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見面癱王不語，九月試探的發問，「你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了什麼？」

君夜涼收回落在九月上的目，只清冷的盯在前面。

「正是因為你有所察覺，所以一直將我排斥在外，不讓我參與你的事？」九月蹙著眉，反手抓住面癱王拿著韁繩的手，「阿夜，你快說話，不許沉默。」

「十四歲那年，東漢王朝的奪城計劃，便有幕後之人參與其中。」

「東漢王朝要奪的是金淄國？」

「嗯。」

「你怎麼發現幕後有推手的？」九月張了張，想起自己十四歲時，初中還未畢業，而面癱王，卻已經披了盔甲，上陣殺敵。

君夜涼靜默了一瞬，「還記得宮風麼？那年我與他雖是敵對方，卻惺惺相惜。」

「記得，那人自稱小爺，狂傲得很，還救過我一命。」九月這才想起，戒指空間里還放著那人的玉飾信。

「正是他，他曾提到過，東漢王朝的皇帝做過一個怪夢，有修為高深之人夢，告知他，父皇掌握了長生不老之方。」

「就因為這個夢，東漢王朝才會出兵？」

「嗯！」君夜涼微微點了下頭，「長生不老四字，會將四大王朝攪一鍋粥，腥風雨，寸草不生，人在這四字面前，盡數化為虛無，最後，泯滅人之人會死，四大王朝會亡。」

「這麼說來，幕後之人的目地，就是希生靈塗炭？」九月聯想到川北之事，一拍馬背出聲道，「川北之事，也是有人故意造的，我本來以為是命師，但現在想來，不會是他。只是，幕後之人在下如此大的一盤棋，一下便是十多年，為什麼他會在川北設下那種陣法？」

「除非......」

「他傷了，急需吸收人死後的黑氣來複原。」九月與君夜涼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個見解。

兩人互一眼，均倒吸了一口冷氣。

良久后，九月繼續發問，「那東漢王朝為什麼會退兵了？」

「因為不敵我，若強攻，未迫父皇出長生不老藥方之前，東漢王朝便會走向滅亡。」

「這麼說來，也是那時起，東漢王朝便開始在京城安眼線，設置據點了？」

「嗯。」君夜涼點點頭，「原本只是此事，我還未曾想太多，但一年後明周王朝在邊境集結士兵，要對商羅王朝宣戰，我一人潛敵營，燒糧草之前，探聽到了一個機。」

「該不會，那明周王朝的皇帝，也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長生不老？」

君夜涼搖搖頭，「不儘是如此，明周王朝的小太子，明明已隕落，卻在一人的救治下，活了過來，那人除了留下長生不老方在父皇手中的消息，還說了父皇滅涼國的原因。」

「這麼說，涼國被滅，除了姨的失言，還有那人在做手腳？」

「不，母妃縱使飲酒再多，也不會將涼國辛道出，所以，我懷疑母妃失言一事，正是那人在搗鬼。」

「這樣一來，所有事都串在了一起，但在容止將個寶盒給景龍帝的這段時間，是中空期，那人沒再出現了對吧？」

「嗯。」

「這人做這麼多，為的是什麼？死人？黑氣？」

「小九，事越發不簡單，我不想你捲其中。」

九月嘆了口氣，「阿夜，你不想我捲其中，我理解你的心，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冥冥中，這都是註定好了的，我得到雷電之力，將代替天道懲那些天道無法察覺的惡人，我總覺得，從我穿越的原因開始，我就已經卷了進來。」

君夜涼忽地拉韁繩，白馬一聲嘶鳴，急抬起前，停了下來。

「你一直在問我想做什麼，我一直未答你。」

「現在，你想說了麼？」

君夜涼抿了下清冷的薄，「我想還這片天地一個太平，將不該屬於此地的東西與人，都清除離開，我想像你說的那樣，人權平等，自由無拘。」

他未說出口的是，寶盒與匙，是他最先想要清除掉的東西。

哪怕寶盒與匙在手裏，他也不放心，只有消失了，在這片天地間再無可覓，這片天地以後的世世代代，子子輩輩們才會真正做到無念無無求。

九月手，掀開他的面紗，看著他清冷的臉上，難得的盪起了一嚮往，的手在上面，微涼。

抿出抹燦爛的笑，「難怪你說，就算是十年時間，你也不見得能完。」

君夜涼不語。

九月自顧自的仰頭看了眼天，沉沉的，寒風刮在臉上，如刀割般的疼。

「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不該屬於此地的存在。」

「彼此彼此。」

九月收回目，朝君夜涼眨了眨，「所以，你是被我拖下水了，我也不介意被你拖下水，在完你要做的事之後，我們再一起離開。」

「小九，離藏寶地開啟日，不到三年了，你手中的匙......」

「匙怎麼了？」

「若我要，你會不會給？」

九月怔了一下，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君夜涼會問要匙。

「你......用匙做什麼？」

「幕後之人如此幫襯容止，為的便是開啟藏寶地，而容止想要讓涼國復國，也必須要開啟藏寶地，我想用匙，引出幕後之人，出容止的份與目地。」

「若失敗了呢？」

「會失去匙。」

九月蹙著眉，怔怔看著君夜涼，良久后才艱難的張了張，「這是我回家的鑰匙。」

「我知道。」君夜涼看著九月面上的神，「此事先下不提，以後再說。」

君夜涼說完話，一抖韁繩，白馬再度狂奔了起來。

九月心底有各種緒閃過，張想再問一句：如果我不給，你會不會搶？

但怎麼都問不出口，害怕看到他靜默不語，更害怕從他裏吐出那個『會』字。

一路上，後面的追兵都沒再追上來。

九月的話也了，臨到京城時，鬱悶的想著，好在離藏寶地開啟，還有兩年多時間，至這兩年多時間，不用面臨跟他針鋒相對。

三人到了京城外，有影部的人來將兩匹馬帶走，三人都將面容掩實了，這才混京中，回到涼王府。

或許是路上鬧的不愉快，九月總覺得心裏有了個小疙瘩，雖然他不遮不掩的問了的意思，但始終沒辦法忘記，他在惦記的匙。

「我去西廂房，將小還給隴月，許久未陪隴月吃飯了，今晚便在西廂房吃，你自便。」

說完話，也不等面癱王是不是會答應，扭頭就走。

君夜涼目送九月離開，藏在袖袍中的手，握拳，指甲抵著掌心，生疼。

早知道會介懷，他便不會將那句話問出口。

朱影看著渾散發出寒意的自家主子，不由倒吸了口冷氣，「主子，是否要去查容主追殺一事？」

「嗯。」

九月像逃難似的到了西廂房，隴月正等得心焦。

見到小好端端的回來了，立即將小摟在懷裏，親了又親。

「姐姐，你是不知道，今日傻蛋來過，要帶我出去玩，可我惦記著小可，把他給拒絕了。」

「五皇子臨走前還留下了一句話呢。」子籮難掩臉上的笑意，「五皇子問隴月公主，『難道我還比不過一隻畜生』，隴月公主回了一個『嗯』字。奴婢瞧著五皇子的頭頂，都快要燒得冒出青煙了。」

「你啊，五皇子對你好，你可別太傷著他了。」九月被這襲話逗得也笑了，心底的霾也隨著散去了不。

「他皮糙厚的，何人能傷他？」隴月不屑的嘟起小，「姐姐，我都好久沒見到小哥哥了，我這會得了小可，很想帶著小可去見見小哥哥。」

「停，你打住。」九月無奈手停，「陌千比我厲害太多，沒他的允許，我要是帶你去見他了，他肯定會讓我在天上飛個大半天。」

隴月撇撇，「那好吧！」

「初一呢？」

「初一去找的無雙哥哥了。」

「子櫻呢？」

「子櫻外出買些東西，也該回來了。」子籮開口回道。

正說話間，子櫻臉上掛著抹複雜的緒，進了前廳。

在見到九月的那瞬間，臉上的複雜緒，頓時被詫異所取代，隨之而來的，是不安跟一怨念。

九月看著這些緒在子櫻臉上閃過，不解的開口道，「子櫻，你這幾天怎麼了？總覺得你怪怪的。」

「沒......有！」子櫻強裝鎮定的笑了笑，「星月公主不是要出門的麼？這麼快就回府了？」

「嗯。」

「奴婢去給公主準備茶水點心。」子櫻找了個借口，才剛進門沒一會功夫，便又轉出了前廳。

九月看著子櫻的樣子，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冬天，夜幕降臨得很快。

吃飯前，初一小臉蛋紅撲撲的回來了，見到九月後，行了一禮，輕聲道，「無雙哥哥讓我告訴九姐姐，因為九姐姐不在，涼王殿下準備不用晚膳了。」

「嗯！」九月拍拍旁邊的椅子，「他最近長了些，吃一頓無妨。初一，快過來坐，準備開飯了。」

「是！」初一走到位置坐下，有些不安的看了幾眼九月，言又止。

「怎麼了？有話說？」

「九姐姐是不是跟涼王殿下起爭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