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心病,還是服侍辛苦,周氏早產誕下一對龍胎。裴垣和老太太鬧了一場,回來便說周氏要請安與他一同才行,否者誰說話都不必理會。
月子裏周氏還是出了事,突然大紅,險些沒搶救過來,自此子便慢慢掏空了。
“姐姐別看咱們太太這樣,當年可是京中有名的大人,曾經皇上還誇讚容貌勝過西子呢!”
這個自然,裴垣曾因周氏容貌才求娶,若不是一等一的人兒,年探花郎如何會登門。
裴垣和老太太鬥,犧牲品自然就是夾在中間的王紅,老太太對好,裴垣便冷落,鬧厲害了直接不許王紅出門,也不許給好服好頭麵。
王紅後來明白過來,開始討好裴垣,日子才漸漸好過。
“妹妹可真是好運氣,沒在侯府過一天,我們就不了,大家裏頭規矩多,人多心眼兒自然也會多。”
兩個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到了趙姨娘的屋子,趙姨娘請林盈袖屋裏坐。
林盈袖才要推,趙姨娘直接拉了進屋裏去,趙姨娘的屋子多崇尚富麗堂皇,雖隻小小的五間屋子,屋裏的擺設卻都是一等一的。
小環被打發出去後,又添了兩個二等丫鬟,秋和秋枝兩個,趙姨娘這裏的丫鬟都是中規中矩,容貌也不十分地出眾,行為舉止也都是規規矩矩,不像林盈袖那邊的小丫頭,一個個主子來恨不得把林盈袖也給開去。
“姐姐嚐嚐我這裏的茶可還好。”
林盈袖與趙姨娘對坐,嚐了一口,這茶清亮,香味撲鼻,果然是好茶。
“早年二爺與了我一些田地收租,本來是給我做嫁妝,我不肯離開二爺,這才留下來。姐姐的嫁妝也不,都是太太給的吧!”
林盈袖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好茶,這個不像是咱們家平時喝的吧!”
趙姨娘角勾起,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姐姐所用的東西都是公中,可我見姐姐除了娘家送來的,怎麽都是太太賞的東西?”說著湊近林盈袖,用兩個人的聲音道:“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姐姐該當心才是。”
這話可是沒法接,接了得罪周氏,不接這趙姨娘這話又惹不高興。
“天也不早了,今兒二爺準我回娘家去看看,改日再來看妹妹。”
林盈袖起告辭,早就要回去看看的,隻家裏一向事兒多,好容易派丫鬟去回明白了周氏和裴垣,得了半天的功夫回去。
除了周氏賞的東西,別的林盈袖一概不帶,領著丫鬟婆子便回娘家去,現在林氏和林嬸子以及張老娘都在後邊一條街上住著,屋子也是裴垣給他們置辦的。
為不張揚,從後門進去,這裏隻三個小廝,一個趕車,兩個看門的老仆。一個廚娘,林氏邊一個丫頭,林嬸子邊兩個,張老娘邊也有一個,才生的小哥兒林弘峰,有娘和丫鬟看護著。
院子也不大,隻十來間屋子,張老娘居正房,林氏和曉峰住右邊,林二嬸和孩子居左邊,用飯都在張老娘屋裏。
大家相安無事倒也自在,下午天氣好,娘和丫鬟抱著弘峰在廊下逗雀兒曬太。林氏妯娌兩個在一做針線活兒,聽見丫鬟一聲通傳,一同起。
“姑怎麽這會子回來,快,搬小幾,門房出去買些果子和醬鴨子回來。”林二嬸子吩咐丫鬟出去買些東西回去,親自扶著林盈袖的手到跟前坐下。
林氏端了茶水放在林盈袖跟前,問,“之前你弟弟得了秀才,我尋思著你該回來,咱們一家子慶賀慶賀,怎又不曾回來?”
林盈袖放下茶,“家裏事兒多,太太病著,我們要伺候太太,還要照管二爺,不得空。”
又問了張老娘好,將周氏賞的東西拿來分給眾人。
看弘峰白白胖胖十分喜人,手抱了過來,那弘峰也不認生,竟然衝著林盈袖笑了起來。
眾人都被逗樂了,林二嬸笑道:“果然是姐弟有緣,這才頭一次見便喜歡。袖姐兒,前日我托人送你的南菜,味道怎麽樣?冬日裏槽下來的,可是配了好些小魚進去。”
“快別說那菜,正巧那日二爺在我那裏,說那菜好,連罐子都人抱走,誰知道三殿下吃著也喜歡,打發人來問,我哪裏會那個。”林盈袖掩口笑了起來。
張老娘念了一句佛,“不值得什麽,來年我多做些給府上去。早知道府裏主子吃,我該多做些,那菜最是下飯可口,就是費些功夫罷了。”
“那我先謝過老娘,家裏一切都好?二叔可來過信兒?”
林二嬸往自己屋裏拿了信來,書上說一切都好,東西都販給了海外一個小國,那邊的正缺綢茶葉瓷等,一下船東西一售而空,價錢也還好,那般的金子最不值錢,因此賣了貨全換了金。
“大約什麽時候回來?不是在外國麽?這信怎麽回來的?”
林二嬸笑了起來,“你二叔還沒走,東西賣完了,船回來再拉些貨去,這信別人送回來的。”
林盈袖這才點點頭,看樣子沒走也沒走多遠,不過海行風險大,平安就好。
“可帶了那邊咱們沒有的食?別隻顧著賺錢,二爺幫襯著也不是為賺銀子。”
“放心,有呢!你二叔辦事你隻管放心。”
一會兒工夫,丫鬟捧來果盤,是各幹果,林盈袖撿了兩個,太甜膩了些便不吃了。
“回頭給我帶些回去,裏頭大姑娘最喜歡吃這個。”
林氏趕小丫鬟出去買些,見林盈袖不吃東西,又將一盤醬鴨捧到林盈袖跟前,“你回娘家一趟,也該吃些東西才是。”
“要不拿點酒來,我們家釀了好些果酒,大約姐兒也喜歡。”
丫鬟果然去打酒來,都是家中自己釀的果子酒,酒味兒淡,味道香香甜甜的。
林盈袖果然喝了幾口酒,又瞧了弘峰,逗他一回。
一會兒曉峰下學歸來,見姐姐回來,高興地什麽似得,說自己得了秀才,往後還會好好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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