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太后所言,世子與世子妃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皇上放緩了聲音寬道。
「是!」
世子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姚清雪,苦道,「孩子還會有,但再也不是這個孩子。」
皇上神微滯,「可事已至此,即便朕殺了彎彎公主,那孩子也不可能再活過來。」
他長吁了口氣,「至今,安王下落不明,朕愧對安王啊。即日起,安王世子無憂晉為平王。平王,好好照顧平王妃,改日再謝恩吧。」
丟下這句話,皇上轉大步而去,皇后輕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無憂,亦轉隨著皇上而去。
「恭喜平王,平王妃!」二皇子付婉怡沖無憂與姚清雪行了一禮,瞥了眼神不佳的姚清霜與楓,不敢多言,「婉儀告退!」
「恭喜平王,平王妃!」三皇子杜芊芊與東王妃也是道了聲賀,趕開溜。
姚清霜了眼神悵然的蘭陵長公主,握住姚清雪的手,一臉愧疚的喚了一聲,「長姐!對不起。」
若這兇手是二皇子妃、三皇子妃,甚至東王妃,就算皇上有一百個理由,也一定迫皇上殺了,可偏偏是秦彎彎,當著蘭陵長公主的面,那些迫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
畢竟,蘭陵長公主與和楓有恩,此次,若非蘭陵長公主,怕已死與柳長風之手,更不可能及時為姚清雪請到太醫和接生的花嬤嬤。
「說什麼對不起,是我該要謝謝你和王爺。不然那孩子怕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姚清雪蜷在無憂懷中,努力扯了扯角,角沒有揚起,兩行清淚卻無聲的滾落。縱使找到了兇手又如何,他們不還是無可奈何?
「長姐!」姚清霜的心又酸又,就仿若這漆黑的沒有月、也沒有星的夜。
「平王、平王妃請留步!」
蘭陵長公主疾步衝出攔在幾人前,沖幾人行了一禮,一臉愧疚的看向無憂與姚清雪,「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也不能彌補秦彎彎犯下的錯,我也不祈求你們原諒。」
「原本,應該一命抵一命,只是還請你們原諒我的自私,不能將彎彎押來給你們置,不過這個,」從溶心手上接過一個紫檀錦盒遞向姚清雪,「還請你們一定收下。」
姚清雪別開眼眸不去看蘭陵長公主也不接手中的東西。
無憂也低垂著眼眸不語,神沉重的如這幽黑的夜。
「王妃!」
蘭陵長公主一臉期待的看向姚清霜,泛紅的眸中全是祈求。
姚清霜嘆了口氣,接過這紫檀木的錦盒打開,怔住。
錦盒裏鋪著明黃的綢布,綢布之上是一個金燦燦的令牌,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赦」字。
「這是免死令牌,除非謀逆之罪,其餘一切死罪統統可赦。」蘭陵長公主的聲音響起,「我將這個送與平王與平王妃,也算是稍稍彌補我心中的一點愧疚。」
「這……」姚清霜猶豫,瞥向姚清雪。
「如此,便多謝長公主了。」姚清雪道了聲謝,看向姚清霜,「清霜,這個免死令牌,你留著。」
「長姐?」
姚青雪的眸不容反駁,「留著。」
那孩子已經活不過來,皇上打定主意要留下秦彎彎的命,這白得的免死金牌不要白不要。
姚清霜頷首,將蓋子合上。
蘭陵長公主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看向楓,「九弟,魅,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這裏。」
蘇白提著一個皮袋過來丟在地上,一聲聲嬰兒的啼哭聲正從那皮袋中傳出。
「這是鯢魚,因其啼聲如嬰兒哭泣,所以當地人又娃娃魚。姐姐,告辭!」
目送楓、姚清霜幾人離去,溶心解開那皮袋看了一眼,看向蘭陵長公主道,「原來,並沒有魅。」
「怎麼沒有?」
蘭陵長公主角浮起一抹苦笑,「疑心生暗鬼。這魅,便在人的心裏。若不是做了虧心事,彎彎又何至於害怕這嬰兒的啼哭聲。你將這個拿上,讓好好瞧一瞧這嚇破了膽子的魅。」
「是!」溶心應聲將皮袋提起。
而此刻,福寧宮長樂殿中,秦彎彎正翻箱倒櫃的翻尋著。
被押回長樂殿,才猛然想起,蘭陵長公主有一塊免死金牌,既如此,就算被皇上判了死罪,用這免死金牌也可以抵消。如此,也就不必嫁給拓跋秀那個跳樑小丑了。
「你找什麼呢?」
一個蘊著怒氣的聲音驟然響起,隨後便是「哇!」的一聲嬰兒的啼哭。
秦彎彎作一僵,小臉瞬間雪白一片,一點點轉看向蘭陵長公主,「母親,你……你聽到了嗎?那魅追……」
「小姐!」
溶心打斷秦彎彎的話,將手中提著的皮袋解開,「魅在這。」
秦彎彎驚呼一聲,忙不迭的向後退去,「溶心,你要做什麼?本小姐如今可是皇上封的彎彎公主,你若敢對本公主不利……」
的話戛然而止,一條似魚非魚,又有點像大個壁虎的東西從皮袋中爬出,腦袋一揚,便是「哇」的一聲嬰兒啼哭。
秦彎彎怔了半晌,這才醒悟,蒼白的小臉瞬間漲紅,咚咚咚就向殿外而去,「王他騙人!這可是欺君,本公主這就去告訴皇帝舅舅。」
「你給我站住!」
蘭陵長公主一把拽住秦彎彎的手臂,「你以為皇上不知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正因為你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才草木皆兵。」
「我已經知道錯了,你有完沒完?」
秦彎彎抬手掙開蘭陵長公主的手,猛然間又想起自己要尋的東西,臉上忙堆出一抹笑意,湊上前去,挽住蘭陵長公主的手臂道,「母親,我記得你有一塊賜金牌,你放哪了?」
「你要做什麼?」蘭陵長公主眸微凝。
「不做什麼,就是看看。」秦彎彎扯出了一抹笑意,「我剛才到都找了,沒有,是不是在你上?母親,就給我嘛。」
說著,手便向蘭陵長公主袖袋去。
「我給了平王妃了。」蘭陵長公主後退一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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