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柳心低垂著眼眸，恭順道，「王妃說蠢，自然是蠢的。」

姚清霜腳步一頓，「你這丫頭倒也有趣。」

轉眸瞥了眼前面垂枝扶柳遮掩的扶風院，掃向眾人道，「這丫頭留下陪我，紫嫣，你帶二皇子妃、三皇子妃去扶風院轉轉，那地方，我還是不去了，省的影響心。」

「是！」紫嫣應聲。

「好好照顧王妃！」

三皇子妃杜芊芊叮囑了柳心一句，這才跟著紫嫣與二皇子妃一起往扶風院而去。

微熱的風不知從何醞釀出來的，帶著一種不可捉的醉意，在姚清霜與柳兒邊打轉。

姚清霜抬手勾起柳心的下顎，「柳青青！別來無恙。」

慌極快從柳心眸中閃過，訕笑著將臉從姚清霜的手指上挪開，「王妃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可心中，卻已驚起層層漣漪。

姚清霜認出來了？

是怎麼認出來的？這一次，別說主暴份，可什麼事都還沒做呢。

「聽不懂？柳青青，上次，你喚作楊柳兒的時候與我一照面，便迫不及待暴自己的份，喚作青兒與我相見，卻只敢對我三跪九叩，撒些地龍。」

「如今做柳心與我見面，竟然連承認自己是柳青青的勇氣都沒有了？柳青青，你可真是一次不如一次，一日不如一日啊！」

姚清霜似笑非笑的盯著柳青青，眸底是毫不遮掩的譏笑。

果然，是認出來了。

柳青青臉上的謙卑仿若冰塊暴曬在了驕下，瞬間融化幽怨與恨意，「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姚清霜角勾起，笑的仿若一朵灼灼綻放的花兒，「這是我的，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

柳青青恨極，卻又無可奈何。

打，打不過姚清霜。

而且以現在的份，敢姚清霜一指頭，怕就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能做的，只是放狠話。

「我不會放過你的，姚清霜，你等著，我會……」

「我一直在等著！」

姚清霜截斷柳青青的話，一步一步走近，著的口道，「可你，卻越來越讓我失了。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憑什麼和我說這些？」

「我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你，不過是三皇子妃邊的一個賤婢，我只要一聲令下，你，便只有死路一條。你還好意思說讓我等著？如今，是你沒有搞清楚誰是貓誰是鼠吧？」

姚清霜嗤笑，轉眸看向眼前波粼粼的湖面。

「再者，就算我肯等你，可你還要如何蹦躂？再換一張臉？份呢？又要去做誰的婢、姬妾？哦，不對，姬妾你怕是做不了了，就沖你上這味，估計也沒有哪個男人肯要你了。」

「姚清霜！」

怒火，轟然在柳青青心底炸開。

這能怪嗎？那人皮面雖說做工良，但畢竟不是自己真的臉，一年多的時間了，的臉要經常塗那特質的藥水，還要粘上那薄如蟬翼的假面。

可饒是假面薄如蟬翼，的臉還是損了，如今潰爛的一片，一片的，一就痛。

「我如今的這一切，還不都是拜你，拜你們姚家……」

「對！」

姚清霜迎向柳青青扭曲的小臉，「你現在所遭的一切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姚家害的，那又如何？」

「你……」柳青青一怔，姚清霜這次竟然沒有反駁的話。

怔然之後，無邊的恨意與怨毒便如那暗角落裏遍佈的蛇蟲一般被驚了出來。

「你承認了，你終於承認是你害我了。」

「是！」

姚清霜坦然的看著柳青青，「之前，我一直想要求個明白，明明我們姚家對你那麼好，你為何卻想要置我們姚家與死地？後來，我以為是因為你誤會了你父親的死因。可如今，我不這樣想了。」

「像你這種人，就算你父親還活著，你也能找出一百個恨我的理由。因為你就是這種自私自利、見不得別人好的人。不過可惜呀，你有這個心，卻無這個力。」

「瞧瞧！」姚清霜拈起柳青青的一縷青，「你現在這可憐模樣，我碾死你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但碾死你有什麼意思？看著你上躥下跳那才有趣呢。」

「你，你……」柳青青氣的臉鐵青，渾抖，恨不得背過氣去。

猛然抬手朝姚清霜的手拍去。

姚清霜微微側，柳青青一個趔趄，就聽姚清霜又道。

「我知道你背後有人在幫你，可都到了如今這般地步，你背後的人為什麼還沒有捨棄你？究竟是為什麼？我思來想去，十有八九是因為柳長風吧？」

「倘若有一日，柳長風獲罪或是被貶往外地，你覺得你背後幫你的人，還會再留下你嗎？「

柳青青一跌坐在地，恐懼不知從何冒出，在心底驟然蔓延。

他會捨棄嗎？

他承諾過，要幫報仇，要讓做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柳青青，告訴我，」姚清霜繞至柳青青邊，半蹲下子看向，「背後幫你的人是誰？」

柳青青心中一凜，姚清霜是在詐的話。

「我不會告訴你他是誰的，」好似溺水的人終於找到一塊浮木，抱住，看向姚清霜，帶著滿滿的惡毒，「你永遠不知道他是誰，可他卻能要了你的命。」

「笑話！」

姚清霜冷笑，「柳青青，到現在你還沒有弄清自己的份，看清眼下的形勢啊？「」

「如今，我不僅僅是國公府的三小姐，更是王妃，就算皇子見了我，也要見禮。除非你背後的人是皇上，否則，誰，也不能要了我的命？」

就在此時，有笑語與腳步聲在柳樹后響起，姚清霜角的冷笑消融，緩緩起，背卻未直，而是弓著腰咳了起來。

「咳！咳！……」

咳的驚天地。

「王妃！王妃，你這是怎麼了？」

剛剛從扶風院出來的二皇子妃與三皇子妃快步走了過來，臉上掛著關切。

「沒……沒事。」

姚清霜說著猛然站直了子，子一晃，不由後退了一步，正踩到一個人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