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那無頂山，但是，我不知道這當中有什麼牽連。」九月抿了下，想事想得有些出神。

「小九......」

「嗯？」經過面癱王冰冷的輕喚聲，九月這才醒過神來。

「你若能在人的中，依照有無黑氣判斷是否染了病，如此，明日起，便開始在災民一個個查起，染病者全都隔離開，由此，才能將染病機率降至最低。」

聽了君夜涼的話，九月一拍大，「對，果然還是得你出馬，腦子不是一般的好使。畢竟從染病到開始咳，中間還有一段潛伏期。」

「嗯。」

「先將無頂山放一邊，明日一早，我就開始檢查所有災民。」

「嗯。」

「但我總覺得，這無頂山十分有問題，阿夜，你知道無頂山的什麼消息？」九月趴到君夜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你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現在對無頂山的興趣十分大。」

「無頂山，顧名思義，是沒有頂的山。」

「沒有頂的山？」九月誇張的張大了，「這世界上，哪有什麼沒有頂的山？只是暫時還沒人征服而已。」

「你說得不無道理，只是這無頂山，比你想像中還要兇險許多。」君夜涼清冷的手，在九月發間著。

「兇險？說來聽聽。」

「眼所能見到的山腰部，再往上，即被層層白霧環繞，我曾去過那人跡能去的極限高度，要想再往上去，只能進那比迷霧森林中的毒霧，還要神的白霧之中。」

「你試過撐起力防護罩了？」

「試過，只是，還未靠近白霧，力防護罩便被破了。」

九月倒吸了口冷氣，「這麼兇險？」

「嗯。」

「所以，無頂山才會無頂山。」九月似懂非懂的嘀咕了一句。

「後來，我的殘了，影部最厲害的黃老，去無頂山替我尋葯，至此，再未出現過。」君夜涼冰冷的語氣中夾裹了傷，「我派人去尋過，在那白霧前，尋到過黃老的兵，想來，黃老是冒險闖了白霧，卻落了個骨無存。」

「阿夜，抱歉啊，讓你想起傷心事了。」九月反手握住君夜涼的手。

「嗯，無妨。」

淡淡的兩個字『無妨』，卻讓九月更加心疼。

兩人在帳篷歇息了一會，九月起去準備吃的。

因為水極其珍貴，九月只簡單的煮了速食麵，又弄了點空間里的菜出來，召了朱影等人帳篷，一起吃晚餐。

雖然很想跟災民同甘共苦，但也知道，要是跟面癱王倒下了，這些災民怕是再沒活路了。

所以，就算被認為是矯，還是決定開小灶，吃好喝好，然後好好地為眼下這困境努力，朱影等人也好盡忠職守，護衛面癱王的安全。

畢竟，黑虎衛的人死絕了，容止與二皇子的人卻都還在暗蠢蠢。

次日一早。

文叔與一名管事的人前來領取食與水。

已經趕來的災民，形了一個新的區域。

九月瞭然，讓智腦送了兩份夠吃一天的米面水出來。

「文叔，你吩咐下去，用完早飯，讓人別去他，排長隊，我要替他們看看狀況。」

「是。」

「這次檢查，不能任何一人。」

「好。」

送走文叔與管事的人，九月特意出帳篷問了無雙，「賀青可回來了？」

「還未回來。」

九月點了下頭，「進來吧，大家吃個早飯。」

「屬下去喚林默與流火。」

「好。」

這頓早飯，九月一人分了一瓶八寶粥，外加一個小麵包。

吃完飯，九月餵了面癱王不，這才推著他出發去文叔管理的區域。

已經有不吃完飯的災民排了長隊，文叔正在忙前忙后的張羅。

九月讓林默去找了張桌椅過來，擺在長隊前面，讓智腦送了一包紙杯與一個針線盒，以及幾隻油筆在袖袍，然後取出，放在桌面。

太剛升起不久，溫度卻很高。

「阿夜，你子不好，不然，你還是進帳篷里歇著吧。」

「無妨。」

九月見他堅持，只能作罷。

朝隊伍的第一人招了招手，「開始吧。」

「王妃娘娘，小民要如何做？」

九月取了針，示意他將手指出來，然後一針紮下去，讓他自己將紙杯中。

沒有黑氣，九月在來人手背上用筆畫了個圈，「下一個。」

從早忙到中午，也不過是診斷了一百多號人。

這半天下來，染了瘟疫的有三人，皆被九月送到了一新開出來的瘟疫區。

九月被曬得嚨冒煙，吩咐沒診斷的人用完午飯後繼續，自己也推著面癱王回帳篷吃了頓午飯。

午飯過後，九月沒敢耽擱，又去了災民，開始診斷。

君夜涼始終靜靜地陪在邊，不管上如何汗流夾背，清冷的薄始終閉著，一聲不哼。

下午的診斷，九月愣是忍著飢，挨到了天黑，用針扎災民手指的活，由林默代替了，在災民手指畫圈則由流火代替，這樣一來，事半功倍，總算將文叔區域的大半災民都診斷完畢了。

只是，這番診斷，又多出了二十多名染了瘟疫的災民。

看著那些災民彷彿上斷頭臺似的朝瘟疫區而去，的心裏就各種不是滋味。

深夜十分，賀青等人終於陸續回來了，九月給了他們水與速食麵，他們連休息都顧不上，再次出發，踏上路程。

一連五日，九月才將文叔管轄的區域，以及新開闢出來的兩區域中的災民，全都診斷完畢。

新查出來的瘟疫病人，高達數百人。

因為九月與君夜涼的親力親為，災民中有做過醫師大夫以及赤腳先生的，都主站了出來，分擔起看護瘟疫區的責任。

九月一而再的叮囑了所有人，不得接到瘟疫病人的。一定要將傳染源扼殺。

又吩咐了還未接任新區域的管事者，一旦新來了災民，便來通知，先診斷過後，再分配區域。

趁著下還未落山，九月去了奴隸所在的區域。

奴隸們離災民所在的區域有些距離，在大量災民湧來前，文叔曾來報過，奴隸區域要求自己升火做飯，不與災民區接。

九月也沒多想，只多給了文叔些食與水，讓他分給奴隸區域。

這幾日一直在災民區忙活，差點把奴隸區域給忘了。

到了地方，幾乎不用九月招呼，在見到面癱王后，所有奴隸都面冷冽的站起了。

無雙朱影防備的護在椅兩側，隨時準備出手。

還是那位大漢，出了人群，只對九月點了點頭，「涼王妃娘娘來此做什麼？」

「這幾天我在災民的作為，相信你們也見到過了，我來替你們診診，看看當中有沒有染了瘟疫的人，如果有，儘早隔開，能夠防止將瘟疫擴大。」

大漢一言不發的想了半晌，沒回話，卻轉招呼大傢伙排長隊。

林默去尋了桌椅過來，九月開始替他們診斷。

一直到臨近天黑，秋風煞冷，九月才將奴隸區域的人都診斷完。

染了瘟疫還未發作的高達三十多人，這個比例，比災民區域要高多了。

九月不厭其煩的叮囑了大漢所有事宜，大漢悶頭聽著。

事理完后，九月剛想推椅回帳篷，卻見君夜涼灼灼的盯著瘟疫病人的安置。

「阿夜，你是不是想去那裏瞧瞧？」

君夜涼點了下頭，冰冷的吐出一個『嗯』字。

九月懂他，他雖然什麼也不說，被涼人誤解著，但心裏，還是系著涼人的生死。

推著他，去了瘟疫區。

這也是九月第一次來奴隸的瘟疫區，一眼就看到了李大嬸，躺在地上，虛弱到了極點。

見到九月，李大嬸忽地強撐著氣力坐了起來，「你說......你說小米還活著？」

「嗯。」九月認真地點了下頭，「小米真的還活著。」

「活著好，活著就好。」李大嬸咧笑了，一邊笑，一邊咳著，沒一會，捂的袖上就沾了大片漬。

「李大嬸，你好好休養，小米還在等著與你再見，你一定要撐下去。」

「我撐住......撐住......我也想撐住啊。」李大嬸笑著又哭著，終於力不從心，再次匍倒在地。

九月抿了抿，向椅中的君夜涼，他的手握得極，能夠看出，他的心裏有多麼的煎熬。

只是，他臉上仍是面無表，清心寡。

「阿夜，你可有什麼話要對他們說？」

「回去吧。」

「好。」

推著椅正要轉，瘟疫病人中有名年輕子卻站了起來。

「涼王殿下，你與你母妃，都是涼國的罪人，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我們面前？」

「阿夜......」

君夜涼抬手，做了個停下的手勢。

那名年輕子一步步朝椅而來，臉上的恨意濃重而明顯。

「沐太子下落不明，我與沐晴公主淪為奴隸，這當中滋味，你若是人，便該知道有多苦多怨多恨，這麼多年來，你與你母妃，怎的還未以死謝罪？」

子字字誅心，步步。

因為有君夜涼的示意，朱影與無雙，以及九月，都未。

子到了近前，雙眼盯在君夜涼上，似乎想要在他上盯出兩個來。

「你若還有點心，便去將沐晴公主救出。」

「沐晴公主在何？」

「在......在......」子一邊說著，一邊俯湊近君夜涼，直到近至一個有效的距離，始終藏在袖袍的手卻突然一揚，手中的匕首，直直地刺他的口，「呵，匕首上染了我的，涼王殿下，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