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側拿起小幾上的茶盅輕啜了一口茶凝眸道，「這是今年的新茶瀘州雲霧吧？皇兄可給我府上送去了？」

皇上一怔，「顧左右而言他，朕問你，讓柳長風接任軍統領，你意下如何？」

「皇兄！」

楓不耐道，「我不是早和你說了，朝堂上的那些事，皇兄若是拿不定主意就去問那些老臣，他們一個個拿著俸祿不為皇兄分憂，還要他們做什麼？」

「至於我，」楓又啜了一口手中的茶，「只要皇兄有了這好東西，不忘給我送點就好了。」

皇上輕笑，他也沒打算從楓裏能問出點什麼，他轉眸看向姚清霜，「王妃意下如何？」

「不瞞皇上，去年的時候，紫嫣就問過我這個問題，問我更喜歡長風哥哥做軍統領，還是我哥哥做軍統領？」

「我當時就和說了，長風哥哥雖與我不是一家人，但卻勝似一人家，既是一家人，又分什麼彼此，誰做都一樣。」

皇上眸微凝，「是啊，不分彼此。那此事明日朕再問問那些老臣，如王所說，不能讓他們白拿了俸祿。」

「皇上！」

就在此時，呂公公疾步從門外進來，「章太醫和趙太醫來了。」

「朕一直信不過那個拓跋秀，所以便讓呂公公宣了太醫來給你們瞧瞧，若你這子真的好了，朕也能安心了。」

「瞧吧。」

楓向姚清霜丟了個眼，為將袖仔細挽起，出一截皓腕。準好好了嗎？

姚清霜微微頷首，將手腕放到太醫遞來的錦墊上。

寒意，驟然從心尖蔓延，很快遍佈全。

那邊，楓將袖向上一扯，一邊將手給太醫，一邊向皇上道。

「蘇白早就瞧過了，如今況雖比之前好了一些，也不過是飲鴆止。也正因如此，我猜想帶著我家王妃四走走、看看，怎麼著也算不枉此生。」

「不許胡說！」皇上嗔了一句，看向太醫，「況如何？「

兩名太醫換了一個眼道，「回皇上的話，王爺、王妃雖質偏寒，脈息也不大穩定，卻也沒什麼大礙，想必是一路舟車勞頓，好好休息幾日應該就沒事了。」

「既如此，王，王妃，你們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臣弟告退！」

目送兩人出了書房，皇上才冷眸看向太醫，「他們到底怎樣？」

倘若那兩心蠱的確可以延緩命，在萬不得已之時，他也可以勉力一試，為此，最近他對後宮眾人可是有的和悅。

「兩人脈息孱弱，脈淤積，快則兩三月，慢則一年，怕是就不行了。」章太醫如實道。

多活一年也錯，只是這真心相的條件太過苛刻。

皇上鬱郁揮手斥退了太醫，轉眸看向一旁的呂公公，「你可是真心對朕？」

呂公公一怔，惶惶跪下，以頭地，「老奴這一生，只有一件事，便是侍奉皇上。」

「好了好了，朕不過隨口問一句，你張什麼，下去吧。」

就算呂公公真心待他，但他對他，一個奴才，那能扯得上真心？

而此刻，出了宮的姚清霜神卻凝重起來，「皇上今日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要對我們姚家下手了？」

「放心，他對自己的名聲惜的，這事，不是落在二皇子上，便是三皇子上，別擔心，我會讓人留意的。」

楓長臂一，將姚清霜抱上馬車，隨後也跟著貓腰進了車中。

「你讓誰留意？」

姚清霜扯過他的手臂靠在他懷中，「曼珠嗎？」

楓眸微深，知道的所慮，手握住小手，「有些事，倒是我疏忽了，既已做了本王的側妃，這些差事就不該由來做，你放心，我會……」

「停車，停車！」

蘇白的聲音在車外響起，馬車一頓，門簾一晃，蘇白人已跌了進來。

「心兒怎麼了？」

姚清霜的心倏的懸起。

蘇白擺了擺手，「別擔心，服了葯，又喝了兩口米粥，已經睡下了。」

姚清霜的眸子盈出驚喜，「能吃下東西了？真是太好了！」

「那是，有我出手，還能有不好的？」蘇白一臉得意。

楓橫了他一眼，「既如此，你不在那守著，跑回來做什麼？」

「取葯啊！我累了！」說著，蘇白眼睛一閉，便不理會兩人。

楓眸微深，看向邊的姚清霜，「放心，他敢跑回來，只能說明心兒沒什麼大礙了。」

姚清霜重重點頭，知道蘇白還未睡著，「有蘇神醫在，我自然安心。」

「曼珠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馬車剛才府門口停下，曼珠的聲音便在馬車外響起。

姚清霜臉上的笑容落下，扶著楓的手下了馬車，看向迎上來的紫嫣，角才又浮出一抹笑意。

「小……王妃，王爺，你們總算回來了。」

紫嫣淚盈盈扶住姚清霜。

「王爺，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你快點哦。」

姚清霜沖楓眨了眨眼，扯著紫嫣疾步而去，「我走這麼長時間，你有沒有想我啊？」

「想，奴婢時時刻刻都……」

姚清霜腳步頓住，抬手上紫嫣的額頭，「你這是怎麼了，在我面前稱什麼奴婢？」

與紫嫣從小一起長大，除了在外人面前，紫嫣對一般從來不稱奴婢。

「曼珠側妃說做奴婢就應該要有做奴婢的規矩。」

「聽胡說！你是我的紫嫣，不是奴婢，要做奴婢自己去做好了。再者，我是王妃，這王府我說了算。聽到沒有？」

姚清霜認真了神看向紫嫣。

紫嫣連連點頭，「奴……我知道了。只是王爺不會真的想要做側妃吧？」

而此刻，蘇白正扯住楓，看向前面提著燈籠引路的曼珠，低聲音也問著同樣的問題，「你真的要做側妃？」

楓抬手將寬袖從蘇白手中揪出，「送你！」

「別，別啊！」

蘇白快走兩步又追上楓，「其實，我是有事想和你說。」

楓腳步微頓，「說！」

「那條……小紅魚……或許，或許我知道是誰給心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