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霜頷首，「是。不然，一切也就太巧了。還有柳長風，若不是姐姐出來的及時，我怕已死在他拳下了。」

「唉！」蘭陵長公主嘆息，「都是皇上搖擺不定，讓你們也跟著牽連。」

姚清霜笑了笑，沒有辯解。

兩人再不多言，急急往念雲殿而去。

念雲殿的偏殿中，此刻窗戶、殿門閉，渾濁悶熱的空氣中夾雜著濃濃的腥味。

榻上躺著的姚清雪渾早已被汗水，一頭烏黑的秀髮被汗水打一縷一縷的。

「娘！」

死死抓住姜嬋的手，「我……我怕是不行了。」

「說什麼傻話，再堅持一會，太醫、太醫馬上就來。」姜嬋心中早已兵荒馬，此時此刻卻不敢一痕跡，「人都要走這一遭的，沒事，一會太醫來了，輕輕那麼一推，就好了。」

姚清雪努力扯了扯角，泛白的上浮出一抹蒼白的笑容，「娘，我……我應該早一點去尋……你們的。」

「雪兒！別說話，咬著牙，省著力氣。」姜嬋的鼻子發酸。

「我……怕不說就……就沒有機會了。」

姚清雪的聲音氣若遊，明明姜嬋就在眼前，能握住的手，可卻已看不清的眉眼了。

腹痛一陣比一陣劇烈，雖高高墊起，可羊水卻還一陣陣的湧出，孩子的胎位還不正，若羊水流盡，孩子怕就沒了氣息。

「娘，長姐！」

就在這絕之際，姚清霜清脆的聲音驟然在殿外響起。

「王妃，您不能進……」

「讓開，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忌這些。」

話音一落，殿門驟然被推開，姚清霜快步衝到榻邊，「長姐，你怎麼樣？」

「霜兒，你……」姜嬋看到姚清霜丟來的眼，忙將驚詫與狐疑咽了下去，起沖隨後進來的蘭陵長公主行禮，「見過……」

「國公夫人，不必多禮。」

蘭陵長公主扶住姜嬋，截斷了的話，眸轉向榻上的姚清雪，臉上浮出了一抹不忍。

「來人，快去熬參湯！」

吩咐下去之後，又傾對姚清雪道，「世子妃，無論有多痛，你都要忍住，想一想一個鮮活的生命，一個屬於你與世子的生命需要你將他帶到這個世上來。」

「是！」

「太醫，太醫來了！」紫嫣的聲音響起。

殿門一聲輕響，錢太醫與花嬤嬤已疾步沖了進來。

「錢太醫，花嬤嬤，拜託了！」姚清霜沖錢太醫與花嬤嬤福了一福。

錢太醫微微側，顧不得廢話，上前扣住姚清雪的脈息，神一點點難看起來。

花嬤嬤則掀開被子將頭埋了進去，查看姚清雪此刻的生產狀況。

片刻，兩人對視一眼，換了一個眼神，錢太醫看向姚清霜與姜嬋，還有蘭陵長公主道，「微臣這就開一劑催產葯，還請王妃、國公夫人、長公主退到殿外，以免影響世子妃生產。」

「好，一切都拜託錢太醫與花嬤嬤了。」

姜嬋沖兩人行了一禮，扯著姚清霜與蘭陵長公主退出。

「你這是怎麼了？」

出了偏殿，姜嬋才有時間詢問姚清霜上的傷。

「和柳長風打了一架，沒事。」姚清霜說的雲淡風輕，眸卻一下也沒有從閉的殿門移開，聽著殿不時傳來的姚清雪的慘，一顆心仿若被誰攥在手裏狠狠一般。

「生孩子都是如此。」蘭陵長公主握了握姚清霜的手以示安。

姚清霜頷首，看著嬤嬤、宮婢進進出出，將一盆盆的污水送出，將一碗碗的湯藥送進，一顆心七上八下。

正焦灼，錢太醫忽然從殿疾步奔了出來。

「王妃，國公夫人！」

「我長姐怎樣了？」姚清霜迫不及待詢問，

「世子妃氣力已竭，而且胎位不正，花嬤嬤雖已推拿幫助轉正胎位，但因羊水稀，況著實有些不妙，所以微臣冒昧問一句，是保大還是保小？」

姜嬋踉蹌後退了一步。

姚清霜一怔，一把揪住錢太醫，「什麼意思？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保大還是保小？我要他們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重生之後，最想做的事，便是給姚清雪幸福，怎麼能讓為之喪命？

還有那個小小的生命，那日……可是親眼看到不知是他小小的手還是腳，將姚清雪的肚皮撐起凸起、的一塊，還親手了。

那個小小的生命，怎麼可能放棄？

「王妃，你冷靜，冷靜！」

錢太醫大汗淋漓，「微臣自然是希母子平安，可眼下形艱辛，若有萬一……」

「沒有萬一！一定要母子平安！」

姚清霜定定看向錢太醫，「他們母子平安，我姚清霜絕不會忘記太醫的大恩大德，必有重謝。倘若他們母子有個什麼閃失，我與你，定然不死不休！」

錢太醫冷汗淋漓，一臉苦，「王妃，微臣自然竭力保世子妃母子平安，可若萬……」

「沒有萬一，沒有萬一，我都說了沒有萬一，你聽……」

「霜兒！」

一個悉的、低沉的聲音就在此時響起，仿若錯覺，仿若天籟。

木頭？

不可置信的一點點轉眸看向那個風塵僕僕的人影。

「王爺！」

鼻子一酸，眼淚洶湧而落。

被鄭太妃拒之門外，給付婉怡下跪，試圖以打柳長風失敗，差點命喪柳長風之手……在見到他的這一剎那，都變了委屈，都變了惶恐與無助。

「霜兒！」他將攬懷中，輕輕的拍著後背安，幽深的眸子已看向錢太醫，「半個時辰之，無論世子妃生產與否，但保證他們母子平安，你，可能做到？」

「能！」錢太醫拚命點頭，生產有風險，可拖延半個時辰不讓世子妃生產，倒不算什麼難事。

「去吧！」

楓垂眸看向懷中的人兒，「蘇白就在後面，半個時辰之，必定趕到，你放心，世子妃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嗯！」姚清霜重重點頭，在他前抹了把眼淚，這才抬頭看向他，「你，你怎麼回來了？皇上會不會怪你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