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丞將手中托著的一個凹凸不平的仿若肚一樣的東西遞了過來。
「這是羊肚菌。」蘇白一眼認出那東西的名字,「王爺還有什麼別的代沒有?」
陸丞連連搖頭,「沒有。」
「我記起來了,太守府做的百菌湯中就有羊肚菌,苗雪說這是廣郡獨有的。廣郡!」姚清霜倏的看向蘇白,「王爺的意思,是不是說讓我們從廣郡手?」
蘇白隨之頷首,「這祝虎唯一的特點就是聽話,只是不知會不會聽我們的話?」
「試一試就知道了。」姚清霜沉聲道,「我即刻便趕去廣郡。」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還是我與你……」
「不用!」姚清霜打斷蘇白的話,「王夫人還需要你幫忙施針,再者說不定王爺還有什麼消息傳出來,你要在此接應王爺。我一個人騎馬,快去快回。即便與祝虎談不攏,他也不至於手殺了我。」
說罷,不待蘇白多言,便拉開房門將蘇白與陸丞都趕了出去,隨後換了一聲男子的衫,將一頭青也束發冠,戴上斗笠,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城,星夜趕往廣郡。
淡淡的月灑在路上,將曲折的道變了一條銀的帶子,策馬狂奔在這條銀的帶子上,凜冽的風如刀一般劃過的臉龐,呼嘯在的耳邊。
道兩旁的田野、荒地猶如灰的巨浪,翻滾著,想要將淹沒。
快點!
再快點!
姚清霜不停催促著下的馬兒,唯有快點到達廣郡,清祝虎的態度,他們才能方便有下一步的作。
一定要比苗雪翻臉快上一步,如此,楓才能安全。
一定要比皇上變心快上一步,如此,姚家才能安全。
只是見到祝虎應該怎麼做?又用什麼打他?是曉之以還是之以利……
天便在的心思輾轉之中一點點蒙蒙亮了起來,路邊周遭的景漸漸也變得清晰起來,夜裏翻滾的巨浪此刻都變了起伏不定的田地,漸漸的,廣郡的城門也出現在眼前。
姚清霜放緩了速度進了城,找了間客棧住下,又差小二將熱水送到房中準備沐浴洗去一的疲憊。
暖洋洋的熱水將的一點點淹沒,也將從昨夜看到上京傳來消息而生出的寒意一點點驅散。
木頭說了,凡事要謀定而後。
木頭說了,越危急的時刻越要冷靜。
木頭說了,軍之中取人賊首,要一擊必中。
良久,良久,木桶中的水已涼了下來,才緩緩起,一點點乾上的水珠,換了一絳紫雲紋錦衫,將漉漉的頭髮乾,用楓的玉冠束起,這才慢悠悠往樓下而去。
「公子!」一看到姚清霜,小二便殷勤的過來招呼,「你是想到城裏走走,還是用點什麼?」
「一壺好茶,要你們這最好的,若你店裏沒有,可以去別買。」姚清霜將一塊銀子拋給他。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小二連連道謝,片刻,便將一壺茶送到姚清霜面前,低聲音道,「這是從南邊來的廬山雲霧,是我們掌柜原本留著孝敬郡守大人的。公子,您嘗嘗,可還算可口?」
「郡守?」姚清霜邊噙住一抹淡笑,「如此你們掌柜的給我也不算太虧,我要請的人正是你們郡守。」
「公……公子認識郡守大人?」小二一時怔住,又打量了一眼姚清霜,無論這穿著,還是這通的氣派,定然非富即貴,認識郡守這等人也很正常,小二的笑容不由又明了一分,「不知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我進城的時候看到路邊賣有小瓷狗,你去幫我買一個。」姚清霜又將一塊銀子推給小二。
「那東西不值錢,用不了……」
「剩下的等你給我買完小瓷狗后勞煩你跑個,去通知郡守大人,就說他的貴人來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半盞茶喝完,小二已笑嘻嘻將小瓷狗送到了姚清霜面前,又半盞茶喝完,一個形消瘦、微微有些駝背的中年男子已跟著小二進來,眸在店巡視一圈,便落在了姚清霜上。
「祝大人!」
姚清霜將一個倒扣的茶盞拿起放到對面的空位上,信手提起茶壺一斜,茶水傾斜而下,帶著氤氳的茶香。
「這是掌柜珍藏的廬山雲霧,雖說有著一個廬山雲霧的名號,可實際上頂多算是雲霧茶的茶渣,不過在廣郡這地方,能有這東西,怕也算不錯的了。」
這席話說完,才抬眸看向還立在那裏的祝虎,「祝大人,坐啊!」
祝虎坐下,眸細細又在姚清霜上打量了一番,「你是……」
「祝大人不認識我不打,這個,總要認識吧。」從袖袋中出楓的盤龍玉佩輕輕擱在祝虎面前。
龍形玉佩!
「王……王妃?」略一遲疑,祝虎便改口道破了姚清霜的份。
「果然,」姚清霜輕笑著拿起面前的茶盅慢悠悠啜了一口茶,又放下茶盅才道,「無論是人,還是事,都不能道聽途說。苗小姐和我說祝大人一無是,可依我看,祝大人的眼力至比強。初見我時,可沒認出我份。」
這話,祝虎一時不知該如何接,索訕笑了一聲閉口不言。
只是眸閃爍不定,不知道王妃為何會出現在他這廣郡?又為何會自稱是他的貴人?
「苗中死了,你知道吧?」姚清霜再次抬眸看向祝虎,鎖著他的眸。
祝虎怔了一下,眸子暗了下去,「王妃在說笑吧?」
他怎麼沒有聽到一點消息。
「廣郡離薊縣不過一夜的路程,三日前苗中就死了,你竟沒有收到一點消息,嘖嘖!」
姚清霜嘖了嘖舌,看向他的眸多了兩分憐憫與同。虧你還是苗萬春義子。
祝虎一噎,訕訕捧起面前的茶盅,「敢問王妃,五公子是如何死的?」
「鈎吻之毒!」姚清霜漫不經心拿茶蓋撥了撥茶盅上漂浮的茶葉,「他想看我跳舞,不巧挨了我一鞭子。他想我給他奉膳,不巧便中毒死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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