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與宋大人道歉！」

蘭陵長公主沉聲向秦彎彎叱道。

秦彎彎有心反駁，可一對上楓幽深的看不到底的眸便慫了，咬牙轉沖宋驚鴻福了一福，「對不起！」

宋驚鴻側避開秦彎彎的禮，「驚鴻不敢當。只是這天下好男兒比比皆是，還盼秦小姐高抬貴手，放過驚鴻。」

「你……」

「閉！」蘭陵長公主叱了一聲，轉眸看向宋驚鴻，「是本宮教無方，宋大人請放心，有王與王妃作證，從今之後，若秦彎彎再糾纏與你，本宮打斷的。」

秦彎彎死死咬著，憤憤看向蘭陵長公主。果然不是親娘。

「長公主說笑了。」宋驚鴻看了一眼楓與姚清霜，「王與王妃，驚鴻卻是信得過的。告辭！」

他沖兩人微微頷首，轉而去。

「一個個還杵在這裏做什麼？」蘭陵長公主沖圍著的宮婢、侍叱道，「還不快去將那樹上的鳴蟬都捉了，聒噪的很。」

「是！」

眾人應聲退下。

秦彎彎轉走，卻再次被楓攔住。

「別著急走。你剛才的話倒是提醒了本王，去年我家王妃還罰你跪過，還罰你說什麼來著？說你配不上宋驚鴻，對吧？」

秦彎彎不敢看楓，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的姚清霜。

「唉！」

楓輕嘆了口氣，「我家王妃果然一點沒有說錯，你呀，連給宋驚鴻提鞋都不配。」

怒火，如一頭髮了狂的野一般在秦彎彎橫衝直撞，卻找不到出口。

瘋了，瘋了，都瘋了。

姚清霜已嫁做人婦，宋驚鴻還對念念不忘，那是瘋了。

而楓竟然還為宋驚鴻說話，更是瘋了。

而楓，對的怒氣卻視而不見，淡淡開口。

「秦小姐許久不見本王，難道連該有的禮節都忘了嗎？」

說著，他聲音驟然一冷，仿若乍暖還寒時節驟降的飛雪，「見了本王與王妃，還不見禮？」

秦彎彎子一僵，極快瞥了一眼一旁的蘭陵長公主，見沒有半分維護自己的意思，忍著滿腔的怒意，屈膝重楓與姚清霜福了一福。

「見過王爺，王妃！」

「這個，送你！」

一隻紅的小魚到秦彎彎面前。

姚清霜的心弦倏的繃，眸瞬也不瞬鎖著秦彎彎，留意著神的每一變化。

秦彎彎一怔，角極快閃過一抹譏諷，之後悻悻將楓手上的紅小魚拿起，「多謝王舅舅。」

「本王平日也沒送過什麼給你，這個既然送你了，你便要整日戴著，知道嗎？」

「哦！」

秦彎彎悻悻應著，渾不在意的將那紅小魚塞袖袋，「王舅舅可還有別的吩咐，若是沒有，彎彎便先告退了。」

楓冷笑，「既然不不願，看來你是對本王送你的禮十分不喜歡了，那就拿來吧！」

說著，他將手又遞到秦彎彎面前。

真是瘋了！

一條破魚，又不是三歲孩子，誰會喜歡這東西？

秦彎彎一把將小紅魚從袖袋中出拍在楓手中，「彎彎可以走了嗎？」

「滾！」

楓轉眸與姚清霜對視一眼，不是！

「這一路之上，我又仔細將那日的事想了一遍，」姚清霜低聲音道，「也不是柳青青。那會是誰？」

從柳青青靠近開始，便知道是柳青青，時時刻刻都留意著。

這之間，柳青青本沒有機會塞什麼東給姚心兒。後來，毒蛇肆，紫嫣更是背著姚心兒離去，而那時，柳青青還在尋機放野。

「放心，無論是誰，本王一定將他揪出來。」

「九弟今日來的倒巧。」蘭陵長公主看兩人低聲細語，全然將忘在一旁，不由出聲提醒。

楓輕笑，「的確是巧。」

他偏眸看向一旁端著硯臺的小廝，「這是此次我在外邊尋到的一方風行古硯，這硯臺看似尋常，但卻有一妙，那就是裏面的墨永不幹涸。今日進宮我特意將此硯送給姐姐，不料正巧撞上宋大人。」

宋驚鴻手上的墨，原來是這樣來的。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一切自有定數。」蘭陵長公主慨一聲，「你們去看過母后了嗎？」

「母后在午睡，我們便先來看看姐姐了。」

「奴婢見過王爺，王妃，長公主！」

就在此時，有宮婢過來通稟，「太後娘娘醒了，請王爺與王妃過去。」

「我陪你們過去，見了母后之後，你們去見見皇兄，最近皇兄的心思愈發難測了。之前還只是讓二皇子在書房聽政，如今改與三皇子流在書房聽政了，弄得朝中人心。他……」

三人的影漸漸遠去，跑走的秦彎彎卻從迴廊后的柱子探出頭來，瞪著三人背影的眸中霧靄沉沉。

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為自己，也為秦家。

這姓姚的和姓的，還有宋驚鴻，統統都該死！

都該死！

暮一點點席捲天地，將秦彎彎的憤怒遮掩，姚清霜與楓出了慈寧宮往書房而去。

「見過皇兄！」

楓沖皇上行了一禮。

皇上將手中的奏摺放下，揮手示意兩人，「坐！」

之後他在呂公公耳邊低語了兩句，呂公公應聲退下。

「這半年時間，都去哪了？與朕說說。」皇上做出一副興味盎然的模樣。

「一路向北，先去了雪山，那雪足足有兩尺厚，踩上去……」

楓絮絮為皇上講起旅程中的風景。

沒幾句，皇上就沒了興緻，揮手打斷，看向姚清霜，「姚心兒怎麼樣了？」

「多謝皇上掛心！」

姚清霜輕嘆了口氣，眸中浮出一抹哀，「況怕是不大好，蘇公子已經去瞧了，但病膏肓，也不知道有沒有救。」

「這麼嚴重？」皇上輕叩著長案，好似在斟酌什麼，「朕若是沒有記錯，姚夫人是在石景之戰中犧牲的吧？」

姚清霜頷首，「皇上好記。」

「姚將軍為上璃為朕犧牲的太多了，朕心中有愧啊！」

姚清霜正要謙讓一句，楓卻已不聲沖丟了眼，別說話。

書房一片靜默，皇上又嘆了口氣。

「這樣吧，從明日起，姚將軍就不必理會軍的事務了，每日來宮中巡視一圈就回去照看姚心兒。至於這軍統領，朕就讓柳長風來做，王與王妃，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