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來在這等他呢！

皇上面一沉，「依你之見，該如何罰？」

楓不語，轉眸看向抱著小公子出來的姚清霜，「皇兄還是看一眼這個孩子吧，你看，他與世子可相像？皇嫂，你也看一眼。」

不待皇上與皇后拒絕，姚清霜已將那碎花襁褓在兩人面前，那小小的蒼白的臉龐一下便扎進了兩人心中。

皇上的神愈發鬱，皇后的子微微抖。

「今日那刺客是沖著世子妃來的，所以導致世子的孩子夭折，可若不嚴加防範，改日，再有刺客混宮中行刺皇兄，那罪過可就大了。杖責不過一頓皮之苦，過幾日好了，他便再記不住今日的教訓。不如割抵命。」

楓淺淺的聲音響起，仿若汩汩的溪流，漸漸平了兩人心中的痛。

「如何割抵命？」皇上凝眸看向楓。

「嬤嬤說小公子重六斤六兩六錢，不如就要柳長風六斤六兩六錢的，以抵小公子的命。皇兄放心，本王會讓蘇白親自手去割，絕不會多一兩一錢，絕不會傷及柳將軍命，甚至，都不會讓他到痛。皇兄以為如何？」

「就依王所言。」皇上嘆了口氣，看向太后，「母后，我們走吧。」

「母親！」

目送太后與皇上、皇后離去，秦彎彎第一個忍不住看向蘭陵長公主，「我們真要在這住七日？」

「自然！」蘭陵長公主神一凜，掃向眾人，「為了自己的清白，各位就姑且委屈幾日吧。」

「是！」

二皇子妃、三皇子妃齊齊應聲，領著自己的婢去尋住。東王妃領著小郡主也離開。花嬤嬤接過姚清霜手中嬰兒的而去。

明的下，便只剩姚清霜與楓。

「木頭！」

姚清霜一點點靠在楓懷中，冰涼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真的有魅嗎？」

「疑心自然生暗鬼，自然也就有了魅。你放心，我已安排下去，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攬了懷中的小人兒，他今日不惜與皇上撕破臉，就是為了他嚴查此事。

所以，這魅，必須有。

「唉！」

姚清霜嘆了口氣，轉眸看向偏殿，「長姐一會醒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與說。」

「世子今夜就能趕回，有他陪著，會沒事的。」楓垂首，在懷中小人兒額頭深深親了一口，「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木頭，」姚清霜手環住他的腰，將頭上他的口，「幸好有你。」

有他在邊，這所有的痛苦才不那麼難捱。

有他在邊，無論怎樣的風雨，都能心安。

「傻丫頭！」

楓了的髮髻，守著，護著，不是應該的嗎？

「王爺，王妃，老奴將輔國將軍帶來了！」

呂公公領著柳長風過來，沖柳長風丟了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躬告退。

「微臣見過王爺，王妃！」柳長風沖楓與姚清霜行了一禮。

「你這輔國將軍可是本王王妃替你求來的，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與說？」楓似笑非笑道。

柳長風微怔，神複雜的看向姚清霜，「多謝王妃。」

「不必謝，反正我為你求賞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皇上懲戒你。」

姚清霜緩步走到柳長風前，直視他的眸，「長風哥哥，你開心嗎？你雖沒有殺了我長姐，但卻功害死了的孩子。開心嗎？你知道我長姐有多痛嗎？」

柳長風一點點錯開眼眸，臉上神一片凜然，「微臣只是奉旨辦事，不懂王妃所言何意。」

「是了，你怎麼會懂呢？你若懂了，你今日就做不出這樣的事。不過你不懂沒關係，我會讓你知道，這痛究竟有多痛。」

一步，一步後退，看向拿著一柄匕首出來的蘇白，「拜託了。」

蘇白頷首，看向柳長風，「世子妃讓我告訴你，此生，最後悔的便是那日幫一名刺客逃過水府的追查。說，若再給一次機會，豁上命，也會殺了那刺客。」

柳長風臉上的瞬間褪盡。

寒意，從心底漫布全。

他明白的意思，是說，後悔了，後悔認識他，後悔曾經救過他。

恨他了！

恨他了。

苦的笑意從他角一點點蔓延開來，仿若遍地結出的曼陀羅，好啊，恨吧恨吧。

從今之後，一想起那個孩子，便會想起他，多好，多好啊！

「柳將軍，王爺答應過皇上，不會讓你痛的，你放心。褪去衫吧。」

蘇白將匕首放在黑漆漆的藥中攪拌著。

柳長風二話不說，褪盡衫，只留一條月白中。

「開始了。」蘇白拿著匕首走向柳長風，抓住他的手臂，匕首緩緩劃破，鮮湧出，可手臂卻木木的，沒有毫疼痛的覺。

之後，一片落到托盤中，他的手臂明顯凹了一塊，可他卻依舊沒有覺。

「再來一塊！」蘇白在他手臂一側又削了一塊。

鮮滴答滴答低落，在青石地板上濺起一朵朵妖異的小花，可他卻依舊覺不到痛。

恐懼，漸漸瀰漫心尖，仿若一條細細的線，將他的一顆心捆的匝匝，之後，一點點勒去。

「柳將軍莫急，這才一斤二兩。」蘇白笑的又換到另一條手臂。

「還是讓我痛吧！」

痛了，他才知道他真切的在罰。

「痛？」

姚清霜冷笑，「再痛，能抵得上喪子之痛嗎？既然不能，何必要痛呢？」

「走吧！」

楓握姚清霜的手，看向蘇白，「六斤六兩六錢，一錢也不許。」

「放心！」蘇白笑應著，看向柳長風，「柳將軍想痛啊，簡單，三個時辰之後，你就會覺到痛了，而且這痛從一開始，便再不會停歇，所以，你應當要珍惜現在不痛的時候。」

他蘇白神醫的名號豈是浪的虛名？他割過的這些傷口將會永不癒合，只能潰爛，潰爛，再潰爛！

到時，滿惡臭，正好與柳青青相配。

「不，不要……」柳長風眸中閃過一抹慌，猛然沖蘇白單膝跪下，「蘇公子，給我一個痛快吧，別再這樣慢慢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