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祝虎剛剛喝到口中的茶一下噴了出去,正乾咳著就聽姚清霜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
「祝大人,你不會以為我在這茶中下毒了吧?」
「沒有,沒有!」祝虎又吐了口口水,這才拿帕子了角的茶水,面前的茶盅別說去,看,也不敢再看一眼了。
「祝大人真是多慮了,苗中所中之毒是苗雪下的,與我無關。或許再過一半日祝大人就能收到苗中的死訊了。」姚清霜又端起眼前的茶盅啜了一口茶,「不過,我奉勸祝大人一句,千萬不要回薊縣弔喪。」
「這……」
這怎麼可能?苗中是苗萬春嫡親的第五個兒子,他雖是他的義子,年歲也比他們長,可排行卻是最小。他們一直都嘲笑他說是苗萬春一時湊不夠第四個義子,所以才勉強認下了他。
只是這話,他不能對姚清霜說。
「這又是為何啊?」
「因為……」姚清霜轉將放在背後桌上的小瓷狗拿過來推向祝虎。
可就在小瓷狗到了祝虎面前之時,手上猛一用力,小瓷狗一下便從方桌上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碎了。
「公子!祝大人,你們沒傷著吧?」
小二聞聲疾步過來清理地上的碎瓷片,一邊清理一邊看向姚清霜道,「公子若是喜歡這小瓷狗,一會小的去給您再買一隻。」
「不必了,碎了就是碎了,猶如人死不能復生。祝大人說對不對?」
「是。」祝虎心中愈發忐忑,心中極快將姚清霜說的話又都過了一遍,臉一下白了起來。
姚清霜的意思莫非是說他此次若去薊縣弔唁苗中,便會死在那裏。
「王妃為何會來我廣郡?王爺……」他將心中的不安下,抬眸看向樓上,「不知可在?」
「祝大人難道沒有聽說嗎?我與王爺此次前來幽州,明面上是來尋找安王,王爺自然忙於尋找安王了。」
「那暗裏……」
「呵呵!」姚清霜輕笑著打斷了祝虎的探尋,凝眸看向他,「祝大人,可真是有趣。」
祝虎心中一凜,是了,他們暗地裏做什麼怎麼可能告訴他?只是這半天功夫了,眼前這人云山霧裏的,他還是沒有明白來見他究竟什麼意思?
他不由又看向姚清霜,姚清霜卻已小口小口的啜起茶,好似無話可說了。
「王妃喚祝某就是為了提醒祝某這一句?」祝虎試探道。
「難道這還不夠嗎?」
姚清霜柳眉微微一挑,「祝大人,你要知道,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我是正巧路過這裏,閑來無事,就順便提醒你一句。」
若想知道再多,那就要付出代價了。
這意思,祝虎懂。
他遲疑半晌,又訕訕開口,「果真是苗小姐下的毒?」
「你覺得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姚清霜不答反問。
是了,他年齡比他們都長,可每次見到他,苗雪都他祝二狗,還讓其餘人都喊他祝二狗,誰不喊,就讓苗萬春揍誰。
誰會得罪啊?
就算為了哄著高興,每次見面他們也都會……怪氣的喚他兩聲祝二狗。甚至,連太守府的那些下人也如此喚他。
「好了,」姚清霜起,「言盡於此,祝大人好自為之吧。」
姚清霜轉,緩步便往樓上而去。
「王……公子!」祝虎將出口的王妃又咽了回去,快步追上姚清霜,「想要殺我?」
姚清霜凝眸看向祝虎,不語。
「公子!你……你想要我做什麼?」祝虎不甘的吐出這幾個字。
「算上死了的苗中,苗萬春兒子、義子一共有九人,你年齡最長,可卻是被欺負的那個。幽州九郡,漁郡最大,廣郡最小,不及漁郡十分之一。廣郡離薊縣一日的路程,可消息卻得知的最晚。你說,我能讓你做什麼?」
丟下這句話,姚清霜轉再次往樓上而去,一顆心卻在此時高高懸起,與敗,就看此一舉了。
故作高深,說話藏一半一半,還故意打碎小瓷狗,全都是為了擾祝虎的心,讓他擔憂,讓他惶恐,讓他求助與。
求人,哪有被人求來得方便?
只是,若應祝虎應的太快,難免讓他起疑。所以,得推一番,可這一推,若真推掉那今日就白費功夫了。
緩緩抬腳,落下,咚!
靴落到木梯上的聲音如擂鼓般在耳邊、心中響起。
後還是沒有靜。
咚!又上了一個臺階,後依舊沒有靜。
咚!咚!咚!冷汗已在姚清霜背後滲出,祝虎不會知難而退了吧?
「大人!」
就在此時,一名著服的差役疾步沖了進來,附在祝虎耳邊低語了兩句。祝虎臉一變,蹬蹬瞪便往樓上追去。
聽著後急急的腳步聲,姚清霜懸起的心終於緩緩落下,暗暗長吁了口氣。
「公子!」
祝虎喚了一聲,快步攔在姚清霜面前,長長一揖到底,「公子救我啊!」
姚清霜凝眸著祝虎,抿的的,好似在深思這祝虎值不值得救,實則在暗暗數數。
數到十九,才幽幽開口,「我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嗎?」
「啊?」祝虎又怔住了。與他而言,眼前的王妃雖看起來高深莫測,但卻還是陌生的,究竟能否信任?值得依託?
「罷了!」
姚清霜不待他多想,當下道,「說吧,你,最想誰死?」
祝虎眼睛倏的瞪圓,微微馱著背好似一下都給驚直了,「什麼?」
姚清霜哂笑,「王爺可不是苗萬春,只掐著你的小命讓你乖乖聽話。王爺信奉的是將取之,必先與之。你想要誰死?搶了你心上人的楊狼?欺負你的苗季北?或者苗伯東?苗仲南?還是苗雪?韓擒虎?宋元……」
從那薄中每吐出一個名字,祝虎的心跳就猛然快上一分,這些人,他哪個不恨?可卻哪個都得賠著笑臉,賠著小心。
「果真可以?」他有些不敢置信。
「此間事,」姚清霜掃了一眼左右,「出你口,我耳,之後你且看著,不用你一指頭。說吧,究竟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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