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爺在,這風怎麼能吹到奴家呢?」怯怯抬眸,盈盈的眸中波粼粼。
也正是這一抬眸,姚清霜才驟然發現那的脖頸並不是平的,而是微微凸起了一點,這哪是什麼,明明是一個年。
「這話,爺聽。」苗萬春哈哈笑了起來,「告訴爺……」
「苗萬春!」
姚清霜冷聲呵斥了一聲。
苗萬春神一僵,再裝卻是已裝不下去,這才抬眸。
「老爺,」宋元忙又介紹道,「這是王與王妃。」
苗萬春既不起亦不開口,只瞇著眼睛打量著門口立著的楓與姚清霜。
楓角一點點揚起,眸中浮出一抹譏諷,「天高皇帝遠,這話果然不錯。本王遠在上京便聽說苗太守素來目中無人,既看不到幽州刺史,也看不到當今皇上。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
苗萬春神一凝,周圍空氣好似一下變得粘稠起來,廳中的每個人連呼吸都變得有些艱難。
「嗤!」
就在此時,姚清霜嗤笑出聲,「王爺,你說錯了,苗太守眼裏怎麼會沒有皇上呢?」
苗萬春神微緩,空氣中無形的力也驟然一松。
就聽姚清霜又道,「他可是一直盯著皇上的,不然他怎麼好取而代之啊?」
轟!
仿若驚雷在房中炸響,大廳中所有人都僵住,就連適才在苗萬春懷中巧笑盼兮的年臉也白了起來,一點、一點盡量放輕作的從苗萬春懷中出。
苗萬春的臉一下黑的勝過此刻外邊的天。
宋元暗暗吞了吞口水,這王妃可真是口無遮攔啊。這種話,就算心裏明白,也不該說出口啊。
「兩位好膽識!」
苗萬春黑著臉起,瞇起的小眼睛中閃爍著殺意。
「佛祖曾以伺鷹,本王比不了佛祖,但也不會吝嗇這半年的命。」
苗萬春冷笑一聲,「好!」
「好,王爺這話說的好!」宋元搶斷了苗萬春的話,向他丟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一臉和藹的看向姚清霜,「不知王妃是如何理解王爺這話的?」
「你聽不懂?」姚清霜臉上浮出一抹鄙夷,「雖說幽州地偏遠,但你們也應該知道我與王爺是為何親的吧?」
宋元頷首,這他倒是聽說了。
據說去年楓病重,姚清霜也病重,後來兩人便親沖喜,沒想到這一衝反而將兩個人的病都給沖好了。
「那不就得了,我與王爺雖得了南蠻葯救治,但也不過是多了一年壽命,如今這一年已過去大半,我與王爺的日子本就屈指可數,還有什麼好怕的?」
苗萬春冷笑,敢真是來找死的,那他就全他們。
「好!」
「好,王妃說的太好了。」宋元再次截斷苗萬春的話,轉眸看向他道,「老爺,小姐剛剛傳話說要見你。」
「?走。」一聽苗雪,苗萬春便再顧不得理會楓與姚清霜,轉繞過西側的屏風便往後間去。
「王爺,王妃,稍候,老爺去去就來!」
宋元叮囑了一句,疾步追著苗萬春而去。
「老爺!」
他快步攔在了苗萬春前,「小姐並沒有尋老爺,是宋某有些話想要與老爺說。」
「真的沒有找我?」苗萬春了頭,還是有些不放心。
「是,小姐還沒有回來,一回來下人就會來稟報老爺的。」宋元趕忙道。
苗萬春微微不悅。「那你誆我出來做什麼?」
「老爺,宋某是想告訴你,王與王妃殺不得啊。」宋元語重心長道。
「殺不得?為何殺不得?那小娘子說什麼話你沒聽到嗎?他說老子想要將皇帝老兒取而代之。」苗萬春著脖子道。
「是,可老爺也聽到了,說與王壽命所剩不多。」宋元湊近苗萬春道,「所以,以宋某看,他們此次來幽州,尋找安王是假,送死是真。」
「嘿!」苗萬春被逗樂了,「送死?怎麼,老子怕他?他敢死,老子就敢埋!」
「老爺!皇上此刻怕正不得你如此做呢。如此,他才能師出有名。還有那王妃,老爺不要忘了,姓姚,鎮國將軍姚震海的兒。若死在這裏,姚震海豈會坐視不理?姚家軍可不是吃素的。」
苗萬春怔住,了禿禿的腦袋,「鬧了半天,皇帝老兒這是在想著法子害我啊。宋先生,你說,我該怎麼做?我聽你的。」
宋元舒了口氣,「老爺一會再看看,他們一會若是對老爺和悅,那說明他們剛才是虛張聲勢,怕死。可若一會他們還誠心找死,那咱們就該反其道而行。就是他們想要死,老爺偏偏不讓他們死。」
「對!就這樣辦。等日後老子打去上京再找皇帝老兒算這筆賬。」
苗萬春著頭又折回了大廳,一看楓與姚清霜還在門口立著當下黑了臉,抬便踹向一旁的婢。
「要眼睛是出氣使的嗎?沒看到王爺與王妃?都不知道請人坐下?來人,將這幾個沒長眼睛的東西拉出去摳了眼睛。」
幾名婢來不及求饒便被從門外進來的壯侍衛拖了出去。
苗萬春則哈哈笑著迎向楓與姚清霜,「王爺,王妃遠道而來,苗某子不適……未曾遠迎,還請王爺、王妃莫怪,坐,快請坐!」
楓與姚清霜對視一眼,兩人心中俱是鬆了口氣,可楓的神卻愈發的冷了。
「苗大人這臉變得可比那六月的天快多了。」
苗萬春一噎,笑得愈發暢快,「王爺莫怪,苗某就是一人,藏不住事,什麼都寫在臉上了。來啊,準備酒宴。」
吆喝完,苗萬春才又想起什麼,「這酒宴就當是今日給王爺與王妃接風洗塵了。」
「老爺,小姐回來了。」就在此時,有小廝進來通稟道。
苗萬春的眸子一下亮了起來,「回來了,快請過來見見王爺與王妃。」
姚清霜心一沉,苗雪來了,他們與苗萬春剛剛建立起的這微妙關係怕是又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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