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太傅沉默了。

他是太傅，也曾經輝煌過，但現在卻既無權也無勢。雖曾經的門生也有不在朝中任職的，但又有誰的職位能蓋過王去？

「那清霜郡主為何如此做？」他想不通啊。

「若說本王妃大公無私，替太傅惜自己的羽，這話，別說太傅您，就連我自己也不信。」姚清霜認真了神道，「我如此，第一，是不想太傅死在我王府門前，之後讓世人對王爺與本王妃，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第二，是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如今，我已是王妃，太傅為何還會以清霜郡主相稱？還不是因為在太傅心裏，這個王妃其實應該是付婉怡。無論怎樣，總歸是因為我，付小姐才被指婚給二皇子，才有了後來種種……」

所以，他們此次急急趕回來救下付太傅，也算是彌補了對付婉怡的虧欠。

付太傅冷哼，「你倒是實在。」

「我父親雖沒有太傅這般學問，但這也從小教導清霜無論做什麼事，都要無愧於心。」

「呵，」付太傅冷笑，又向姚清霜，眸如錐，「既如此，那就請清霜郡主告訴老夫，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那可憐的孫？」

「我沒有。」姚清霜毫不懼的迎向他的眸，聽著殿外傳來的腳步聲、說話聲，猛然起，「現在救人要，無論什麼事明日再說。到時，本王妃自會給太傅一個代。」

說罷，急匆匆向殿外而去，迎上楓擔憂的眸展輕笑道，「我沒事，幾條狗而已。」

楓將上下又打量了一番，懸著的心才算放下，「太傅呢？可曾為難你？」

姚清霜搖頭，回眸瞥了眼正殿，「就在裏面，他人有些固執，但卻不討厭。你那邊怎麼樣？」

「你猜，本王在哪找到軍副統領的？」楓角浮起一抹冷笑，「瀟湘館。本王當即下令將此人斬殺，讓丁若接了軍副統領一職。」

「丁若？」姚清霜一怔，「他可以嗎？」

丁若，出自姚家軍，是他兄長姚青弦的副將。姚青弦任軍統領之時將他帶軍做了校尉，後來軍統領先是換柳長風，后又換做仇榮，他在這其中了不打與折磨。

「當然。他一直在軍之中，知道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要警惕，最重要的是，他是你兄長的人，本王信得過。而且，太子心思不純，這軍絕不能落他手中。」

不然，像今日這野狗事件定會層出不窮。

而現在，他只要揪著此事不放，太子就無計可施，只能讓如今已是軍副統領的丁若做軍統領。

姚清霜頷首，轉眸看向偏殿，那裏安置著傷的付家人與付太傅的學生，差役。太醫與婢、侍，正進進出出救治那些傷者。

「但願他們都沒事。」姚清霜輕嘆了口氣。

或是因為自己的生命曲指可數，所以才分外覺得生命的珍貴，無論什麼人，為了什麼事，都實在不該輕易拿自己的生命去涉險的。

如墨的夜被這些匆匆的腳步聲踩碎，淡青的晨一點點從東邊的天際瀰漫開來，慘白的太慢悠悠爬上枝頭，又一點點爬上高空。

「紫嫣？」

姚清霜一醒來，便將紫嫣喚進來，「昨晚可是又出什麼事了？」

昨晚楓讓先回來休息，說他看一眼蘇白就回來，可顯然，這一夜他都沒有回來。

「那些被狗咬傷的人突然發熱，王爺陪著太傅在那邊守了一夜，早晨傳消息過來，說是熱已經退下去了。」紫嫣心有餘悸道。

這些人若真的都死在他們府上，那可真是大麻煩。

「那就好，」姚清霜也鬆了口氣，「我給你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在和風軒候著。」

「好，你去請付太傅，我去和風軒。」姚清霜當下起。

「先喝了粥，這是王爺特意送來的。」紫嫣又將姚清霜按下，將一碗紅棗蓮子粥放下，「這邊離和風軒近，小姐喝了粥再去也來得及。我這就去請付太傅，他腳步慢，小姐不要著急。」

紫嫣又叮囑了一句，這才匆匆而去。

姚清霜莞爾，將一碗粥喝完，這才起往和風軒而去。

在和風軒門口，正到跟著紫嫣而來的付太傅。

「清霜郡主！」付太傅對姚清霜依舊沒有好氣，但語氣卻比昨晚稍稍緩和了一點，「有什麼說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辯解。」

「付太傅，請！」

姚清霜沒有多言，只是沖付太傅做了一個請的作，之後便率先進了和風軒。

付太傅狐疑，卻依舊跟著姚清霜進去。

一進門，正對門的便是一塊拉起的白布。

「太傅，請看！」

姚清霜話音一落，一盞琉璃等便在那白布之後亮起，跟著一個剪紙做的皮影倒映在白布上。

「皮影戲？」

付太傅詫異的看向姚清霜，「你讓老夫來，就是看這個？」

姚清霜笑而不語，只衝那白布努了努，示意付太傅看下去。

付太傅冷哼了一聲，又看向白布，又一子的影出現在白布上，第一個人影便端起一個花盆向第二個撞去，之後跪地道，「對不起，對不起！」

就在此時，又出來兩名子的影，一個著肚子，一個扶著。著肚子的道，「我是杜芊芊，元香，你去扶姚清雪換衫。」

之後杜芊芊便自己一人前行，瞬間，又有驚呼聲傳來，一個竹球滾過，一個小小的人影撞了上來，小人兒與這子同時跌倒，很快又一子過來，「我是付婉怡。」

說著，一邊將杜芊芊摟懷中關切詢問，一邊抬手將一枚一陣刺杜芊芊隆起的肚子。

「這、這不可能！」付太傅目瞪口呆，這皮影演的明明就是三皇子妃杜芊芊產下死胎的故事，可這怎麼可能是付婉怡做的呢？

就在他的驚呼聲之中，白布上人影變幻，故事繼續往前發展，那代表付婉怡的人影又再次出現，「月黑風高，公主的婢已昏迷，正好我來送病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