,又是當今的嫡親姑姑,這份自然是又尊貴又麵。
裴垣倒是沒往這方麵去想,他和周氏這麽都年從未紅過臉,兩人一向相敬如賓。即便心裏有了別人,對周氏也是一如既往的敬重。
再說,裴垣現在也沒有再娶的念頭。將來正室過門,子能比得上周氏的還好說,若是差的又怕林盈袖委屈了。說到底還是不娶為好。
林盈袖回去自己個生了一回悶氣,知道裴垣的規矩,便早早地睡下。
家中各都因連日忙碌辛苦,都早早睡下,隻幾個值夜的婆子還在四巡夜,查點四火燭,門窗是否鎖好。
周氏在時立了規矩,和宮中一樣,到夜時分,宅所有能出去的門全部落鎖,除了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其餘人一概不許在宅裏。裏需要男仆的地方,一概用十二三歲的孩子,或者是仆婦。
外頭管事回話也都是通過自己的媳婦進來說,莫說外男,就是將來裴建章大了到了夜的時辰也不許呆在宅裏頭。
周氏雖然去了,這個規矩也沒有廢,周氏年時曾在宮中為公主伴讀幾年,家中所用的嬤嬤也是宮裏出來的,這些規矩自然也是有存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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