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心兒!」
姚清霜捂住了,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臉頰深陷、皮包骨頭,仿若一矇著皮的骨頭架子的人兒就是姚心兒。
「怎麼……怎麼會這樣?」
姚清霜轉眸看到姜嬋,更是吃了一驚。這才半年不到,姜嬋的頭髮竟然一變得花白一片,「娘!」
姜嬋抹著眼淚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年後,心兒就越來越挑食了,每日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好說歹說,好勸歹勸,才能吃上一點。」
「看著一日比一日消瘦下去,我們才察覺況不對,請了大夫來瞧,說是食不振,便開了些葯,服了葯好了兩日,我們還來不及高興,就又開始什麼都不吃了。」
「太醫院的院正也來瞧過了,還是說食不振,開了葯,可竟連葯都喝不下去,灌一點吐一點,眼睜睜的看好好的一個人兒就變了骨架。」
「都這樣了,娘你怎麼不早點給我傳消息?我走的時候不是和你說了,若是有什麼事,告訴曼珠姑娘,你怎麼不說啊?」
姚清霜有些急了。
「說了,前前後後找了五次,可說聯繫不上你們。」一旁白琉璃介面,「後來,我便想起了煙蘿,試著託了托。」
楓的神冷了下來,卻沒有再多言,而是看向凝眉的蘇白,「怎麼樣?」
「不是食不振,倒像是中毒。」
他眸微閃,看向姜嬋與白琉璃,「既然食慾不好,那這毒定然不是從口的。的服可熏香?」
「之前有熏香,可從病了之後,怕那些香味會刺激了,就再沒有熏過香。但的病癥卻沒有減輕,反而愈來愈嚴重了。」
「那經手的……」
「是火螢,絕對不會有問題。」白琉璃截斷了蘇白的話。
蘇白頷首,略路沉,「那這半年來,可有什麼東西是經常接的?你們仔細想一想,無論什麼。」
「有!」
白琉璃眸子一亮,探手到姚心兒枕下出一條紅小魚。那魚兒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活靈活現的,每一片鱗片都清楚可見,做工極為緻。
「就是這個,心兒一直不離手,後來病的重了,連拿起這小魚的力氣都沒有了,便央我幫放在枕頭下。」
蘇白接過那條小魚,反反覆復仔細看了半晌,又湊近鼻前嗅了嗅,出舌頭了,神倏的難看了起來。
「這小魚有問題?」
「是!我雖還看不出這東西究竟是用什麼做的,但這魚顯然有毒,接的久了,便會讓人食不振,一日復一日,足以讓人活活死自己。」
「那心兒……」
姜嬋看向蘇白,連能不能好的話都不敢問出來。
「國公夫人放心,既然找出了癥結之所在,對癥下藥,慢慢調理,再加上心兒小姐年,恢復能力強,最多三個月的時間,原來的心兒小姐肯定就又回來了。」
「真的?蘇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嗎?」姜嬋淚流滿面,這話,如今做夢都不敢夢到了。
「當然,我先寫個方子,國公夫人差人去抓藥,之後我給心兒小姐施針,讓能先進點葯,這樣就好的快。」
「好,太好了,蘇公子,真的太好了。」
「娘!」
姚清霜扶著拿了藥方的姜嬋出了廂房,「有蘇白在,心兒一定會沒事的,你就不要擔心了。對了,爹和長姐那裏,你趕快差人去送消息,讓他們也不要再這般懸心。」
「對對,我這就去安排。」
姜嬋推開姚清霜,扶住趙嬤嬤,「那這裏就給你。」
姚清霜重重點頭,從兩人遠去的背影上收回眸,神倏的就冷了下來,究竟是誰這麼毒,對一個小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琉璃!」
姚清霜將白琉璃扯到一旁,「那小魚是不是皇上賜的那兩人送的?」
白琉璃搖頭,「我剛才仔細想了,這魚在除夕之前我便見過……是,對,是六公主請心兒去看戲那日。那晚給洗澡的時候,就攥著小魚,說要和小魚一起洗。」
「我看那小魚做的緻,便問了一句哪來的?說是姑姑給的。我以為是你,便沒再細問。」
戲?姑姑?
是柳青青還是秦彎彎?
不管是誰,此人,絕不放過!
「霜兒!」
就在心思輾轉之際,楓從房中出來,「蘇白說,這幾日,給心兒喂葯怕是比較困難,他便留在這裏照顧。你與我,即刻進宮,此事,本王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嗯。」姚清霜頷首,看向白琉璃,「一會你和我娘說一下,晚些時候我們再過來。」
皇上對他們本就有疑心,他們一回上京,不進宮去見太后與皇上,直接衝到國公府,皇上可不會認為他們是為了心兒。
而此刻,太后的慈寧宮中,秦彎彎正纏著蘭陵長公主,請去求皇上為與宋驚鴻賜婚。
「彎彎,結婚,是要結兩姓之好,那宋驚鴻可願娶你為妻?」
蘭陵長公主鎖著秦彎彎的眸詢問。
秦彎彎悻悻垂下了眼眸,「就是因為他不願意,所以我才想讓母親去求皇帝舅舅給我們指婚,我就不信,他敢抗旨?」
「就算他不敢抗旨,那娶了你以後呢?」
蘭陵長公主嗤笑,「遠的不說,曼珠不就近在眼前嗎?皇上不是將賜給王做了側妃嗎?可你看,有一點點側妃的樣子沒有?還有王,將當做側妃了嗎?」
「宋驚鴻又怎麼能和王比?再者,本小姐也不是曼珠啊!母親!」
秦彎彎扯著蘭陵長公主的袖輕搖道,「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求過你什麼,只求你這一件事,你也不肯幫我嗎?這可是關係到我終生幸福的事。」
「正因為如此,才不能兒戲。」
蘭陵長公主將自己的袖從秦彎彎手中拽出,「若是你們兩相悅,我可以去為你們求一道賜婚的恩旨,可如今,是你一廂願。」
「母親怎麼知道是我一廂願,他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心裏也是喜歡我的。不然,姚清霜打我的時候,他為什麼護著我?還有那日,猛虎朝我撲來,若不是他出的那一箭,我早就命喪虎口了。」
秦彎彎後退一步,死死瞪著蘭陵長公主,「連這點小事,你都不肯幫我,你究竟是不是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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