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長公主拚命的搖頭，「沒有，母后，惠兒一直激你的全。若再有一次機會，我也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

「唉！」太后輕嘆了口氣，「萬般皆是命啊！等我喪禮一結束，你即刻便回蘭陵去，這宮中一日也不要多留，知道了嗎？」

「可皇兄與九弟……」

「你不用管，你也管不了，不然只會將你也拖下水。答應母后，喪禮一結束，即刻便回蘭陵。帶著那個匣子回蘭陵。」

蘭陵長公主一怔，重重點頭，「我明白了。」

「好孩子。至於彎彎那孩子，」太后眸微凝，「自有自己的運數，你不必事事都怪在自己上。」

「母后，兒知道。」蘭陵長公主哽咽不能言語。

太后抬手了蘭陵長公主的髮髻，「去吧，將你皇兄來。」

「母后！」蘭陵長公主又喚了一聲，哽咽著起而去。

片刻，皇上大步走了進來，在榻邊跪下，「母后！你放心，兒子一定不會放過給你下毒之人，定將他碎萬段、挫骨揚灰。」

太后勾了勾角，抬手握住皇上的手，顯然沒有將他剛才的話聽到耳中，「皇上，其實我知道，我袒護椒圖的時候，你是恨我、怨我的。」

「兒子不敢。」皇上眸中閃過一抹愧疚。

「你是不敢，不是沒有。」太后嘆了口氣，「可實際上我維護的是你啊。」

「先帝的皇子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唯有與你一母同胞的椒圖活了下來，他若也有了不測，朝臣怎樣看你？百姓怎樣看你？史又如何看你？我不想百年之後，你留下一個手足相殘的惡名！」

「母后，兒子知道了。」皇上鼻子有些酸，「之前，都是兒子沒有會母后的良苦用心。」

「唉！母後知道你擔心他們不忠、不義，可椒圖子自小就弱，你也說了，長兄如父，你待他如慈父一般。你答應母后，等母後去了，不要傷他命，可好？」

皇上重重點頭，「兒子聽母后的。」

太后角浮起一抹笑意，眸漸漸渙散起來，「待哀家喪事一畢，便讓惠兒回蘭陵吧。」

「是！」

「還有，安王，」太后的聲音低了下去，「他這一生，無母、無妻、無子，也算命運多舛，不如，就讓他安晚年吧。」

皇上垂眸不語，心思急轉。

太后攥著皇上的手了，翕著，如溺水的人……「皇、皇……」

「兒子答應，答應。」

太后抓著皇上的手驟然一松，無力垂落。

「母后！母后！」

皇上急急喚著，渾濁的眸子中浮上一抹氣。

可躺在榻上的太后卻再無回應，皇上癱坐在地，怔怔著太后。

漸漸的，有黑的順著太后的眼角、鼻子、角、耳朵淌出，「來人，來人啊！」

侯在殿外的楓、蘭陵長公主急急沖殿中。

看清太后形，蘭陵長公主一把掩住了，撐大了眸子。

無盡的哀思都化作了憤怒，從楓心底噴薄而出，「來人，將福寧宮中所有人全部帶來。蘇白，你領著太醫從太后的寢殿開始，一寸、一寸的搜。若是搜不出來，本王要你們的腦袋。」

說罷，他又轉眸看向被呂公公扶起的皇上，「皇兄，先找出毒害母后的兇手讓母后死得瞑目，之後再發喪可好？」

皇上要說的話全部噎在了間，「就依王所言。」

楓此刻眼中、心中全是太后七竅流的模樣，哪還有工夫琢磨皇上的心思，聽他應下，大步便往殿外而去，差點撞上一步三挪過來的秦彎彎。

秦彎彎避開楓，小心翼翼挪到殿中，瞥了眼臉鬱的皇上，又看向滿臉淚痕的蘭陵長公主，之前所有的興、期待都化作了擔憂，「母親，外祖母……」

話還未說完，便見蘭陵長公主又有兩顆豆大的淚珠滾落，心更是一，往榻邊挪了一步，又一步，。

「啊！」

秦彎彎驚呼一聲，慌忙掩住了，一轉眸便看到蘇白正在太後娘娘的梳妝臺前仔細檢查，心仿若被誰狠狠攥了一把似的，驚恐、愧疚、膽怯……

唯獨沒有所預料的興與快意。

眼看蘇白從梳妝臺移到靠東牆的立櫃，秦彎彎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太后每日服用的清神益氣丹便在那個立櫃之中。

當日，溜太后寢殿，將太后的清神益氣丹倒出來一半，將那瓷瓶中的藥丸倒進去一半，蘇白應該不會發現吧？

「這是什麼？」蘇白將那瓷瓶拿起，放到鼻前嗅了嗅。

「是微臣與太醫院的幾位太醫為太後娘娘配置的清神益氣丹，蘇公子之前是見過的。」正在櫃中查檢的錢太醫回答。

「這氣味有些沖……」

說著，蘇白將白瓷瓶中的藥丸倒了掌心，修長的手指一粒、一粒撥著查看。

秦彎彎的心好似被那手指中，不行，不能再在這待下去了，要去找那個人，去找那個人問問怎麼辦？

撒就往殿外跑，一口氣衝出寢殿，繞過院中跪了一地的宮婢、嬤嬤、侍往宮門口而去。

「公主殿下，請留步！」

守在慈寧宮門口兩邊的侍同時手攔住秦彎彎，「王妃有令，慈寧宮只許進不許出。」

「王妃？」秦彎彎的嗓音尖利起來，「算個屁。太後娘娘薨了，本公主要去通知六公主。」

侍衛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真真也不給他們多考慮的時間，抬便向外沖。

「秦小姐！」侍衛快一步的再次攔住秦彎彎，「王妃就在慈寧宮，不如你先稟明了。」

「憑什麼？」秦彎彎氣的跳腳，「本公主可是奉了皇上的口諭，再不讓開，本公主讓皇帝舅舅殺了你們。」

侍衛面一白，訕訕退下。

秦彎彎冷哼一聲，抬又向外跑，一抹碧影卻更快一步攔住了的去路。

「王妃有令，慈寧宮只許進不許出，彎彎公主果真是奉了皇上的口諭，可否敢與奴婢一起去見皇上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