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韓擒虎瞥了眼苗萬春，見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當下一揮手道，「罷了，我去就我去。大哥，你放心，我必定將盈兒妹子與妹夫的骨帶回來。」

「好，」苗萬春拍了拍韓擒虎的肩頭，「那小賤人若是敢阻攔，你就……」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作。

「不可，萬萬不可啊，」宋元連忙阻止，「且不說蘭陵不是咱們的地盤，再者那長……那賤人是皇上嫡親的妹妹，與王一樣的，如今我們還殺不……」

「知道了，不殺不殺。」韓擒虎不耐打斷宋元的話，沖兩人拱了拱手大步而去。

「爹！」

苗雪從門外探進頭來一臉委屈的喚了一聲苗萬春。

「啊，這是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又惹你不痛快了，快來和爹說說。」苗萬春前一息還翻滾的怒火在看到苗雪時當下無聲熄滅。

苗雪嘟著進去，瞥了眼宋元，一聲不吭。

宋元很有眼的退了出去。

「好了，，說吧，是誰惹你不痛快了？王？」苗萬春試探道。

「才不是呢！」苗雪橫了苗萬春一眼，一臉委屈道，「爹，你說實話，你也認為是我毒死了五哥嗎？」

苗萬春一怔，當下瞪眼道，「誰說的？我們溫又善良，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再說了，此事爹不是已經查明了嗎？」

「是啊，明明是那廚娘害死了五哥，可宋元剛剛卻告訴韓擒虎說是我毒死了五哥。爹，你要小心宋元，這個人簡直壞了。」苗雪憤憤。

若不是楓告訴，還以為做的事天無，無人知曉，沒想到宋元竟然一清二楚。

「是是是，說的對。」苗萬春胡應付道。

「爹，不是你教給我的嗎？」苗雪上前樓主苗萬春的手臂撒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剛剛韓擒虎說我不可能會下毒，他一定要查個明白。結果怎麼著？你看到了吧，宋元便慫恿你將他派去了蘭陵。」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心虛啊！依我看，說不定五哥就是宋元毒死的，他還故意在別人面前誣陷我，爹，你說是不是？」

「是，說的對，爹以後啊，一定多注意這個宋元。」苗萬春拍了拍苗雪的手，「我的長大了，都知道替爹爹心了。」

「那是。」苗雪得意的揚了揚下，「爹一定要將我的話放在心裏啊。」

將手從苗萬春手中出，瞥了眼跪在一旁的錦奴，「爹去和錦奴玩吧，我去找王爺了。」

目送苗雪的影遠去，苗萬春不由嘆了口氣，一把將錦奴拽起摟懷中，「還是我的小錦奴好，什麼時候都陪著我。錦奴啊，你說，小五的死與宋元有關嗎？」

「錦奴不知，」錦奴低垂著眼眸依在苗萬春懷中道，「只是錦奴覺得小姐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

若是他早知道這個，他也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他在心底幽幽嘆了口氣，心思不由又飛了出去，飛到昨日見到那夫人的形。

說是他母親。

母親？是啊，與他記憶中母親的模樣的確有些相似，可那又怎樣？

他的母親，早在將他一百兩銀子賣掉的時候就死了。

死了！

母親？

他被人打的遍鱗傷，跪在雪地里時，母親在哪？他高熱不退，小命岌岌可危的時候母親在哪？

他被人呼來喝去，百般辱的時候母親在哪？

沒有，只有他自己。

「想什麼呢？」苗萬春一把掐住錦奴的下頜，迫使他抬起頭來。

「沒什麼，」錦奴眸中的恨與怨在頭揚起的剎那便習慣的化作了一汪波粼粼的春水，仿若要將人的魂魄吸其中，「只是想到小姐有老爺疼，很是羨慕。」

「老爺也疼你啊，走。」苗萬春摟著錦奴往裏間而去。

「多謝爺。」錦奴低垂著眼眸聲道，心底卻哂笑了一聲。

母親，你可想到我現在的模樣？看到我現在這樣，不知你是不是很開心？

不開心。

此刻回了故淵樓的王夫人心如刀絞，比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還要難過百倍。

「夫人這是怎麼了？」

正在樓下與蘇白喝茶的姚清霜看到王夫人失魂落魄的進來，不由起迎了上去，「不是找到兒子了嗎？」

王夫人點了點頭，角揚起，出一個苦無比的笑容。

「昨日我見到他了，我告訴他，我是他母親。他只那樣冷冷的著我，一個字都沒有說。我說了那麼多對不起……」王夫人的眼圈紅了起來，聲音也哽咽了起來，「可他最後還是轉走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與我說一個字。」

「今日我又去太守府尋他，他卻連見都不肯見我了。」兩顆晶瑩的淚珠在王夫人眼眶中打轉，「我看得出來，他恨我，恨我們當年……」

王夫人將臉埋在手中蹲了下去，肩膀無聲的著，一無聲的悲傷從周蔓延。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總有一日，他會明白夫人當初的無奈的。」姚清霜輕輕拍了拍王夫人的肩膀道，「薔兒在房間里睡覺，林媽媽剛剛走了，說不要你的房子，回去幫你看著房子，等你們回去。」

知道林媽媽有意離去，除了銀兩，王夫人又將漁郡他們那宅子的地契送給了林媽媽，一是彌補王薔兒對造的傷害，二是讓有個落腳的地方，有個家，畢竟在那裏住了七年了，周圍的街坊都悉了。

王夫人起，臉上不見淚痕，只有乎乎一片，「是我對不住他。謝謝木夫人。我去看看薔兒。」

目送王夫人上樓，蘇白輕嘆了口氣，看向坐下的姚清霜道，「原本還想著與錦奴相認了，或許看在我對的救命之恩上，錦奴能幫幫咱們的忙，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

「事在人為，也未必。」姚清霜眸閃了閃道。

「主子，王爺的信。」

就在此時，一個男子的聲音毫無徵兆在姚清霜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