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清霜！」

姚清雪喚了兩聲，見姚清霜沒有反應，忙向車夫道，「回國公……」

話還未說完，車簾一，一個人影已沖了進來，一把從手中將姚清霜搶過。

「你……王爺！」

手中一空，姚清雪才看出這驟然衝進來的人是楓，一臉自責道，「都怪我，替我吃了一個冰碗，就變這樣了。」

「霜兒！」

楓低低喚了一聲懷中像冰塊一樣的小人，將半扶起，抬手抵住的後背，綿綿的力化作涓涓的暖流流。

姚清霜如紙般蒼白的臉稍稍緩和，，也漸漸有了一點。

「哎喲！」

就在此時，又是一聲驚呼，一人直接便從車外滾了進來。

「再有下次，小心我真的讓你變鬼影。」蘇白捂著撞的發紅的額角憤憤抱怨道，一轉眸看到正為姚清霜輸力的楓，猛然一個躥起，頭再次砰的撞上車頂。

「哎喲！」

他慘呼一聲，可卻顧不得查看頭上的包，抬手一把拍掉楓的手，「你瘋了！」

兩人因為用了兩心蠱，可以說是一損俱損。

而之所以姚清霜會暈倒，而楓還能好好的端坐在這裏，不是他所承的痛苦比姚清霜，而是他對這些痛苦已習以為常。

可此刻他若堅持再給姚清霜輸力，雖能減緩姚清霜的痛苦，但卻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能落得兩人一起昏迷不醒的下場。

「可除了這樣，我還能怎樣？」楓赤紅著眸子道，「當初就不該讓服用兩心蠱的。」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現在我來了，沒事。」蘇白著手下姚清霜的脈息，心驟然一沉，臉上卻是不聲道。

「只是驟然食用了冰髓，寒氣過剩，子不住，我這就用銀針替疏導，之後再開服驅寒補氣的方子。」

說話間，他已利索的將姚清霜放倒，從針囊取出銀針，「好端端的，怎麼會食用冰髓？」

楓的眸也轉向姚清雪，剛才好像說了什麼，可是他一心都在姚清霜上，本沒有聽到。

「我在如萱宮，皇後娘娘差人傳我去福寧宮，說是……」姚清雪極盡詳細的將適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對不起，若不是我，清霜也不會這樣。」

楓眸中的赤已然褪去，那眸子又了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只是周卻散發出了不亞於此刻姚清霜上的寒氣。

「長姐不必自責，那冰碗本來就是給霜兒準備的。」

「怎麼會？」姚清雪不能理解楓此話含義。

「問一下一切就清楚了。」楓揚聲道，「來人，傳二皇子妃即刻來此見本王。」

很快，侍衛的聲音就在馬車外響起，「王爺，二皇子妃來了。」

楓瞥了一眼蘇白與姚清雪，示意兩人噤聲，之後一門簾下了馬車。

「婉怡見過王爺！不知王爺……」

「謀害王妃，該當何罪？」楓冰冷的聲音截斷了付婉怡的話。

付婉怡心尖了一下，臉上卻不敢出毫，「婉怡不知皇叔此言何意？」

「是嗎？」

楓角勾起一抹輕笑，那笑意可卻仿若滿是積雪的荒原上乍現的，看著便讓人覺得冷。

「二皇子是去了幽州吧？」

付婉怡怔住，二皇子是奉旨去幽州的，王怎麼知道？

「幽州有九郡十八縣，窮山惡水之地不勝枚舉，窮山惡水又出刁民，天高皇帝遠……」

付婉怡遍生寒，「王爺什麼意思？」他不會想藉機殺了二皇子吧？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也是你所想的意思。」楓冷眸看向付婉怡，「本王壽命無多，為了我家王妃，什麼事本王都做得出來。」

付婉怡踉蹌後退一步，臉竟比馬車的姚清霜還要慘白一分。

「王爺究竟想要怎樣？」

「冰髓是誰的？又是誰指使你如此做的？」楓直視付婉怡眼眸，眸冷冽如刀。若有一字虛言，二皇子就死定了。

「王爺如何能保證二皇子……」

不待將「安危」二字吐出口，楓已然截斷他的話。

「本王什麼也保證不了，但你實話實說，本王可以告訴你這消息本王是怎麼來的，否則，哼！」

「好！」付婉怡咬牙，「是呂公公吩咐婉怡今日去安王府告訴安王妃關於安王的消息，之後在那等著王妃，隨王妃一同進宮，然後提醒冰髓的功效。」

果然是沖著姚清霜來的！

皇上就是算準了姚清霜重重義，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姚清雪吃下冰髓，所以才如此設計。

無邊的怒火在楓心中熊熊燃燒，「滾！」

付婉怡雙打，卻還是強撐著道，「王爺如何……」

「三皇子！旨我也見了。」

丟下這句話，楓轉上了馬車，付婉怡神複雜，卻沒有回宮，轉也上了馬車而去。

「王爺！」

馬車，蘇白已為姚清霜施針完畢，一臉肅然的看向他，「你還要一直忍下去嗎？太後娘娘薨逝到今日才二十九日，還不足一月，他都已經等不及了。」

「而且，這還是在知道你壽命無多，活不過一年的況下。連這短短的一年，他都不能再容忍你活下去了，你還要忍嗎？」

「不要說了。」楓無力道。

口口聲聲說待他如子，說將所有的父都給了他的兄長，竟然想要他死。

「事他都敢做，怎麼還怕人說？」蘇白不肯罷休，湊上前來，扶住楓的雙臂鎖著他的眸道，「就算沒有冰髓的事，前往幽州，那也是一條死路啊！」

「他下旨讓你誅殺苗萬春，可苗萬春死了之後呢？幽州的局面怎麼收場？誰來接任幽州太守？苗萬春的那些兒子、義子們管轄著幽州九郡，他們要為他報仇造反怎麼辦？他為什麼都沒有下文？」

「呵！」蘇白冷笑，「那是因為他本不相信，你能殺了苗萬春。與其說，他是讓你去殺苗萬春，還不如說是將你送虎，讓苗萬春殺了你，之後他才有借口發兵幽州。」

「楓，我的好王爺，」蘇白凝眸看向他，「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