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溶心的聲音微微有些容,「您這又是何苦來著?」
「若有萬一的可能,本宮也要為爭取一下。只是若那宋驚鴻心裏真容不下,哪怕恨死本宮,本宮也絕不會允許與宋驚鴻再糾纏在一起。溶心,本宮這一生,已經毀了,怎麼能再毀了?」
夕將瑰麗的彩塗遍上京城的八街九陌,也塗抹在一輛緩緩停下的宮車。
一名戴著帷帽的婦人從車上下來,叩響了京兆尹後院的院門。
「微臣……」
宋驚鴻驚訝的看著來人,正行禮,卻見蘭陵長公主擺手,忙側將人迎了進去。
「長公主請上座,不知長公主此時來訪,所為何事?」
「宋大人!」
蘭陵長公主轉摘掉戴著的帷帽,「今日來見你的,不是長公主,而是一位母親。」
宋驚鴻神微凜。
「這些年,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裏,很管教彎彎,也不知怎麼就變了這個樣子。這樣的,別說你不喜歡,就連我看了也不喜歡。」
「只是,我今日冒昧前來,還是想要問宋公子一句,你與,就真的沒有一點一點的可能嗎?若是子改好了,也沒有可能嗎?」
長公主灼灼的眸向宋驚鴻,仿若溺水的人看著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宋驚鴻長嘆了口氣,「殿下誠心相問,驚鴻也不敢有一個字的欺瞞。倘若殿下昨日之前來問驚鴻,驚鴻會告訴你,不可能,因為驚鴻這一生都想要守護一個人,想要等著一個人。」
「而今日殿下來問,驚鴻會告訴你,依舊不可能。不是秦小姐不好,而是驚鴻的心裏已經有了別人的影子,那影子就仿若……」
他偏眸看向廳外傾斜而下的月,「就如這白月。驚鴻知道,此生不會有人能及上這白月,所以無論是誰與驚鴻在一起,終究都是委屈了。既如此,又何必彼此傷害呢?」
他轉眸,發現有淚順著長公主的臉頰滾落,一下慌了神,匆忙跪下,「殿下,微臣一時失言,還……」
「宋驚鴻!你起來。」
蘭陵長公主抹去淚痕,「你真的很好,很好。你能和我說一說為什麼你會如此想嗎?」
當年,若那人肯與說這些,也不會糊塗至今。
宋驚鴻頷首,起。
「長公主,其實我不好,一點都不好。若我真的好,又怎會錯把魚目當珍珠,而讓真正的珍珠蒙塵呢?」
他嘆了口氣道,「說句大不敬的話,雖然王位高權重,但我一直以來卻都以為清霜郡主嫁給他,是委屈了自己。可直到昨日,我才發現是我一葉障目了。」
他失笑,「他們婚的真相長公主也是知的吧?」
蘭陵長公主眸中極快閃過一抹詫異,微微頷首。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若不是郡主的勇敢,王本不敢娶。可後來,我才知道,不是郡主勇敢,而是王給了足夠如此勇敢的信心。之前,王也不是不喜歡,不想娶,而是更想讓平安,所以才忍痛放手。」
「後來,郡主義無反顧與他在一起,他便選擇了竭盡所能護周全。郡主想要做的,對的錯的,好的壞的,麻煩的簡單的,他都願意為去做。想要自己做的,他便放手。郡主待王,亦是豁出命的真誠。」
「所以,如今我再說我要守護,等待。那便是輕賤了,也輕賤了王,更是輕賤了我自己。因此,我說,是我心中的白月。但我更知道,的好,如今的彩,有很多是王就的,他是那個照下白月的人。」
「殿下!」宋驚鴻苦笑著看向蘭陵長公主,「這樣的白月,天下有幾人能及?長公主,抱歉了。」
宋驚鴻沖長公主長長一揖到底。
蘭陵長公主長長吁了一口氣,卻沒有將宋驚鴻扶起,「本宮知道了。從今之後,秦彎彎若是敢來糾纏你,你便直接差人將抓天牢,一切,有本宮擔著。」
說罷,一息不再停留,疾步而去。
可惜了。
也幸虧來了這一趟,不然秦彎彎若真鑽了牛角尖,對宋驚鴻不死不休的糾纏,豈不是就走上了的老路?
「殿下,咱們回宮?」溶心看向神黯然的蘭陵長公主。
輕輕搖頭,「王府。」
今日的事,的確是秦彎彎做的不對,糊塗,這個做母親的不能糊塗,王再不追究,該道歉還是要道歉的。
只是對外王沒有將此事說破,所以,不便去看姚青弦。
月如銀,鋪灑而下。
蘭陵長公主隔著車簾,著路面上一閃而過如水的白月。
如宋驚鴻所言,在他的心中,便是他的白月吧?
苦的笑意,從心底蔓延,一點點爬上的眼角眉梢。
「殿下,到了!」溶心的聲音響起。
蘭陵長公主斂了自己的心緒,扶著溶心下了馬車,正看到王的馬車停下,楓將姚清霜從車上抱下。
還真是如宋驚鴻所言,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要他們兩人在一起,所有人,都了不相干的擺設。
「小的見過長公主!」明路刻意放大了聲音的見禮,將默默對視的兩人驚醒。
「姐姐?」楓詫異看向蘭陵長公主。
「可以討盞茶喝嗎?」蘭陵長公主笑看向兩人。
「姐姐說笑了,快請!」
兩人將蘭陵長公主引正殿,「姐姐,快請坐。」
「不急!」蘭陵長公主看向姚清霜,「今日我來是向你道歉的。」
說著,沖姚清霜福了一福,驚得姚清霜趕忙跳開,「長公主這是做什麼?」
「今日之事,我已問過彎彎了。所以,我這一禮,不是以一個長公主的份,而是以一位母親的份,向你說聲對不起。」說著,蘭陵長公主再次沖姚清霜福了一福。
姚清霜微怔,卻再沒,生生了長公主一禮,之後脆聲道,「長公主安心,今日之事,就此揭過,清霜絕不食言。」
蘭陵長公主角浮起一抹笑意,「我知道只一句抱歉,太沒有誠意。若是你兄長與六公主有心,我想法子全他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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